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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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面对医生，陈总裁也放下了架子，满脸赔笑。等医生回到急救室，他才转过身看着几个警察，脸又绷紧了。
董成泰急忙走过去，满脸歉意道：“实在对不住，都是我属下办案不力，让贵公子受委屈了。我一定严责下属，绝不姑息！”
陈斌对董局的态度还算比较客气：“我明白董局长的苦心，这个城市能有这样安定太平的环境，离不开像您这样的人民卫士的辛苦付出。绝不能因为警队个别人的失职，抹杀您的功劳。”
他这话暗含杀气，看样子是不打算就这么完事儿。孙建洲暗自叫苦。
杜志勋这时候来到陈斌面前，说道：“这件事我们事前确实有欠考虑的地方，我先向您和您的孩子道个歉。但您儿子确实跟我们正在调查的凶杀案牵涉上了，我们对他进行调查也是秉公执法。”
“你是谁？”陈斌语气陡变，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了三度。
“哦，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厅调查局特案组的杜组长，下来指导我们办案的。”董局长连忙介绍。
“特案组？没听说过。”陈斌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一下脸上的肌肉。
杜志勋对对方言语上的挑衅不以为然，平静地说道：“等您的儿子稍好一些，我们还是需要对他进行询问的。作为他的监护人，您也有必要接受我的询问。”
“你说什么？”陈斌眼睛圆瞪，嘴半张，连抬头纹都开了。
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不懂规矩的人。他就算是省厅下来的又怎样，一个特案组组长而已，这家伙不但不服软，居然连他都要审，这是什么路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到我的头上了吗？”
“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表明，您儿子与一起杀人雕骨案有牵连，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例行公事。”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是在说我儿子杀人吗？你觉得以他这种身体状况能杀得了人吗？”
“他是不是能杀得了人需要专业人士来判断。”
陈斌语塞。
他都快被气疯了，今天真是碰到硬茬儿了，他指着杜志勋说：“好好，我跟你这一介武夫讲不出道理。我找个能讲理的。”
他气呼呼地翻兜掏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爸，您孙子要被抓了……是省调查局的人……”
陈斌这通电话打完不到十分钟，杜志勋的手机就响了。杜志勋看着陈斌朝自己露出幸灾乐祸的恶笑，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
是宋玉林打来的电话，倒是没指责他，只是问问案子的情况，听杜志勋简要说完，宋玉林才说：“那孩子的爷爷是华兹集团董事长，这些年为省里没少做贡献，何况那孩子本身还有心脏病。除非你能找到确实的证据，光靠猜测不行。要不然将来追责下来，扣顶大帽子，咱们也不好办……”
“我知道了。”杜志勋挂了电话。
“怎么样啊？”陈斌盛气凌人地走过来，带着轻蔑的口吻问道。
杜志勋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说：“应该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陈斌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一个苗条高挑的身影走出电梯，快步走向急救室这边。
陈斌不认识来人，却被这个年轻女人的外表震慑了。平时其他企业老总宴请他，那些女秘书、女公关就够漂亮了，可是跟眼前这个女人一比，全都不值一提。
他心里还在想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她就已经走到他们近前了，还对杜志勋说：“组长，已经搜查过了，我们在陈申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串手珠，经过初步鉴定，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是人骨……”
陈斌愣了几秒钟，猛然反应过来，怒问杜志勋：“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你们去我家了？”
“哦，正要向您解释，我们的人刚才去您家做了一番例行惯例的搜查，当时您家里只有保姆在，是她接待的。”杜志勋和颜悦色地说。
“你们……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警察就能擅闯公民家吗？你们这是执法犯法，董局长，你说这该怎么办？”陈斌怒不可遏地质问董成泰。
董成泰也很为难，既不想得罪陈斌，也不愿意跟特案组搞得太僵。再说，杜志勋是省厅直属的，也不归他管。
柳菲从兜里掏出一张搜查令，举到陈斌眼前说：“我们不是执法犯法，我们是公事公办。”
陈斌张着嘴，说不出话。
杜志勋语气平静地对陈斌说：“现在我需要对您和您太太进行必要的询问，关于您儿子收藏的那些人骨骨雕，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您是否知情。都需要请您如实回答。”
杜志勋盘问了陈斌夫妇一个多小时，他们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作出回答。
他们都说不知道陈申是从什么地方弄来那些骨雕的。杜志勋给他们看巫云飞的照片，问他们认不认识这个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从来没见过。
仅仅隔了一天，陈申的爷爷就请来了著名的律师，动作迅速，一出现就拿着陈申身体状况的专业鉴定，说陈申这样一个刚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人根本不具备作案能力。
杜志勋马上指出了另外一个疑点，说陈申在被问到认不认识姚佳悦时，情绪变得十分激动，甚至发疯发狂。警方认为他肯定认识这个失踪女孩儿，而且他们之间很可能有过什么矛盾。
钱律师强词夺理，说姚佳悦在第三中学上过一个月的初一，之后就辍学了，陈申认识姚佳悦也不奇怪。至于他情绪激动，不是因为被姚佳悦刺激到了，而是面对警方高强度审讯时精神崩溃，警方应该对此负责。
双方最后的争论焦点落在陈申那些骨雕的来历上，钱律师认为陈申是无意中买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人骨。
杜志勋说：“就算那些人骨真是他买的，我们也有必要了解他的购买渠道。”
钱律师装模作样地请示了医生，然后代表陈申说：“我的委托人现在身体状况欠佳，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地方购买的了。”
虽然钱律师的辩护有牵强之处，但他在陈申的身体状况上大作文章，杜志勋这边也拿不出更直接的证据证明陈申是凶手。
上面也不断给专案组施压，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对于陈家的调查只能暂时中止。
倒不是杜志勋被迫服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柳菲的化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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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这次一共收缴了四件骨雕，骨雕项链、骨笛、骨刀和骨雕手珠。其中骨刀经过化验后确定，正是凶手残害被害人徐露的凶器，是由水牛的肩胛骨打磨而成的，不过骨刀上没有找到凶手的指纹。
骨雕项链是女性骶骨无疑，但无法证明跟凶杀案有直接关联。
最有价值的物证就是在陈申卧室里发现的那串手珠，柳菲在电子显微镜下仔细观察了每颗珠子的结构，又提取一些样本放进色质联用仪中化验，看到化验结果时不禁啧啧称奇。
“有什么问题吗？”丁潜问。
“这手珠其实是陶瓷的，并不是人骨。”
“陶瓷的？”丁潜十分诧异。
“不过在这些陶瓷珠里面却存在着大量的碎骨成分，以及过量的碳、钙、磷这些物质。”
郭蓉蓉等不及了，催促道：“你还是直接说你的结论吧，这串手珠究竟有什么不同啊？”
“我怀疑这是把骨灰掺入了陶瓷中制作而成的。”柳菲说。
“是骨瓷。”丁潜脱口而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巫云飞那个诡异的酒瓶。
柳菲说：“这串手珠很新，制作时间不长，现在没法确定里面的骨灰是不是人骨，但假如……”
后半句话她没往下说，谁心里都明白，假如那真是人骨，又会是谁的骨头呢？
“可是目前发现的被害人包括徐露在内，也没发现谁的骨头缺了啊。”郭蓉蓉说。
“不，还有一个人，姚佳悦。”一个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是杜志勋，他的直觉让他说出这个人名。
丁潜心里一惊，“你有什么根据吗？”巫云飞可是亲口承认是他绑架了姚佳悦。
“你不觉得姚佳悦和徐露很像吗？年龄相似，住处相似，失踪时还都穿着红裙子，姚佳悦又是在徐露之前失踪的。按顺序也是她先遇害。关键是她现在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杜志勋的话触动了丁潜，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要去一趟平江中心医院。”他说。
“去那儿做什么？”杜志勋问。
“暂时说不清楚，我需要确定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没开车，谁带我去？”
“我。”郭蓉蓉自告奋勇。
特案组数她好奇心最强。
“请你们给我查一下姚佳悦这个病人。”丁潜对前台的一个值班护士说。
护士在电脑里查了一会儿，摇头说：“我们现在没有这个病人。”
“那就调一下你们的资料库，过去在你们医院住过院的人也算。”
护士满脸怀疑地打量丁潜和郭蓉蓉，“抱歉，我没有这个权力，需要主任批示。”
“那就找你们主任，我们是公安局的。”
护士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抄起电话汇报，听那头说完了，放下电话，对丁潜和郭蓉蓉肃然起敬，“我带你们去吧。”
她直接把丁潜和郭蓉蓉带到了院长室。
接待他们的是韩副院长，主管医疗的，一个梳着背头看着很精明的中年男人。他起身请二人坐在沙发上，然后才试探着问：“请问两位警察同志，你们打听姚佳悦干什么？”
“这个不方便透露。”郭蓉蓉装作很老练的模样，“但我们需要了解这个女孩儿的情况……”
丁潜插了一句嘴：“对了，我们还听说你们医院最近闹鬼——说是有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儿经常三更半夜在医院附近游荡，你们值班的医生护士晚上都不敢离开医院，有这回事儿吧？”
韩副院长的脸色变了变，急忙道：“那都是无稽之谈，别人瞎传的。姚佳悦这个人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她曾经是我们这里的患者。”
“什么时候的事情？”郭蓉蓉急忙问。
“大概一个多月前，不到两个月吧。”
郭蓉蓉看了看丁潜，那不就是在姚佳悦失踪前后吗？
她追问：“那姚佳悦现在呢？”
“她已经死了。”
这个回答让两个人都很吃惊，尤其是丁潜。
难道巫云飞真的没有绑架姚佳悦？
那他看见的那个红衣小女孩儿是谁？
难不成真是他脑子里的幻觉？
还是幽灵？
“死了？什么病？”郭蓉蓉问。
“好像是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摔伤了。具体情况我们医生不清楚，总之，我们没抢救过来。”
“这怎么可能，姚佳悦的母亲说她女儿失踪了，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坠楼身亡了？”
韩副院长的脸色很难看，“这位警察小姐，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还能是我们医生把她绑架起来杀了不成吗？你这怀疑也太荒唐了吧。”
“那肯定是有人把她送到医院来的吧？是她亲人还是什么人？”丁潜问。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那应该有住院资料吧，麻烦你拿来让我们看看。”丁潜说道。
他语气平静，但有一种命令的口吻，让副院长听着很不舒服，却又没法回绝，只好起身离座，出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把一份档案扔在郭蓉蓉和丁潜面前的茶几上：“喏，就是这个了。”
丁潜拿过来一看，患者名字一栏用潦草的笔迹填写着“姚佳悦”。下面是同样字体潦草的个人信息，正是丁潜要找的那个女孩儿。
丁潜本身也是医生，对这类病例档案比较熟悉。他翻看了几页就发现了问题：“你们这关于病人的伤情诊断怎么这么少，连治疗手段和开具的处方药都没有。”
“哦，当时患者送到医院时伤势已经太重了，根本来不及专家会诊，医生只是做了必要的急救处理，但还是无济于事。”
这份档案还有很厚一沓，丁潜往后翻了几页却是一惊。
居然有一份器官捐赠法律协议。
协议大意是，姚佳悦父母同意在女儿姚佳悦因病去世后捐献出女儿的心脏用于治疗目的。落款有姚佳悦母亲王桂芬的签字。
丁潜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心脏”两个字上。
捐献心脏……
心脏移植……
怎么会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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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韩副院长：“我想知道姚佳悦的心脏捐给谁了。”
“抱歉，这涉及到医疗隐私，我不方便透露。”
“据我所知，心脏移植前必须进行血型、交叉配型、组织配型和群体反应抗体（pra）检测。即便患者担负得起移植手术所需要的费用，也还要遇到能够配型成功的心脏。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正好知道一个刚刚在你们这里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患者，他叫陈申。他就是接受了这个女孩儿心脏的人吧？”
“啊，是……是啊。”韩副院长迟愣了一下，“原来你们知道。”
郭蓉蓉忽然对丁潜说：“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啊，嫌疑人陈申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姚佳悦恰好就是捐赠心脏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古怪吧……”
韩副院长吓了一跳，急忙说：“这个捐赠程序都是合法的，我们医院这方面可没有什么问题啊。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咨询我们的法律顾问，我给你找……”
丁潜说：“不用了，我们自己会去调查，不过你这份协议我们要带走。”
“随便，反正我们不止一份。”韩副院长摆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态度。
回到刑警队。
丁潜把那份协议拿给杜志勋他们看。杜志勋看了也很惊讶：“我们调查取证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姚佳悦失踪了，怎么她忽然间就受重伤死在医院了呢，而且还捐献了器官？”
柳菲说：“我看患者的病例诊断很有问题。里面对死者伤情描述得太笼统了，只说她是坠楼而死，多处器官大面积出血，到底是什么器官受损没说，如何坠楼没说，治疗措施说得也很简单。”
郭蓉蓉说：“会不会是这家医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陈申家里很有背景，心坏了要换，又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就偷偷抓来一个小女孩儿……”
“太残忍了，居然对一个小女孩儿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连心宽体胖的年小光都听不下去了，撸胳膊挽袖子，“组长，你下命令吧，我把那个做心脏移植的医生抓来。严刑拷打，不信他不招。”
“行了！你们别在那儿瞎宣扬什么威胁论。”杜志勋说，“我看这份器官捐赠协议倒是没什么问题。平江中心医院也是三甲的大医院，不可能在这方面作假，更不可能跟患者家属勾结，绑架人，但这里肯定有问题。姚佳悦究竟是如何坠楼的，这是个疑点，而且我看捐赠协议上有她母亲的签名，说明至少她母亲是知情人。那为什么她对我们绝口不提这件事呢？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女儿失踪了。”
大家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丁潜忽然说：“我现在似乎明白王桂芬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说了什么话？”郭蓉蓉好奇地问。
“还记得我们在市场里找到她的时候，让她讲讲她女儿失踪的经过，她当时的反应吗……她捂着脸号啕大哭，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我对不起女儿，我对不起女儿’。”
丁潜这一提醒，大家都想起来了，当时的情形的确是这样。
丁潜叹息道：“我们当时都以为是王桂芬因为丢了女儿自责，其实她是自责自己把女儿的遗体捐赠出去了。虽然国家提倡捐赠遗体，但在大部分人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的。”
杜志勋说：“你的意思是，王桂芬签那份捐赠协议是不情愿的？”
“我们现在也都是猜测，除非王桂芬自己承认。”
网上经常冒出各种有钱人高调炫富的新闻，小土豪喜欢满床铺钱，指着穷人的鼻子骂他们用钱砸他们。大富豪就是私人飞机、黄金跑车、迪拜别墅，过着常人梦想中天堂般的生活。
有天堂就有地狱，这个世界上有多富有的人，就有多贫穷的人。
才能、健康、环境、心计、运气……各种因素决定了一个人的贫富。
早在三年前姚德全没得病的时候，他凭着身强力壮肯吃苦，每个月在矿上能赚四五千块钱，在望村也算提早进入小康的富户。可自从患上了尘肺病，两三年里就把家底儿折腾光了，如今勉强靠妻子和女儿在城里打工维持生活。
特案组来到姚佳悦家，看到姚全德不是趴在床上，就是跪在床上蜷缩得像一个虾米，身体瘦成了皮包骨。伴随着没完没了的咳嗽，他时不时地还往地上吐一口浓痰，里面带着血块。
看着这么恶心的场面，大家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姚佳悦的弟弟刚上小学二年级，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儿，问起他姐姐，他很自豪地说，姐姐在城里打工赚钱，头些天赚了好多好多钱。
杜志勋问：“好多是多少。”
他张开两只小胳膊，“满地都是老人头，妈妈数了一晚上。”
小男孩儿正在说话的时候，王桂芬抱着一捆柴火走进院子，看见杜志勋等人在屋里，扔下柴火掉头就往外走，却被杜志勋喊住。
王桂芬硬着头皮问：“几位警官找我？”
“还是关于你女儿姚佳悦。我们找到她的下落了，她已经死了，是坠楼身亡。这个你早就知道吧，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们？”杜志勋质问她。
王桂芬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话。
“她坠楼身亡又是怎么回事？”
王桂芬只有摇头，“我不知道，是医生通知我的，我赶到医院时我闺女就不行了。医生说她是从楼上掉下来摔的。”
“这么大事情，你就没有详细问问吗？”
“我也没有太多文化，就寻思医生说的不能有假。”
“然后，医生就让你捐献女儿的器官是吗？因为有一位患者正好需要心脏移植，患者家属给了你多少钱你才答应的？”
王桂芬被逼无奈，很吃力地说：“十一万。他们给我十万，我多要了一万。”
“十一万你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女儿卖了。”
王桂芬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恸哭，“我也没有办法，闺女已经救不活了。我这一家人还得活下去啊！孩子爸要看病，儿子要上学。我一个人实在是走投无路……”
大家带着复杂的神情看着这个恸哭不止的女人。
她糊涂，可恨，却又如此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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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实在没有心情在姚佳悦母亲身上继续调查了，他们当天赶回平江，到中心医院调查姚佳悦摔伤死亡的经过。医生们都说不清楚，找不到接诊大夫，接诊记录也没有写清楚是谁把女孩儿送到医院的。
这条线索一下就断了。
大家回到市刑警队，商量下一步的方案。
案子调查到现在取得了一些进展不假，但是似乎与凶手都没有直接关系。
嫌疑人巫云飞仍然在押，既不认罪，也不否认。他的犯罪证据依然是那些，看似充分但有疑点。
这个疑点就是陈申。
正是由于这个少年突然掺进了案子里，警方之前的线索和思路才被全部打乱了。
杜志勋在分析会上征求柳菲的意见：“虽然陈申的代理律师拿出了医疗诊断，证明他没有作案能力，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陈申到底有没有作案能力？”
“如果他没换心脏的话，完全可以做到。但是心脏移植手术几乎是目前医学界难度最大的手术。即便移植成功，患者的生存时间也就在十三年左右，你可以想象换心脏对患者身体的影响有多大。”
“你认为他没有作案能力？”
“我只能说可能性比较低，但也不是绝对的。前天晚上，我和丁潜在中心医院，我亲眼看到丁潜抓他时他在奋力挣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而且，被害人是一个小女孩儿，体力和心智都不太成熟，如果一开始用恐吓的手段先把她吓住，捆绑起来再动手杀她，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交通工具也不是没有作案的可能。最主要的问题是，我和丁潜抓他的时候，在附近垃圾箱里找到了凶手作案的骨刀，那把刀肯定不能是巫云飞带去的，那么凶手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柳菲的医学解释和分析已经十分凝练了。
杜志勋让大家各抒己见。
郭蓉蓉说：“我倒是倾向于凶手是巫云飞，他的作案动机最清晰，又有作案能力。至于那把骨刀嘛，会不会是他被抓之前扔进垃圾箱里的，恰好被柳医生发现了。或者是陈申无意中从巫云飞手里买到了那些骨雕，那天看到你们追赶他，一时紧张扔进了垃圾箱里。”
郭蓉蓉的说法有点儿牵强，但也算一种可能。
钟开新和年小光人都带着一点儿仇富心理，一致认为陈申肯定是凶手，只有有钱人才会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想出这么奇葩的杀人手段。
“你怎么想的啊大叔？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郭蓉蓉发现自己落单了，有点儿不甘心。
丁潜本来不想说，心头一动，有了一个主意：“我现在对两个嫌疑人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倒不如刺激他们一下。”
怎么刺激？
大家不由得来了兴趣。
“不如将巫云飞放了。”
这个回答可是真够刺激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没动静了。
郭蓉蓉最先叫起来：“大叔，你不是开玩笑吧，把这么重要的嫌疑人放了，他要是跑了怎么办，他要是再杀人怎么办？”
“我们需要派人二十四小时暗中监视他，一旦他有异动，马上抓捕。而且，我觉得以巫云飞沉稳的性格，反而不会大张旗鼓地作案，他会等待机会。不过，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会不做，这个案子里还有很多疑点亟待解决。那个红衣女孩儿的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巫云飞是不是知道真相但是没告诉我们，我们还都不知道。还有陈申，他靠着家庭背景把自己保护起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直接调查他。现在我们动作这么大，嫌疑人都绷着弦紧盯着我们，我们不太容易找出他们的破绽，只有放松一点儿，让他们精神松弛……”
“欲擒故纵是吗？”杜志勋说，“你这个主意是够冒险的。万一出了差错，我们就都得背黑锅。”
“决定权在你，我只是提出我的想法而已。”
“巫云飞还好办，他独自一人，我们可以安排便衣悄悄跟着他。但是陈申就不那么容易了，他还未成年，有父母和长辈护着，我们很难接近他。”
“但有一个地方没有人护着他。”
杜志勋稍稍一怔，会意道：“你是说学校？不过在他上学的时候，我们也一样不方便派便衣靠近他。”
“那就要看派什么样的便衣，如何接近他了。”丁潜眼睛里绽放出狡猾的目光。
“譬如……”
“譬如，我们派一个人装扮成插班生混到他班级里，以同学的身份跟他接近，不就不容易被发现了吗？”
郭蓉蓉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净瞎掰，大叔，咱们这里一帮大人，你说派谁装小孩子合适，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不笑了，发现丁潜图谋不轨地瞅着她，“喂……你干什么大叔？”
丁潜问杜志勋：“你觉得怎么样？”
杜志勋打量了打量郭蓉蓉，点点头。
郭蓉蓉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啊，我可不去啊，我才不要装什么小孩子！”
丁潜安慰她：“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皮特帕克为了拯救人类，还扮蜘蛛呢。你为了打击罪恶，扮一回小女生，同样光荣。”
“那为什么非要让我扮，小菲姐比我长得漂亮，让她去比我合适。”
“她太成熟，个子太高，穿上校服也不像。”
“那可以扮个代课老师。”郭蓉蓉脑洞大开，“淑女老师制服装，长腿黑丝袜，可受男生们欢迎了。”
最后还得是杜志勋发话：“派去这个人是当卧底，我们屋子里这些人陈申都见过。只有你他没见过，所以只有你能执行这个任务。如果干得好，我会考虑提前给你转正。”
威逼利诱之下，郭蓉蓉只好答应。
安排妥当后，警队这边着手联系第三中学校方，等到一周后陈申出院上学，便开始实施计划。
一周后，在第三中学的早自习上，郭蓉蓉穿着女生校服裙硬着头皮走进了初二四班的教室。
班主任是个威严的中年妇女，按照警方的要求校长没有提前告诉她真相，让她以为郭蓉蓉就是个普通转校生，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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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蓉蓉能感觉到这个欧巴桑对她印象不太好，心里犯嘀咕，是不是自己哪儿被看出破绽了。
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作了自我介绍，心里还挺紧张的，生怕露馅，没想到反响却出人意料。
同学们对她表示热烈欢迎，尤其是那帮小男生。
郭蓉蓉一开始还没太明白怎么回事儿，后来陆陆续续收到情书，才意识到自己的优势所在。一米六的身高在初中女生中算是高挑的，天生的萝莉脸居然没人看出破绽，最重要的是，她的身材可比那帮小女生早发育了好几年，这项日积月累的巨大优势让她霸气地征服了那些还没什么见识的小男生们。
“你到后面找个位置坐吧。”欧巴桑冷冰冰地说。
郭蓉蓉的大眼睛四下转悠，找到了陈申，这小子坐在教室中间靠前的黄金位置。
她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对班主任说：“老师，我高度近视，坐在后排什么都看不清。”
“那你坐前面。”
“我有哮喘，闻不了粉笔灰。”
欧巴桑还没遇到过这么事儿的学生，没好气地问：“那你想坐哪儿？”
郭蓉蓉一指陈申旁边的座位说：“那儿不远不近正好。”
欧巴桑鼻子都气歪了。这孩子脸得多大啊，你什么家庭，来了就挑座位？
“没看到那个座位已经有人了吗？”
班主任话音刚落，陈申同桌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马上站起来，很爽快地说：“没关系，老师，我到后排找个空位就行了。”说完他一边收拾书本，一边还朝郭蓉蓉露出英雄救美的慷慨笑容。
郭蓉蓉发现青春期的孩子好纯好傻，事情进行得比她想象中的顺利多了，心中暗自得意：难怪找我来当卧底，看来别人还真不顶用。
郭蓉蓉得意扬扬地坐到陈申身边，开始暗自琢磨身边这个小男生。
她偷眼打量陈申，瘦瘦弱弱的，长得还算可以。这样一个男孩子能是杀人凶手吗？她有点儿不信，不过任务交代下来，她必须完成。
杜志勋让她暗中监视陈申，顺便搞清楚他那几件骨雕都是怎么弄到手的。
郭蓉蓉暗自思索了一番，决定施展美人计，只要陈申被她拿下，那还不什么都得告诉她。她虽然还没正儿八经地处过对象，不过对付一个初中小男生还是很有把握的。
拿定主意后，她开始主动接触陈申。一会儿借支铅笔，一会儿借块橡皮。
陈申这小子居然不给她面子，爱理不理地回一句：“没有。”
郭蓉蓉恼羞成怒，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想现原形直接把他按在地上逼他坦白。
她勉强把怒火压回了肚子里，继续装她的纯情小女生。
一连试探了两天，她发现这小子不太正常，无论她怎么挑逗，他都无动于衷，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杜志勋那边还催命似的问她有没有结果。
郭蓉蓉被逼得没招了，心想不是要逼我献身吧。
“郭蓉蓉！”讲台上的班主任厉声喊道。
郭蓉蓉懵懵懂懂地站起来。欧巴桑是教数学的，指着黑板上的一道几何题说：“你给我说说，这道题辅助线画哪儿？”
“啊？老师你不知道吗？”
“我是问你呢！”
“哦。”
郭蓉蓉挠挠脑袋冥思苦想。
她最讨厌数学了，好容易考上大学，早把当初学的忘差不多了。
“这么基本的题都不会？你不是在蓝京省重点念过吗？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吧，好好看看画哪儿？”
郭蓉蓉小声说着：“画你脑门儿上。”
周围的同学哄堂大笑。
班主任怒了，“上课不专心听讲，还搅闹课堂，下午让你家长来！”
下午，丁潜来了。
欧巴桑当着他的面把郭蓉蓉狠批了一通，说她上课不专心听讲，小小年纪就对男同桌眉来眼去的，让家长一定要严加管束。否则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肯定学坏。
丁潜憋着笑，满脸严肃地对郭蓉蓉说：“老师的话你都听到没？”
“听到了。”郭蓉蓉低着头站在他们面前，气鼓鼓的。
“别不往心里去，你说说你这孩子，除了长相随我，还哪儿随我？我上学的时候可是德智体美劳，样样出众。早就教育你要好好学习就是不听，现在就搞对象，有那么着急吗，你知道那个男生将来有没有发展啊就勾搭人家？”
丁潜滔滔不绝没完没了，欧巴桑还有课也不能老听他白活，夹着书本离开了。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不在，就剩下丁潜和郭蓉蓉两个人。郭蓉蓉都快抓狂了，朝着班主任的桌子哐哐踹两脚解气。
“这什么破活儿啊，下回打死我都不干了。”
“怎么样？”丁潜问。
“还能怎么样，一无所获呗。那小子纯粹就是个冷血动物，跟正常人不一样。我现在倒有点儿相信他是凶手了，说不定他只对重口味的东西感兴趣呢。”
“难道你跟他接触的这两三天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他根本就不跟我说话，偶尔跟那个叫安琪的小女孩儿能聊两句，对其他人根本就是无视。不过，我倒是发现安琪这个小女孩儿特别爱穿红裙子，你说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呢。姚佳悦和徐露失踪的时候穿的都是红裙子，是不是红裙子能刺激到凶手？”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跟杜志勋也都在想，凶手似乎是针对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儿，但他的作案手段又不仅仅是发泄欲望那么简单。我觉得红裙子可能对凶手来说有更深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还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哎呀，管他是什么意义。要不我也换身红裙子试试，能刺激到凶手就行，没准儿这小子就有反应了呢。”
丁潜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你要小心，凶手的手段你也知道。”
“放心吧。要真是那小子，还能动得了我？我不把他胳膊腿儿都卸下来就算是便宜他了。”
丁潜知道，郭蓉蓉这倒不是吹的。
“哦，对了，我还有件事儿告诉你。”郭蓉蓉忽然想起来什么，“这周末学校组织文艺晚会，你说这小子有没有可能会趁乱在这时候动手啊？”
“还是小心点儿为好，见机行事吧。”丁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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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丁潜没回刑警队，他还有自己的打算。
他没开自己的车，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到塔西区黄河大街天河路。”
出租车司机对这个地方不太熟悉，看着导航仪，在市区街道上穿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丁潜拉到地方。
丁潜没让他停在“极乐圣境”古玩店门口，而是在还有一段距离时下了车。他在附近找了一个还算体面的饭馆，订了里面的包厢，然后掏出手机打了巫云飞的座机电话。
过了一会儿，巫云飞接电话了。
丁潜没跟他客套，说了一句：“我在金福源饭店等你，离你那儿不远。”
他不想让那些便衣发现自己，整个过程都做得很隐蔽。如果让杜志勋知道了，可能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他正在下一步险棋。
杜志勋只知道他是欲擒故纵，其实他在玩儿火，周旋在精明的杜志勋和狡猾的巫云飞之间。
十分钟后，巫云飞的身影出现在了饭店门外，他穿着朴素，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刚刚遭遇过变故。
丁潜坐在包厢里朝他挥挥手。
巫云飞走进包厢，坐在了他面前，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单，“点菜了吗？”
“点了。醋排骨、烤鸡头、酱脊骨、炖大骨汤……”
丁潜点了一顿骨头宴。
“好。”巫云飞想也没想，随口答应。嘴角微牵，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
他静静地打量了一会儿丁潜，“你果然很有能力，没让我失望。用一周的时间就把我弄出来了。连看守所的管教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还以为我肯定判死刑呢。”
“我这个人一向信守承诺，现在就看你了。”
“你是指温欣的事情吗？”
“是。不过除了她以外，你先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姚佳悦。你上次跟我说你绑架了她，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但警方刚刚调查发现，她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医院，是坠楼受伤后死的。这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在骗我吗？”
巫云飞的眼中显露出一点儿戏谑的表情，“我并没有肯定地说我绑架了她，是你逼我说的。”
“如果你没绑架她，她的学生证怎么会掉在你的古玩店门口？我看到的那个红衣女孩儿又是谁？”
“你看看，又回到了过去的老问题上，是你在不停地跟自己绕圈子，把自己绕糊涂了。不过，既然这个女孩儿已经死了，那就不存在我绑架她的问题了。你不妨假设她是一个幽灵，或是其他什么的。”
“那她的摔伤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个嘛，还是你自己猜吧。”
丁潜真有点儿无语了，幸亏他没有手枪。
“看来，我今天真不该冒风险来这里跟你见面，被警察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是同伙呢。”
巫云飞微微笑道：“我倒觉得咱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咱俩合伙作案，恐怕警察都拿我们没办法。”
“你这么说，是承认你是凶手了吗？”
“当然不，我是说‘如果’，这只代表假设。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没法确定你这次来会不会带着窃听器。”
“那就说说温欣的事情，这总可以吧。”丁潜稍微抬高嗓音，语气里带着一点儿愠怒，以示真诚。
比起打听姚佳悦的死因和温欣的秘密，他今天来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好吧，我知道了。但是，现在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你耍我？”
“我是为了自保。”巫云飞深陷的双眼中闪烁着狡诈，“温欣的秘密是我唯一的底牌，你是我唯一能利用的棋子。我一定要慎重下好这步棋。”
“你倒是毫不掩饰。”
“我这个人其实很坦率。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感谢你帮我重获自由，虽然只是暂时的。”
“这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只能说你运气好。”
菜陆陆续续上桌。
一盘醋排骨、一盘酱脊骨、两串烤鸡头、一盆炖大骨汤。
“菜齐了。”男服务员退出包厢之前，还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这两个口味独特的奇葩。
上回巫云飞用人骨餐具请丁潜吃了一顿西餐，这次丁潜还了他一桌子骨头餐。
“你吃鸡头？”巫云飞问丁潜。“我不吃，我只看。”
“呵呵呵……”
巫云飞拿起一块酱脊骨，慢悠悠地啃着，有心无心地问丁潜：“你刚才为什么说我运气好？”
来了。
“因为我们又抓到了一个有人骨骨雕的人。”
“你们怎么就确定他比我有嫌疑？”
“因为他收藏的骨雕都很与众不同。一串人骨手珠、一个人骨项链、一个骨笛，与你吹的那个差不多，还有一把骨刀，正是切割那个小女孩儿的凶器。除非这些东西是你卖给他的，不然他可比你的嫌疑大。正因为这样，我才有办法帮你出来。”
“哦，是吗，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一个初中学生，男的，叫陈申。”
“初中生？”巫云飞摇摇头，“我没遇到过这样的买家，也许他是从别的渠道弄来的骨雕吧。”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能力自己雕刻出来吗？”
“自己雕刻？”巫云飞露出一丝讥讽，“丁医生，虽然我们之前聊过很多关于骨雕的历史，你也知道一些皮毛。但是人骨骨雕的雕刻比你想象中要困难得多，不仅需要相当精深的解剖学功底，还要对人体骨骼十分了解才行。就凭这一点，你觉得一个初中男生有多少机会能亲眼见到人骨呢，更别说他要亲自雕刻。”
“如果这些骨雕不是他雕刻的，也不是你，难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吗？按你的话说，就是另外一个雕骨师了。你应该认识这样的人吧？”
“对于你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巫云飞很干脆地拒绝了。
“如果你能提供线索，也可以洗脱你的嫌疑啊，何乐而不为？”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这行有我们这行的规矩。人骨雕刻是一门修行，我们每个雕骨师都只做自己分内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干涉其他人。如果你们觉得还有另外一个雕骨师，那你们就去找，你们如果能抓住他，我绝对不干涉。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非认为凶手会雕骨呢。行凶的骨刀和其他骨雕也许是凶手买的呢？”
“警方一开始的想法倒是跟你差不多……”丁潜欲言又止。
巫云飞察言观色，“莫非你们有什么根据？”
丁潜故意迟疑了一下，“陈申有作案凶器，我们不得不怀疑他有雕骨和杀人的双重可能。”
“他认罪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