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现在还在怀疑孩子有问题，那是质疑我当年的能力了？”
“没有，王奶奶，我没有！”
“你先听我说完。”王奶奶又打段她，这个身材壮硕的老妇人，气场完成压制住了脾气不好，歇斯底里的钱少芝，“你就算真的硬气，谁都不需要，你以后晚年怎么办？当然了，谁生孩子也不是为了给自己生一个预备保姆的，如果那一个心思，那就别提什么伟大的母爱，说到底养儿防老，养来养去还是在养自己，等不等价还不一定了。再说了，你想到没有，你儿已经不在了，我不是扎你的心，你还养过谁？不是只剩这么个女儿了么？当年你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照样把孩子留在家里养大了，你若是真有投资心理，你不想回本，让孩子回报你一下子么？还是你觉得自己还能再生啊？你就算真的能生出一个来，那孩子你养的大么？你今年也六十多了，你等到孩子二十二岁，你都快赶上我这么大年纪了，我现在连重孙子都有了，你呢？你是生个儿子还是生个孙子？”
“噗！”蓝小情忍不住笑喷了，王奶奶真的嘴又损，话又犀利，一针见血。这还是她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的能几句话怼的了妈妈的人了。
“孩子，你也别笑。”王奶奶回过头看她，也是一脸严肃，“你妈妈有不对的地方，对你态度不好，众所周知。你不要太觉得委屈，别的家里，受父母辱骂的也多的是。王奶奶年纪大，不和你扯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样的鬼话。没有无不是的父母，人非圣贤，熟能无过。错就是错，承认是第一步，改正是第二步。你妈妈现在是连承认都不承认，她已经这把年纪了，想改也难。只能你多担待，毕竟你以后的路还长，他已经是暮年了，没多少年了。”
“王奶奶……”钱少芝无奈地开口，似乎是被说得抬不起头来，觉得过分了。
“我不说你几句，孩子怎么消气？”王奶奶明白钱少芝的意思，又说了她一句，才又转头看蓝小情，“孩子，你是没进了别人家的门看别人家的孩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别你妈多数落几句，觉得委屈，其实别人家的孩子不一定比你舒服多少的。”
蓝小情也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她在竖着耳朵，认真地听王奶奶的话。
“其实不比别家，你哥又怎么样？他可是你爸你妈亲生的孩子，不也照样和你一样，天天被你妈数落吗？”王奶奶说的倒是事实，她不偏不倚，谁的问题就指出来。她是外人，立场分明，看的也清晰，人也敢说，辈分在那里摆着，又是钱少芝和蓝小情一起登门来的，虽然不是找骂来的，但被这么一说，倒也觉得直面问题了。
王奶奶是说累了，渴了，随便抄起一瓶原本给客人准备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你哥和你也一样，莫名其妙地被数落，被发泄情绪，说明不是因为你是养女的身份才遭到这待遇，是你妈妈脾气不好，人又任性，情商又低在这样的，你说呢？”
蓝小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也不敢抬头去看妈妈的反应。好在妈妈那一边，也没有任何回应。
“你妈对你再不好，一日三餐给你做。你不念着你妈的好，你爸对你可算不错的了，你以后知道更多的，也就更明白了，你爸你妈为了抚养你，也是做出好多的个人牺牲的。”王奶奶说，“你觉得从小被这么对待不公平，其实家庭里没有真正的公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每个人也都或多或少地牺牲过个人的权利。你爸爸原本是有远大志向的刑警，他想抓坏人，到最后不还是照样辞职了？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为为了我吗？”
蓝小情下意识地这么回答，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好奇的。
“当然是为了你了，也是为了你们这一整家。”王奶奶语重心长，看着蓝小情叹了口气，“有许多事，你爸爸自己也说不清楚。当年，他们把你抱来的时候，我能看得出，你时爸爸妈妈都很犹豫。你爸说，是想照顾你，抚养你长大。他也同时知道你身上有不干净的脏东西，可究竟是怎么体现出来的，他不知道，只得把你放在家里养活着。他本以为要到长大了，才会发生的事，没想到在你一岁的时候就发生了。其实，早发生也好，省得提心吊胆那么多年了。”
蓝小情不解，打断了王奶奶的话，“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王奶奶顿了顿，目光清亮地看着蓝小情，点了点头，“没有错。”
蓝小情低头，皱眉，思忖着，她倒不是接受不了，只是难以想象，也不知此时此刻该如何自处了？
“不过，孩子你别怕了，早就已经没事了。”王奶奶看出蓝小情的担忧，连连安慰，“请你放心，我老婆子的能力，做不到的不敢说，我说出来的，一定没问题。你的问题，在你一岁的时候，已经解决掉了。你以后也不会有问题了。”
“可是，是怎么回事呢？”蓝小情还是觉得眼连笼罩着一层迷雾。
“这个……还要从你的来历说起，可是你爸爸并没有把来龙去脉告诉我。”王奶奶说，“当时，我是出于同情心，看你还那么小，不想让你出意外，才替你赶走那东西的。不过其实，那东西离开了本地，本家，能力也弱了许多。不动用我的话，只要你生活的得当，应该也不会发作什么的。还有啊，小钱”
王奶奶又将“矛头”对准了钱少芝，后者都吓了一跳，抬起头，目光茫然地看着她。
“我老婆子当年说的，现在也不变，我一直以为，那场火灾和你看到的孩子的眼神，是你个人的问题。”
“王奶奶”
“火灾到现在也没人说的出来到底是不是你操作不当啊，消防员只顾灭火，你请来的专家也不至于能断定出之前的问题。”王奶奶说，“他们只是提供各种概率，你始终坚持你自己并没有操作失误，那就只是个迷题了。”
“可是，蓝石也看到了孩子的眼神儿。”
“你看到是因为你实在太紧张，太害怕了，你焦虑之下，精神错乱，出现了幻觉，臆想出来的，这不是挺合理？”
“可是……”
“蓝石看到的，也是因为他太紧张了，加上之前被你说的产生了同理心，自己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去想的，人又太累了，在那种情况下，好象真的看到了，一时迷糊，又错过了，不也正常。”王奶奶说，“我说这些也是有根据的，因为你们两个大人能看到的东西，不可能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看不到。你就算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也看过电视电影，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小孩子先看到，怎么你家子晴还是和小妹妹玩的很开心，很喜欢抱着时妹妹，晚上睡觉还和他一起睡？他为什么并不害怕呢？他什么都没看到吗？虽然不能排除别的，但有一种可能，是最大的，就是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小情着孩子在一岁的时候，根本什么问题都没有。”
“可是，王奶奶你刚刚说，我身上真的有东西？”
“你身上是有东西，但根本就没有发作起来，它的几乎等于是在睡觉，什么都没有做过。”王奶奶说完人的表情也肃穆了起来，“因为，那东西若是能力强的时候，何止是做点放火的事呢？”
“那会做什么？”
王奶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把一个东西引附到一个小孩子身上，目的是什么。”
“是很恶的目的？”
“不确定。”王奶奶说，“能力强不代表一定会做恶。或许，我更偏向于一种牵引。”
“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