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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后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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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死亡是另一种生命的延续,是从这个世界的结束,又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始。

    老人们都是相信人生是有来世的轮回转世投胎做人,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来世,但是我愿意相信是有的,一定是有的。

    今生的缘分尽了,来世再把今生的缘分再重新连接,让失散的人重新走到一起,再一次经历人世间的种种苦难苦辣酸甜。

    一世不够,那两世,两世不够,那三世,生生不息,死而复生生而复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这大千世界是这个样子。有新事物诞生,有旧事物的灭亡。有是为了灭亡,意味着将有新事物的诞生。

    爷爷活着的时候,经常在晚坐在藤椅抽着大烟袋,摇晃着那把旧旧的大蒲扇,只要天的星星告诉我说那是牛,郎星,那是织女星这星那星的,我也不懂是什么。

    我只记得,他告诉我说,每个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一颗天的星星,挂在天空,俯瞰着人世间保佑着他们生前所爱着的人。

    以前我不相信,也不想去相信我,真的很假,哪有人死了之后,会去那么远的天。做一颗星星的。

    可现在我相信了,因为我看见那天有一颗星星,特别特别的亮,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那个星星在天空一闪一闪的,好像爷爷活着的时候想要在黑暗找他,只需要看着哪里有亮亮的烟头,在一明一亮,那一准,他在那里。

    我心想着这老头啊,真是不可救药了,活着的时候一天到晚,抽个不停,现在人都死了,到天还在那抽呢。

    而那颗最亮的星星,旁边也有三四颗星星,在陪着它一闪一闪的。嗯,我在想那会不会是孙爷爷在天找到了伙伴,找到了烟友,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吹着牛,抽着大烟袋,嘻嘻哈哈的笑着。

    这老头子啊,是喜欢在一起吹牛谈论这些年轻的时候有多厉害,多厉害,殊不知好汉不提当年勇再厉害也不过是曾经了。只是声音烟,从来不在我面前谈论他自己,他总是谈论别人怎样,别人多厉害多厉害,他从来对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

    好像他的过去不值一提一样,好像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之前那些事一样,好像他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

    他总是对自己的事迹轻描淡写,而别人芝麻绿豆点儿的事儿,他夸的像一个大太阳。

    快乐的时光从来都是转身继续,然后你发现自己几乎是飞奔着迈向30岁,再然后你发现你心的遗憾。相机存在幼年时代的布娃娃和木头手枪的尘土,越来越厚越来越厚,于是乎,你我都开始后悔,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认识到一些事,早一点明白一些道理,早一点去努力,那么生活一定不会留下这么多的后悔。

    其实我觉得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只为了玩乐轻浮处事而导致自己庸庸碌碌的一生。人生没有后悔药,曾经犯下的错误只能给你的人生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命运的黑板,没有板擦。你是怎么擦也擦不掉。

    我不知道爷爷这一生,到她合眼的那一刻,她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我想应该有吧。我觉得爷爷今生今世最大的遗憾不是说他四个儿子都没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而是他久久放不下的杨婆婆。

    佛家有句妙语,昨日之事,今日之果。

    孙爷爷这么好一个人,为什么天却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他有四个儿子可到临了,没有一个儿子在他身边………想到这里,我替孙爷爷感到无尽的惋惜。

    这原本宽敞的院子里面挤满了人,村委会的几个领导也都过来吊唁。他们住在一个棚子里面,会毛笔写着什么,有的人在写挽联,有人在记述这到底是谁随谁送来的什么什么东西。

    这是村里的规矩,凡是有婚丧嫁娶村委会里的那几个当官儿的总会到那里去白吃白喝。当然也不能说是白吃白喝,毕竟是村里的领导,得去表个态。至于吃喝那些事,那是人家愿意给去喽。

    宽敞的院子突然间变得拥挤了起来,好像连转个身都特别的费劲,这个院子要知道平时的时候冷冷清清的闲有人来串门,也偶尔隔壁的狗会跑这里乱吠几声,东边的鸡会飞来捉几只草种子,然后没有然后了。

    院子里摆满了花圈都数不过来了。门口的小村路也停满汽车,花花绿绿的什么样的都有,还有好多骑的电动自行车来的。很多人看起来非常的怪,根本没有见过,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让技术,自己是什么名字,只是匆匆的赶来吊唁,之后放下东西转身走了。

    后来实在推脱不了,他们纷纷都说了一个名字“被帮助的人”。

    结果这一句话竟然说的大家一愣一愣的。

    本来村委会里面那几个家伙是想过来白吃白喝,心想着孙老汉一个人孤身一人,儿子又不在身边,肯定也没有多少亲戚,也不会有很多事情要忙,可是他们错了。

    你看看,又要院里院外都是人,他们不仅要一一记录,这些人的姓名籍贯以及关系,还安排这些人吃饭入座。还得在他们那些人带来的东西写吧,这和是一个繁重的工作。

    想投机取巧,没找对地方吧。那既然来了好好的干活呗,谁让你老想钻空子占便宜。来了,没有办法走了,因为来都来了,再走会让人家笑话的。

    有好多慕名而来的人知道是孙爷爷过世了,都纷纷过来吊唁。有的人叫声爷爷孙木匠,有人叫声爷爷孙石匠。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穿着军装的老人泪眼婆娑的蹒跚的脚步向灵堂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孙爷爷社会关系还是挺多的。他一生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做偷鸡摸狗瞒天过海的事情。经常会接济很多人。

    他是军人出身,退伍之后每个月都会有工资发放,等他把那些钱全部都捐了,捐给了一些真正需要这份钱的人。

    爷爷给我讲过她人生经历过的很多事情,但是唯独没有跟我讲过他当兵跟那些年的日子,听人家说爷爷当兵,当了5,6年回家来,之后在村里干一些手艺活,后来考了个老婆,生了四个儿子。

    不愁吃不缺喝的,也算是人生的一个大赢家了。惹得街坊邻居们好生羡慕,可是好景不长,生到第四个儿子的时候,孙老太难缠死了。

    从那以后,孙老汉好像所有的运气都用光了一样。唉………这人啊。关于命运这种事情实在是真的说不好,你讲不明白。

    有的钱捐给了一些负伤的战友,有的钱捐给了一些在战场牺牲的战友的亲属们,而且一些人纷纷的从千里遥远的地方赶过来来吊唁他。

    有的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着好不伤心,甚至有的难过的杨婆婆哭得还要厉害。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孙爷爷这个人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他还说我这么多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他曾经跟我说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少说话,多干点实事什么都强。她说做人啊,不能太傲气。

    孙爷爷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后来他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重新回到了农村,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他放下了手的锄头,义无反顾的拿起了枪,后来他又大义凛然地放下了枪,重新拿起了锄头,这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勇气,什么样的气度,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听他讲起,我这些事连杨婆婆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我呢?

    其实真的有时候真的是这样,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价值可能并不完全知道,而当他真正的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你才发现他对这个世界曾经做过多少的贡献,他对这个世界。曾经多么重要。

    起初我以为孙爷爷的葬礼肯定是相当冷清的,因为他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他的四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他的身边只有我和杨婆婆,可是后来我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我的心里满满的感动,心里非常的欣喜。孙爷爷这一走竟然引来了这么多人来怀念他。

    想必孙爷爷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吧?也许他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开心的。

    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午时分居然有几个穿着武警衣服带着枪的人也来了。

    他们开着一辆囚车。车下来一个人,我不认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人哭的已经不行不行的了。

    没错,那个人是孙老汉的三儿子。他以为年轻的时候不干好事儿,跟着坏人学坏了,因为五元的一件事情错手杀了人,被判无期徒刑。

    按正常的审批程序来说,他是没有办法出狱的。但是鉴于是老汉对社会的贡献很大,加他战友在其帮忙。才成全了孙老汉最后的遗憾,虽然他最后一面并没有见到他的儿子,但至少他的儿子来给他送终了,我相信我还在天之灵也应该欣慰了吧。

    他是儿子,因为还在服刑的关系,不能在这里停留很久。她狠狠地在灵堂给孙爷爷磕了几个头,脑袋都快磕出血了,他哭得像个娃娃的孩子。

    他一定在悔恨吧,他一定在后悔吧,他一定在深深的自责。他看着眼前那个照片,再看看那一个红红的精美的大棺材永远永远的天人永隔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竟然有一丝丝欣喜,卫生也要感到骄傲,为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开心,我并不觉得深夜的葬礼现在忙得凄凉了。

    三儿子哭了好久好久,围着棺材绕了一圈。因为行动不便的原因,他身边看一下他的那些狱警吗,解开了 他手的脚镣和手铐。

    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跟他解开,是因为有工作的章程,但是看到这样一幕很多人都受到了感染,而其有些战友求监狱警给他解开吧。他不想让他的儿子给他父亲的灵堂还带着些脚镣和手铐。

    他们害怕他们担心,所以看到这一幕,在天来在天之灵会不安的,会心痛的。

    铁面无私的法律也是饱含着浓浓的情的,并不是完全的没有人性。虽然说铁面无私,但凡事总有例外,也可以开一面,再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三儿子也翻不了什么天,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托他还能逃脱,跑了不成?

    我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的吧,他已经一错再错了,他不可能在自己父亲的灵堂之再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

    在孙爷爷那些战友央求之下,那些狱警打开了脚镣和手铐。他生儿子第一次解开那些东西在他父亲的灵堂之,久久地不肯离去,但是因为张成的原因,最后他还是得离开,不能完整的参加葬礼。

    最后的最后他狠狠的在讲婆婆和我的面前磕了几个头,她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哭得像个泪人儿。

    她哭得很厉害,他已经讲不出来话了,但是杨婆婆哭得更厉害,他们两个紧紧的抱在一起,这是一种跨越血缘关系的拥抱,只是一种人间暖情。

    傻儿子啊,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因为他还在服刑之,也许如果他表现得好的话,有生之年还可以从监狱里出来重新做人。

    祝福他吧。

    他的出现是让我更加意外。但是我为孙爷爷而感到高兴,他的儿子来看他了。他在天之灵灵可以安息了。他临走的时候估计也是带着遗憾走的吧。他一生有四个儿子,可他走的时候一个儿子都没有在她身边,而且四个儿子都没有办法给他养老送终。

    都说养儿为防老,可是孙老汉这辈子过得可真的是够惨的。如果这20年没有养婆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话,我想叫老头,人生的苦楚肯定不能用大小来形容了吧。

    我说啊,有时候养儿子还不如养个闺女好呢,养儿子得养大,他还得买房子来弟给他娶媳妇办酒席,结果养大了,他还不一定孝顺这人啊,是这么想的一代一代又一代为了繁衍生息。

    你说这人活着图个啥呀,啥也不图图个安享自在图个儿孙满堂,一家人欢聚一堂,这一辈子冲冲冲的过去了。

    有很多很多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没有什么好攀的,活着的时候简单朴素死了也默默无闻,没人知晓。

    你说人家也是一辈子,俺也是一辈子人家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咱呢,吃糠咽菜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的一辈子,你还不如人家一两年赚的多。

    村里的人也被这一场热闹的葬礼给吓住了,纷纷的都过来围观。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他们的村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大人物。

    虽然他们都知道孙爷爷有一把好手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孙爷爷曾经做过这么多好事。古语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个人有多大的本事不是说你一眼能看出来的。

    一个人的贡献也不仅仅局限于他活着的时候做过什么,还有可能他死后也能够给别人带来感动。

    嗯,很多时候很多人活着的时候并不没有很多人去怀念他,记得他的好,反而在人死了之后才想起来这个人曾经对社会做过多么大的贡献。

    不能说是虚伪,但是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如有些人啊,有些艺术家,他们活着的时候他们的作品一不值,等他们死了死了好久,他们的作品突然间升值了,只好多好多钱,可你却不知道这些作品,现在这个艺术家,多么穷困潦倒的情况下弄出来的。

    唉……

    这人啊,真的是一种非常复杂而又怪的动物。

    心里也是十分的敬佩,很多人都纷纷的不约而同的来到孙爷爷灵堂之鞠躬祭拜。

    下葬的日子定在三天之后。

    特地找了风水先生,挑了日子挑了墓地,也请来了戏班子吹喇叭敲敲打打的。杨婆婆给孙爷爷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之前给孙爷爷烧纸。

    看到我醒来后,杨婆婆起身递过来一顶白色的帽子一个麻绳腰带,一个白色的披肩。

    我没犹豫,借过来戴帽子披披肩加腰带,我答应过孙爷爷的,我会给他披麻戴孝养老送终。

    我偷偷的抹了抹眼泪,看了看灵堂,微微一笑。我想是因为我完成了声爷爷对我的要求,我也完成了我对她的承诺。我要给他披麻戴孝养老送终。我要给他执旗子,送他入土为安。

    我能力很小,做不了什么大事,也没有办法为什么事情而操劳,我只能做我自己能做的想做的,最后的最后送他一程。

    杨婆婆帮我弄好衣服,我跪在灵堂前狠狠的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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