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么肯定！”王文剑意外地问。
随即林超涵讲了一些数据，黄小露也进行了一些补充，这番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听得王文剑频频点头。
“老了！你们终归是八九点的太阳，果然我们的接班人啊！”王文剑感慨，“既然你们这么有想法，那就再调研几天，我们形成统一意见后，向厂里汇报，如何？”
“好！”林超涵和黄小露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转瞬一周过去了，林超涵和黄小露天天出去调研，风里来雨里去一点都不夸张，要知道这可是在气候多变的南方，早上晴空万里，中午大雨倾盆，晚上再彩霞万道，他们连续吃了好几次天气的亏，明明早上还看着没什么事，中午就被淋成落汤鸡，更可气的是，由于到处都在建设，地下管道设施不太好，因此到处是污水横流，而且还积水甚深，屡屡把他们的鞋子给彻底淹没，林超涵就因此整整废掉了两双皮鞋。黄小露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她每天出门还化了点淡妆，结果直接被雨水卸掉，天灵灵地灵灵现出了原形。
后来他们就学乖了，出门买雨伞，带双拖鞋，太阳大了可以遮阳，下雨了可以打伞，下大雨了就换双拖鞋在雨中漫步，还蛮惬意。
他们在这一周，主要围绕着广东的省会城市周边的几个地级市走了一圈，发现虽然经济发展程度不一，但是统统都设有工业区，这些工业区或在建设中，或已经投入使用，大多数也都非常繁忙，来往运输异常频繁。
看来，这已经不是省会一地繁荣了，而是整个广东地区都活起来了，排除掉那几个发展比较缓慢的市，再加上深圳这个发展更加迅猛的特区，林超涵断言，市场上对民用卡车的需求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会比较旺盛。
他们白天调研，晚上就汇总各种统计数据，这些数据有的是他们采访问来的，林超涵还设计了一份调研问卷，随机采访了近百名卡车司机。有的是他们站在路口，根据车流进行记录的，当时可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的大数据统计方法，为了研究车流量，他们得忍受各种天气和路边的灰尘，蹲在路口，测量记录车流和车型号，然后根据统计数据进行推算。
通过这些数据，以及各种采访，林超涵心里更有底了。
前后出差差不多不跑了一个半月，到西汽这边春暖花开天气变暖的时候，他们给公司报备了一下，准备回厂了。
王兴发接到电话很是高兴，就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收获，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追问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他的事情也很多，最近林焕海关于融资的事已经紧锣密鼓的在进行中，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王兴发作为目前离不开的左膀右臂，一直在协助林焕海处理这件事情。
他挂上电话后，匆匆地赶往了林焕海的办公室 ，这会儿，林焕海仍在研究着响越集团提供的资料文件。
“老王，你来了正好！帮我参谋下，这个响越集团到底打的是什么盘算？”林焕海皱着眉头说，“他们提出新成立公司要占股2/3，虽然说他们计划帮我们出资兴建新厂房，也会给我们的技术设备更新投资，但是要占这么多的股份是不是有点过了？”
就算是完全不懂这些金融手段，也能够看得出，响越集团这个要求太狠，会导致西汽方面完全丧失主动权，这是林焕海绝对不能接受的，他是要西汽发展，西汽也的确需要资金支持，但是响越就算是全额出资，他也不会同意的。
“他们这是按照出资比例提出的股份占比吗？”王兴发接过文件扫了一眼，上面确实详细列着响越集团关于合作的一些倡议内容和条件，其中有几个地方被林焕海用红圈圈给点了出来，最大的那个圈就是股份分配的问题。
“是！他们大概是以为我们资金紧缺，如鱼缺水，所以想狠狠地拿捏我们一把！但是这个条件，可不是那位之前谈到的，大家好说好商量，基本上，如果我们同意了这个分配，那就得谈崩，没得说，没得商量了！”林焕海有些生气地说，“太不厚道了！”
说着他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们还说，要求以后公司管理层任命要经过他们允许，他们还将派驻团队保证项目顺利实施 ！这不都扯蛋吗？我们出力出人出技术，最后还要被他们给架空，他们想得可真美啊！如果是这条件，咱们谈都不用谈了，后面的合作直接取消就好了！”
王兴发看完扑哧一下笑了，“我说林总啊，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你不会没听过吧？他们敢漫天要价，我们也要敢于杀价啊！你先缓一缓，咱们又不着急非得现在就答应或拒绝他们，你说是吧！”
“嗯，那你看，我们应该如何杀价呢？”林焕海平复了一下心情，掐灭烟头对王兴发说。
“哦，那这个，我还得再仔细考虑一下，我们肯定不能为了只图一时痛快，提出一个同样让他们也难以接受的方案。那样，就真的直接谈崩了，我们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付出，都白费了。也浪费了潘副总一番努力不是？”王兴发沉吟着说道。
“是啊，老潘那边这次也不容易，一直在撮合我们见面，接触几次下来，我们的合作意向倒是谈得很好，但是对方书面提的这个条件可真是不一般啊，招招见血，步步惊心，我怎么看着都觉得他们算得太精明了，跟这样精明的玩家合作，我都有些害怕，怕给我们公司带来麻烦。”林焕海皱着眉头说。
王兴发摇着头说，“那倒不至于，不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进入实质合作阶段，也只是拿到了一些基础的合作计划文件，可进可退。就说我们进入了实质性合作阶段，只要我们能够坚决主张自己应有的权益，他们也拿我们没奈何的。”
“该有的权益我们应当坚持，但是哪些权益我们应该列进去，我们应该考虑清楚，我就担心，挂一漏万，会遗漏一些细节，导致我们在将来被动。你看过报纸没，这几年，有些地方企业为了融资，真是各种上当受骗。”林焕海说的这些事都是历史真事，一些骗子冒充海外侨胞和港台同胞，打扮得一表人才，到各地装摇撞骗，虚构一个牛逼的机构身份，再加上一些与名人的合影，阔气地出手，让一些见识不广的地方企业领导人纷纷上当，在合作正热之际，对方却拿着地方企业预垫的款项卷款潜逃了，报案都抓不到人。这一招在信息不灵便 的当年，屡试不爽，远的不说，就是凌霄强当年冒充港商骗那个外贸公司的人，都是一拿一个准。
林焕海担心自己成为笑话，这在王兴发看来，也是很正常的。
王兴发笑着说道，“小心点是应该的，不过，我们之前也做过功课的，我们不是跟仲司长他们打听过了么，的确响越集团最近新换的掌门人就是他，而且，潘副总跟他也熟不是么？”
林焕海点了点头，忧虑之色稍解，道“那咱们还是好好讨论一下杀价的条件吧！”
“其实这事，我觉得我们在这里讨论不见得能够有什么结果。”王兴发思考说，“我觉得，像俞副省长手下能人无数，很多干部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如您找一位咨询一下吧。他们毕竟更加权威。而且，我们这里融资这么大事，一定也得报备俞副省长，虽然省里一直也都是口头鼓励我们多，实际管理极少，但是该有的流程也是要有的，也许他们那里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这话在理，这样子，你就起草一个文件，我后天就去趟省里，向俞副省长汇报情况吧。”林焕海点头说。
“好吧，这活又是我干了！”王兴发无奈，谁出主意谁干活，这事，可真是这位林总最坑人的地方。但好在，林总记功劳，谁干的活总不会吃亏。
“辛苦一下吧！”林焕海略带歉意地说，“你知道的，明天我还要主持厂里的生产会议，没有时间了。”
“好罢——对了，林总，刚接到小超的电话，他们准备暂时结束考察回公司了！”王兴发正要走，突然想起来，赶心向林焕海汇报。
“哈哈，浪了那么久，终于要回来了！”林焕海很开心，“他们有没有说，有没有什么调研结论！”
“有！他们已经对市场情况有了充分了解，这次回来，计划向公司汇报他们的研究结论！”王兴发笑着说，“小超和小露居然还跟我卖关子，说具体情况回来详谈！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了解他们，没有把握绝不敢说这话。”
“好！等他们回来，我们专门开内部会议听取他们的汇报。”林焕海老怀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