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是有东西，但根本就没有发作起来，它的几乎等于是在睡觉，什么都没有做过。”王奶奶说完人的表情也肃穆了起来，“因为，那东西若是能力强的时候，何止是做点放火的事呢？”
“那会做什么？”
王奶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把一个东西引附到一个小孩子身上，目的是什么。”
“是很恶的目的？”
“不确定。”王奶奶说，“能力强不代表一定会做恶。或许，我更偏向于一种牵引。”
“牵引？”
“对。”王奶奶年纪大了，目光却不昏花，此时若是忽略她脸上的皱纹，朦胧的眼神看上去像个充满智慧的少女。或许，年轻时的她，应该很迷人。
蓝小情看得有些入神了，妈妈钱少芝则一直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思绪已神游向外了。
“孩子，你先别害怕。”王奶奶思忖着，忽然开口，也没有抬头，仿佛记忆在重启，过程中看到了什么，就记录下什么。她继续说，“你真的不用害怕，当年的火灾或许是误会，即便不是，你想想，这么多年，你身上还发生过什么太离奇的事吗？”
“离奇？”蓝小情想起了自己常做的那个梦，猛地点头，“有，王奶奶，我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
王奶奶闻言挑眉，狐疑，“什么梦？”
“是我……”蓝小情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是我从小就在做的一个梦，梦到一个人，看不清楚脸。然后这个人……哦，是个女孩，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好象我什么年纪她就什么年纪，但我们的生活应该截然不同。我也不知道她是谁，直到前不久，我才看到她的脸。”
“是什么样的？”王奶奶嘴上虽然这么问，但表情却显得心知肚明。
而钱少芝，也有些好奇地抬起头来，等着答案。
“和我一模一样。”蓝小情说的有些艰难，她已经无数次在描述这个事了，“我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但她那个样子，我也不知怎么面对。而且在那之后，我几乎就没再梦到她了。”
“她死了吗？”
“吓？”蓝小情本能地吓了一跳，目光都聚拢在王奶奶脸上，“王王奶奶，你怎么知道的？”
王奶奶一副了然的神情，叹了口气，“当年我就猜想过，或许，这是一种牵引。”
“王奶奶，我还是不明白。”蓝小情皮笑肉不笑，她可笑不出来，坐在这上了店门的阴暗内室里，她也不明白，刚刚还好，现在莫名地一阵恐慌。想来，这王奶奶毕竟是做着偏门营生的，有一些什么邪的东西上来，也不稀奇啊。
“当年，除去火灾之类的，我的确在你身上感应到了一些能量。”
“能量？”
“对，很特殊，像是一种牵引。”王奶奶说着重复的话，她自然也在琢磨着，不知如何描述和表达的神情，“就是暗中的能量场，落在你身上，使得不在你身边的人，也可感知和联系到你。”
蓝小情哭笑不得，“王奶奶，你说的是现在人用的手机微信吧？”
王奶奶笑了，点点头，“这么说……”
“你这孩子，不懂事是不是？”王奶奶话还没说完，钱少芝忽然就“跳起来”了，横眉立目地指着蓝小情，“王奶奶和你好好说话，你不正经是什么意思？这孩子从小不招人喜欢，就是要么闷声不吭，要而什么闲言碎语张口就来。”
“小钱！”
不想，钱少芝的话一说完，被打断了，甚至轻松笑容都僵在脸上的王奶奶一拍桌子，呵斥钱少芝坐下，“小钱，你这人这是什么脾气？你说孩子不懂事，你在我这里也是个孩子，你懂事吗你？小情开玩笑，我们娘俩儿聊的挺开心的，我正准备给孩子讲，你插什么嘴，或张口闭口就是训斥？我算是明白了，我还以为你再外这么随口开朗，有说有笑的，人也老实厚道，闹了半天，你在家对着大人小孩都这么脾气？”
“王奶奶，这孩子不严肃……”
“你就严肃了？歇斯底里的，你就严肃了？”王奶奶一针见血，总能扎到钱少芝的痛处。
其实，钱少芝也不是口舌伶俐的人，只是在她能欺负的人面前，她才敢信口开河，随意伤人。在外面，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人的，因为她得罪不起，随便一个人，都能怼的她口吐白沫，她能压制的人，其实都是自己的家人，是让着她，包容她的。她只是在丈夫儿子女儿的面前太过得意忘形了，以至于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回到家就地位提升，出了门，何止是王奶奶这样的长辈，就是随便一个，都可以随意怼的她哑口无言。当然也不是因为她口才不行，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无理取闹的人，随意的指责和漫骂都是缘于自己在外面吃了亏，回到家里想找个平衡，发泄一下。然而，这日积月累的，何止是发泄一下这么简单，简直是随意的拿了别人的能量。
“王奶奶，我也是随口这么一说。”钱少芝解释着。
“随口一说就这态度口气？你有个情商吗？”王奶奶毫不客气，人嘛，谁都是同情弱者。在钱少芝这么趾高气昂的面前，蓝小情的一言不发，自然是王奶奶想保护的对象了，站在谁那一边，明眼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小钱，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都没听到心里去。我告诉你了，别随便得罪孩子，孩子翅膀硬了，不想飞也控制不住自己。你还拉的动？有一天，你躺在那里，不能动了，你看谁真的愿意帮你？你结交的朋友，你的亲戚，包括就算你真的有了第二春，现在的人都多现实，谁真的管你？你找的别人，来路不明，图的是你的钱，你的房。
“你们家的事我也听说了，那个保姆。”王奶奶喘了口气，继道，“她不也是见财起意，想坑你吗？结果，你没控制好，保姆钻了空子，把孩子也给害了。好在孩子自己有眼光，找的男人能扛的住事，保释出来，可是现在还没洗刷嫌疑了。这虽然不说是你惹来的，可你也看到了，一个外人，能起什么作用？你那个关系好的姐妹呢？她做了笔录，就跟着自己丈夫回了家乡。等排除嫌疑了，她都也不回的就得去英国，到时候你呢？这时候你要信谁？要靠谁？更何况，这件事到最后不仅该害了孩子，哪个保姆，没看明白，被你误导，以为你家有个多少钱，结果她把自己的命也赔进去了。从头到尾，没有赢家，你说说这事？经历过这么多，你还不长记性？你看看，你这么多年，热心帮助别人，最后留在你身边的有几个？”
“他们都忘恩负义！”钱少芝终于能给自己表白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