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家里会发生各种各样怪异的事件。有时候像是个恶作剧，有时候却发现好象真的有人埋伏在这个房间里，想杀掉这里的所有人一样。”
“这这么恐怖啊？”听了好半天的二大爷，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观察了将近半年，直到有一次，我在厨房里做饭，突然来了电话，我明明关了火，才去客厅，等我说了十分钟的电话，再一回头，厨房已经一片火海了。”钱少芝表情十分惊惧，胸口起伏，气息都有些急促了，看上去像是余惊未了。
蓝小情忍不住也朝厨房那里看了一眼，那里整洁，干净，难以想象曾经面目全非，一片火海。
“他婶，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真的一时疏忽，记错了？我家那位，你弟妹，那年也才三十多岁，有时候的事多了，忙，也是丢三落四的，我没事总说她。”二大爷有点不信，“再说了，就算是你关了，但还是着火了，你又怎么知道是小情的问题？这两者哪也不挨哪啊？”
“我真的观察了近半年。”钱少芝目光显得十分绝望，头按着太阳穴，人也倚在沙发上，像是整个人都瘫软了，“因为，我看着大火，不敢靠近，当时家里只有我和你，你就在客厅里。我吓得尖叫，试着接了水泼进去，杯水车薪，于事无补。我绝望他一回头，居然看到你坐在沙发上对着我笑。目光都是不屑的，像是目的终于达到了。”
蓝小情皱眉，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那然后呢？”
“我打了119，就想抱着你先逃到院子里。可我又很怕你，但是若是把你自己放在客厅里，那也不可能，你会被烧死的。”钱少芝叹了口气，“我没办法，只得过去抱起你，带你出去。我也怕会爆炸，在院子里也不放心，不一会儿消防队就来了，水枪厉害，几分钟火就扑灭了，但里面的东西东倒西歪，像是地震了一样。等消防队走了，你爸还没回家，你哥哥也没下幼儿园。那时候，都是你爸去上班，下班的时候顺便去幼儿园接上你哥。我一个人在家带着你，就暂时辞职了。整个客厅里也都是水，我也不敢去找邻居，怕你又放一场火，就带着你在院子里坐着，偶尔进屋去给你拿点奶粉，再出来，一眼对上你的眼神，发现那根本不是一个一岁小孩子该有的眼神，就好象……”
“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二大爷打断她的话，“是不是啊？就像我们老家，真的有人被家里死了的人附体，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当然也有的是好事，是做自己生前未完成的事。可是这放火，而且会是什么人附丫头的体呢？一个一岁的小孩能做什么？人家要是附体做事，应该是找成年人。”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害怕，尤其是当时天已经黑了，也是秋天，就像现在这季节，院子里冷，我抱着你进屋去拿衣服，都怕还会突然出现什么事。”钱少芝说，“好在也没有，我拿了衣服，啃了几口面包，坐在院子里继续等你爸爸。你爸爸那天还回家特别的晚，也不知是不是加班，也没有打电话来，我就一直等着。”
“我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听到你哥哥说话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有救了。等你爸爸进了门，我直接哭晕了。”
“真的晕了啊？”蓝小情随口一说，引得钱少芝怒瞪，她就是这样，一沾到和钱少芝沟通，就莫名其妙地说错话。
“可不是真晕了嘛？”钱少芝睨了她一眼，不屑，“不过只那么一小会儿，你爸爸叫了我两声，又拍拍我的脸，掐了人中，我就醒过来了。等我睁开眼，看到你爸爸的表情时，我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你爸爸像个知情者，而非和我一样被蒙在鼓里。”
“知情者？”蓝小情挑眉，“他知道我放的火？”
“不，知道你身上会发生什么似的，不放火也会有别的事发生。”钱少芝说，“因为我醒过来，一直和你爸爸说你那个眼神。我怕你爸爸不相信，就一直说，说哭了。你爸爸安慰我，说他信，因为也看到了那个眼神。”
“啊？”
“他说就在刚刚，我刚晕过去的时候，你爸爸吓了一跳，开始给我抢救。等他做完一系列的事后，下意识地去看两个孩子，发现你的眼神里带着挑衅一般，不屑地笑。”钱少芝叹了口气，“一个一岁多的小孩，怎么可能有成年人的眼神？太邪了，也不正常。”
“爸爸说什么呢？他说他知道什么？告诉你了？”
“他也说不出来有用的东西来，但他说在你身上会发生这种事，几乎是必然的。只是他不知道会这么早，他以为要等你长大了以后，或许成年了，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
“一岁就这样，成年了还了得？”二大爷砸舌，念念叨叨的。
“我也不知你爸爸当年是怎么想的，总之，他把你抱回来，一问起你的身世，他就支支吾吾，只说是英国带来的，其他什么都不说，只让我好好养活，这已经是这个家的孩子了。”钱少芝越说喘息越厉害，到了一定极限，整个人泄了口气，无力地摇摇头，“是拗不过他，也不可能把好端端的一个孩子丢出去，送哪里也不忍心，再加上他知道了也不会同意。我问过他的同事，他的领导，也都统一的说辞。我也明白了，大概就是他们统一了口径，关于你的身世是个天大的秘密。甚至也有可能，很多人是真的不知道，但被告知了三缄其口，知道的人少之有少。但是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也加深了我当时的猜想，你身上真的有什么邪的东西。”
“什么现象？”蓝小情也颇为无奈，似乎接受了自己这个身世的一部分了。不知怎么回事，她似乎越查越邪乎。本来是羊羊身上身上，甚至金双鱼和季丽身上发生的事，后来演变到余姐和罗成也入局了，现在已经牵扯到了她的身世。
“就是所有人提起你时，一开始都还是含糊其词，但又好象想打听你的情况。”钱少芝思忖着说，“不过这样说的人不太多，最明显的是你爸爸当时的领导，就是拱镇总局的局长。我在那一年里，一共找过他三次，都是瞒着你爸，但是我怀疑我每次找他之后，他都会和你爸联系和告知一声。他们在商量，甚至可能是密谋着什么。”
“那个领导，也是知情者之一吧？”
“我猜是，但是也有一些是他不知道的。”钱少芝说，“唯一知道最多的，或者知道的全部的，只有你爸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爸和他都是知情者，但后来你爸心理上有一些变化，开始自作主张，连那个领导也隐瞒了。”
“会是什么呢？”
“是因为你。”钱少芝朝她看了一眼，再调转回目光，空空地望着虚无，“你爸当时把你抱回家，一定不单是他个人的行为，是接受了某种使命或是嘱托。他把抚养你当做了一个任务，但是家里抚养的任务是交托给我的。他还是照旧去工作，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再加上你哥那时也还小，但是毕竟你爸是每天见到你，也喜欢上了你这个小孩。所以，那使命和嘱托的意义就不同了，他是真的想留下你，但又隐隐约约在担心着什么。”
“是我身上的邪灵？”
“有可能吧，可能也担心会有别人来把你带走吧。”钱少芝摇摇头，也是一脸琢磨不定的表情，“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不能撬开他的嘴。我又想了更多的办法，想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感到一切都还在迷雾中。”
“直到发生了火灾？”
“算是吧，我感觉那之前你爸就察觉和担心着很多事，但他还想忍一忍，再观察情况。”钱少芝说，“你爸应该是安地里想了很多办法，但无济于事。直到真的发生了事故，他才忍不住，把一切事和盘托出。”
到关键点了！蓝小情知道，故事讲到这里，是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了。她不敢再问，甚至是屏住呼吸的，就为了一个字也别落下，让妈妈把故事讲完。
钱少芝叹了口气，“你记得王奶奶吗？”
“咦？”蓝小情诧异，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么个人，她有点不耐烦了，感到妈妈是故意不说的，故意岔开话题，“记得啊，和她有什么关系？”
钱少芝淡淡一笑，“和她大有关系。”
“咦？”蓝小情想不到，又一思忖，“你说你最近几天都去找她了？”
“对，你不是跟想知道自己身世吗？若是没有她，恐怕现在也就没有你了。很多事难以想象，不是你猜的那么简单。”钱少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