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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挂在水龙头上的安全套
今天晚上一开始，范红雨就拼命喝酒，一是因为都是熟人，有几个还是同学，又是为何世宽庆祝论文发表，二是他想努力忘记沂阳那边的事。
目前，沂阳那边的工作，看上去是很顺利，尤其是前面的教学工作，在徐鹏和江少波的具体实施下，正在有条不紊，又紧锣密鼓向计定目标冲剌，但是范红雨感觉到潜在的矛盾正在酝酿之中。一是江少波正在上下活动，上面勾通县局和乡政府要员，伍乡长的话是再明白不过了。这很显然，他利用了苏文玲，也全了江少波，凡事都有利弊，县局里王科员的话也很明白，一定是江少波没少上来打点，二是下面联络老师的感情，江少波在老师中有一定的声望，没有人不喜欢小恩小惠，平时江少波又常常请老师的客，还为许多老师家操办红白喜事提供最价兼物美的水产。
目前，还有一个资金问题，乡财政不仅不能拨发建筑资金，而且教职工的工资也不能按月兑现，老师开始靠吃学生的饭，这样的现状，很难维持多久，必然要闹出问题来。
另外，臧寒秋生病，配备人手是至关重要的问题，范红雨有预感，江少波不会只满足一个教务主任，或者一个副校长，那次伍传元的话，不是给他敲警钟，而是潜台词，就差赶他走了！
越是这样，范红雨越是要抖擞精神，他也和臧寒秋一样，过去给人家做了多年的配角，总想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主角，一显身手，一展才智，想不到主事才知道一把手的艰难。如果他刚刚做这一任工作都难以胜任，他今后再到哪里去？他怎有脸面进县城，进教育局？那他就不能陪蓝琪儿，让她夜夜不寂寞。
想得多了，不如不想，所以范红雨一开始就拼命喝酒。
到深夜一点，范红雨才和城里的几个老同学话别，酒意也还没消退，他便高一脚低一脚地往文化馆走去。
来到文化馆家属区，站在蓝琪儿的小楼下，清明的月亮，瞌睡的灯光，静默的楼群，以及在深夜中传来的一声声轧钢声，更显出夜的深沉和宁静。
范红雨望着百家的卧室，从蓝琪儿的床头，透出的粉红的灯光，他便心头一柔，想起了蓝琪儿躺在玫瑰色灯光下的脸和全身，也被灯光涂上了一层玫瑰色……想到这，范红雨一阵激动亢奋，他就觉得自己裆中的那物，突然挺起来，仿佛久违了的床第，他有好长时间没有和蓝琪儿行夫妻之事了。
一想起这事，范红雨心头一闪，出现一个人，余炳华！
范红雨对那次深夜从上海购书回来有点怀疑，直到现在他还没想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蓝琪儿说了假话，他很想有机会看到蓝琪儿的表哥问一下，如那次她的表哥没有在她家和作炳华喝酒，那么就不可能有人半夜回来取大衣，一定是余炳华半夜离开的！但是最终范红雨也没有找到蓝琪儿表哥对证，这毕竟是猜测。
范红雨想，生活在城里的女人，是不是都会玩，而且玩疯了，唱歌跳舞，早晚健身，广场上锻炼的人越来越多了，城里人开始珍惜生命，说明昌子好过了，而乡下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可怜的乡村中学，还靠从农民头上征收苛捐杂税供血！
农村教师还在讨工资糊口，农民的日子哪天才能达小康？说说自勉吧！
范红雨不能再多想，因为过量的酒精已经串透了他的身体，把他推向失控的状态，他急于要休息，要躺下去。他扶拦攀爬而上，敲了好一阵门，蓝琪儿才打开卧室内的顶灯，出来开门。
这进屋时范红雨几乎是失去知觉，蓝琪儿说了什么，怎样帮他脱了衣服，他也不是怎样的清楚，他躺到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范红雨醒来的时候，是在黎明前。他醒来的时候，觉得蓝琪儿像是温柔的波斯猫，蜷在他的怀里，双手在执玩着他的宝贝，或者说，他是让蓝琪儿给弄醒的。
蓝琪儿把嘴贴在他的耳根，吐气如兰，小声说，红雨，看你，个把个月回来一次，喝得这么烂醉，一点也不想要我……
破例蓝琪儿没有那么发脾气，也没有那么扭逆耍娇小姐态度。
范红雨说，琪儿，男人工作上的事，多了，就淡了这床第上的夫妻生活，我又冷落你了！
蓝琪儿说，你不是回来了吗？现在醒了，要不？天快亮了。
范红雨抚摸着蓝琪儿的全身，柔润而细滑，像一条滑动的游鱼，她的匀称的后背，丰腴的肩头，和温柔的翘臀，抚摸在手中，是那样的让范红雨兴奋，他勇猛地几乎带有些野蛮地扳平蓝琪儿的身体，随后在她的雪肤上一阵搓揉，雪山颤栗，樱桃摇坠，玉龙腾跃，清泉流淌……
范红雨如饥渴饮，含芳吞玉，纳珠落红，蛟龙入海，旱井涌泉，溪流纵横，莺啼湿语，呼哧风云……
一阵淋漓之后，夫妻便颓然睡去。
范红雨起床的时候，蓝琪儿上街打豆浆买早点去了，他下了床，在房间里做了几下伸展动作，对着镜子翻好衬衫的领子，走进卫生间。
范红雨突然看到，水龙头上有一只晾着的避孕套！
不过这并不奇怪。他们自从有了璐璐之后，夫妻生活一直用避孕套，那时候，范红雨在县城附近的一所中学教书，每天晚上，都回来过宿，几乎是隔一天晚上要做一次夫妻之事，有时高兴了，还有连续作战，一连三两天不空房，那一次用一只避孕套，数量太大了。
那时候的避孕工具，和药物不好来，市场没有像现在这么多人的夫妻用品商店。避孕药物都是从计生站免费讨来的。蓝琪儿不能用药膜和吞服药物，有过敏反应，所以都靠范红雨戴套子。计生站每次只给一盒，不到两周就用完了，再去讨时，计生站的男主任就看着蓝琪儿的脸笑眯眯地说，范老师开荒种地好厉害呀，当心别把袋里的种撒完了……
之后，蓝琪儿就怕去要避孕套，怕再看见那个男主任，所以他们就节约使用，一次用了，清洗之后，吹一下看是否漏气，便涂粉卷起来，包好，重复使用。
那时他是在县城附近教书，后来范红雨调到蔡桥，便不常回家了，蓝琪儿便不再节省，用过便随手扔在纸篓里，第二天早上起床，床单上是干干净净的。蓝琪儿从来不把夜里脱下的内衣踩到那端，被子里的内裤忘了收走，甚至床头连一卷卫生纸都看不到，蓝琪儿是个十分洁净而有条理的人。
范红雨在调入沂阳之后，比原来在蔡桥更远了些，而且也没有一定的规律回家，有时开会回来到县城，便顺便回家一次，有时留在沂中又能个把个月不回来，有时候不在危险期，蓝琪儿不愿要范红雨戴套子，范红雨自己也不想隔一层，再薄心里上还是有隔一层的感受，他们做乐就干脆不要那东西，当然危险期一定不可少。再有时轮到蓝琪儿生理期，又是难得那么一个晚上夫妻团聚，也只能让他用套子，蓝琪作是怕自己不洁遭病。
除了这些时候，范红雨已经忘了夫妻之事的这些准备，他昨日夜又是醉意模糊，他到底记不得他和蓝琪儿做乐时，到底蓝琪儿有没有给他戴套子，而且用过之后，蓝琪儿为什么舍不得扔掉！
范红雨从水龙头上取下那物，看见已晾干，他捏住头上精兜拉一拉，像是小号的？他用的都是大号，35mm他突然警觉起来，跑回房中，掀开蓝琪儿的枕头，果然就找到了两种型号的避孕套！
范红雨突然感到头脑一阵炸响，一定，一定有人，蓝琪儿在县城一定有人，他并且能从蓝琪儿节约使用工具推想出他和某个男人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而且做得很频繁……
这个人会是谁，用小号的，一定是个单薄书生气的男人。他在头脑中一个一个排查，他在认识的蓝琪儿的舞伴中找不到这样的人，最终，认为一定是那个余炳华！
如果要是余炳华，从那次他从上海回来算起，至少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
范红雨没有再多想，他没等蓝琪儿回来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他想，他再也不想见到蓝琪儿了，她竟然是一个守不住贞洁的女人，一个背着他寻欢作乐的表子，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