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红楼梦之黛玉重生 > 第一百零八章:花落
    淑妃气的脸色煞白,她知道黛玉是借此事暗讽她和海安联手陷害她的事。飞速的在心内盘算着对策,片刻后便换上一副凄婉的表情,朝太后脚边跪下,道:“求太后做主,那日臣妾和倾嫔落水,虽和倾嫔有争执,但因倾嫔怀有龙种,太后已加强了德阳宫的守卫,臣妾哪里有这样的手段将含有麝香和藏红花的膳食给倾嫔服下?即便真有这个手段,那检验膳食的姑姑亦会发觉。臣妾觉着最后可能的,便是倾嫔最信任过的人。”

    太后转而看着黛玉,黛玉怒极反笑:“娘娘的手段自然是高超,若说藏红花和麝香是罪魁祸首,那么淑妃就是那推波助澜的人。”

    淑妃正欲辩驳,太后道:“且听她说来,哀家倒要看看,她还有那些雄辩。”

    黛玉笑道:“若说雄辩,奴婢愧不敢当。奴婢方才并不是空口胡说,甄家被炒,因倾嫔腹内怀有龙种,故而皇上将此事压着。淑妃倒好,巴巴的跑到德阳宫,将甄家被抄一事透露给倾嫔知道。自那日请,倾嫔小腹便隐隐坠痛。”

    太后便拿眼揪着淑妃。这时淑妃反而镇定下来。在宫内活了几年,若她会将这样大的把柄落在他人手里,她岂能一步步爬上淑妃的位置。

    黛玉见淑妃笑的诡异,心头如被重击。她因事情来得突然,那时又不曾细想,故而将话脱口而出,此刻竟隐隐有股上当之感。

    就听淑妃说:“请太后明鉴,就算借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岂能笨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甄家被抄的事故意说给倾嫔知道?臣妾不至于傻到那个地步。不过是有人借着臣妾故意和倾嫔说了几句体己话,欲要将罪推到臣妾身上罢了。据臣妾所知,至从臣妾从德阳宫离开,倾嫔便出了德阳宫去了御书房。过没多久,林黛玉便也去了御书房。本宫便想问一句,林黛玉乃系小小宫女,有什么大的颜面竟能去御书房和皇上相见?”

    黛玉不由在心内为淑妃鼓掌,好一个阴险的计谋,好一个淑妃。太后即能在三宫六院成为太后,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若非这点小事都想不透彻,如能能踩着那样多妃嫔夺得后宫之主之位。

    太后略一想,不由冷笑道:“林黛玉心思之深沉,无人可及。”

    黛玉冷笑道:“奴婢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淑妃冷笑道:“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真真这话说出来你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你这计谋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一则本宫因和倾嫔耳语几句,你趁无人时便将甄家被抄之事说给倾嫔听,在旁人看来,她们不知本宫和倾嫔说了些什么,倾嫔知道甄家被抄之事,你有心人做有心之事,旁人自然会将此事联想到本宫头上来。二则倾嫔因皇上属意你,故而求你去和皇上求情。你推辞几句便就去了,倾嫔越发器重你,皇上亦会觉着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岂不是越发喜你爱你了?你又故意端着,说什么不肯为妃,不将后位放在眼里。真真你的计谋再好没有。”

    太后便对此深信不疑,朝黛玉喝道:“想不到你虽长的标致,原有一副这样的坏心肠,叫哀家看走了眼。来人呐,将林黛玉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黛玉冷笑道:“太后只听淑妃的片面之词就妄下定论,未免太过武断。”

    太后道:“哦,你还有何争辩,你且说来,莫说哀家不给你机会。”

    黛玉道:“即便淑妃所言不假,淑妃不笨,我便如淑妃说的那样聪明灵透,我又如何会做这样笨拙的事情叫人抓住把柄?何况,奴婢身处皇宫,又如何得知甄家被抄之事?”

    淑妃冷笑道:“你一贯和云紫交好,若要得知此事亦不难。况德妃时和贾府书信往来,得知此事亦不难。”

    黛玉气的发昏,真若把云紫叫来对峙,淑妃这样信口雌黄,必定早和云紫预谋好了的。此刻她便是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说清。

    太后见黛玉不说话,便说:“到此刻,你还有何话要说。”

    黛玉冷笑,她有何话说?她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奈何淑妃城府之深,实在叫人背脊发凉。云紫且不说她,若说到贾家,她继续争辩,只怕要将德妃牵累进来。况她和淑妃辩驳了这样久,德妃杵在一旁,愣是一声也不吭。想必亦是怕受牵累。

    “臣妾有话说。”海安强忍住剧痛,挣扎着欲要坐起来,奈何身子绵软无力,复又倒了下去。

    黛玉忙握住海安的手,劝道:“你还有何话说的?且好生歇着罢。”

    海安灰败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来,太后来了这般久,知道她已滑胎,可有在乎过她的安危?放任她独自躺着流血,她的心早就凉了。或许于整个皇宫来说,死一个妃嫔便如家常便饭一样不值得稀奇。况甄家已经败了,她死就死了罢。

    太后便问:“你有何话说的?”

    海安让黛玉将她扶起,黛玉无奈,只得拿枕头给海安靠着。

    海安冷眼看着太后,冷笑道:“此事和黛玉无关。”

    淑妃显然吃了一惊,海安又说:“虽说这几日是黛玉陪着臣妾,然臣妾一应吃的用的穿的,皆不经黛玉的手。她纵然有心害我,亦无这个机会。”便又紧了紧握着黛玉的手,凄楚的目光落在黛玉脸上,忽而笑的温柔:“况黛玉并无半丝害我的念头,我入宫这般久,唯有黛玉待我之心从未变过,让我觉得甚是温暖。好妹妹,姐姐入宫虽不久,却也做了好多错事,若有来生,且让我们成为好姐妹,让我好生弥补你的。”

    黛玉哽咽:“何苦说这样的丧气话?你如今虽小产,这样的年纪,好生养息身体,何愁来日怀不上孩子?”

    淑妃恼道:“此刻并非你们姐妹假装情深意切的时候,倾嫔且说来,即便你的膳食一应有检验的宫女,谁知是否林黛玉在将东西端给你之时偷下的药。”

    海安冷笑道:“淑妃娘娘知道的这样清楚,仿佛淑妃就在黛玉跟前似得。”

    淑妃气的咬牙,便不好插嘴。

    太后便问:“既是你怀的孩子,你亲自为林黛玉癖嫌疑,哀家亦无话可说。即按你说此事和林黛玉无关,那你心中定有怀疑之人,你且说来,若你所言乃是事实,不论那人是谁,哀家必不让哀家的皇孙白死。”

    海安冷笑道:“臣妾自打入德阳宫以来,哪里有什么仇人。若非要说有过节,便是前些日子和淑妃起了争执。”

    太后沉默下来,淑妃冷笑道:“倾嫔可见是糊涂了,你虽小产伤心,然本宫亦痛失孩子。”又扭头对太后哀婉道:“臣妾知道小产的痛苦,又怎会将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倾嫔身上。太后,您若不信,可叫那检验膳食的姑姑来对症。这一切皆因那姑姑不曾将膳食里的麝香检验出来,才导致的倾嫔小产。”复又往前走了几步,至海安跟前,握住海安的手。

    海安极力挣脱,奈何淑妃只是不放,目光里隐隐有一丝得意,笑着说:“好妹妹,你但管放心,本宫必定不会叫害你小产的凶手逍遥法外。”

    海安气的吐血,愤而使劲甩掉淑妃的手。

    淑妃惊叫一声,身子往后一摔,重重的跌落再地。

    海安气的翻白眼,她才刚刚小产,哪里来的什么力气,就能将淑妃推至地上?

    黛玉慌得忙将淑妃扶起,太后喝道:“你虽小产,然和淑妃什么关系?你这样不知好歹,竟连哀家也不疼你了。”

    淑妃便做一副凄婉样,道:“原不怪妹妹,妹妹对臣妾有误解,才又小产,心情不好也是有的。”又故意用手扶着腰,假装一副疼的不行的模样,额头竟连冷汗也出来了。

    太后见之便说:“哀家瞧你仿佛伤了,且去休息罢!”喝命:“将那检验膳食的姑姑暂且押起来明日在审。”一面叫人将淑妃扶回未央宫,便扭身出去。仍见水煜在外面候着,对水煜说:“皇上且送淑妃回宫罢。”

    水煜见淑妃扶着腰,一副很是难受的模样,又见太后一脸温怒,只得和淑妃一同去的。

    黛玉和海安在殿内听的明白,黛玉也罢,海安早忍不住啜泣起来。

    黛玉安抚道:“你份位原不如她高,况她哥哥和父亲又是镇国大将军,她又装作那副可怜的模样,太后心疼她些……”

    还不待黛玉将话说完,海安已冷笑出声:“如今谁还在乎这些个?”腹内又一阵疼痛,海安苦笑道:“好妹妹,我已经这么样,除你之外,竟无一个可怜我的。可见这个皇宫的人心冷酷到何种地步。”

    黛玉哭道:“好姐姐,你即知道这些,何苦为难自己?殊不知凡事看的开了,才能在宫里存活。当初你只因太过在乎,才会中了淑妃的圈套。如今即然明白,理应重整旗鼓,将那淑妃踩到泥里方能解恨。”

    海安苦笑,挣扎了几下,便不再言语。

    德妃喝命太医:“怎么倾嫔这样,还不快去开些止血的药来。”

    太医回道:“老臣已着人去熬药了,待药熬好,便就会端来。”

    德妃点头,慢慢踱步到榻边,欲要拉住海安的手安慰。哪只海安将手缩了回来,德妃略显尴尬,黛玉暗忖海安必是恨德妃方才一言不发,对德妃说:“娘娘也乏了,倾嫔这里有奴婢照顾,娘娘且去歇会才好。”

    德妃面上很是难看,又看了海安一眼,这才扭身离开了。

    待德妃一走,海安这才睁开眼来,握住黛玉的手,道:“好妹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皇宫的女人心思歹毒到何种地步,不消我说,妹妹也知道了。但我有一事要警告妹妹,知人知面不知心,莫要对谁都敞开心扉。那日我们和好之后,原是我糊涂,听信了淑妃的挑唆,做了这样的错事。有今日之报,实属应当。我辜负了妹妹的心。”又意有所指的指了指德妃所住的方向,悄声道:“你们平素只见我们好,却不知我们不好的时候。待你住在这里久了,你便就知道我如何煎熬了。”

    黛玉听说,不知该如何回答,复又握住海安的手:“何必还说这些话?我真若在乎这些,此刻亦不会陪着你。你且好生歇着罢。”

    海安欣慰的笑了,眼珠子转移了一圈,直愣愣的望着外面,面上连一丝血色也无了,只剩凄惨的白。

    黛玉知海安在等水煜,便喝命一干宫女:“快去找皇上来。”

    那些宫女皆杵着不动,黛玉怒火焚烧,走到一个小宫女面前,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你且去叫来就是,一切后果,皆有我担当着。”

    那个被黛玉打的宫女暗暗叫苦,整个皇宫谁不知淑妃的厉害。皇上既已在淑妃宫内,若贸然去叫人,淑妃必定不饶人的。奈何黛玉亦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宫女唯有胆颤心惊的去了。

    黛玉复又退至榻边,连声说道:“皇上就快来了。”

    海安紧紧握住黛玉的手,眼泪从眼角滑落。

    黛玉见海安这幅可怜的模样,唯有她一人陪在身边,不由又忆起上一世的可怜,也跟着趟起泪来。

    海安实在是倦了,便将眼闭上。一时宫女回来,黛玉恐又惊动海安,悄悄的欲要将被海安握住的手抽离。谁知手才动一下,海安便醒了。睁眼一看,方才那宫女已回来了,独不见水煜跟来,最后一丝希望已破灭。此刻心灰意冷,唯求速死了局。

    黛玉恨道:“你可将我的话说了?”

    那宫女唯唯诺诺的回答:“奴婢确实说了,但因太后说倾嫔小产,满床满身皆是血,皇上去了不吉利,便不叫皇上来的。”

    海安一听,气的双眼发愣。黛玉便知海安恐要不好,待要说些什么,但海安已阖上眼。一时又有宫女端来药,黛玉接过将药喂给海安吃了。

    海安并未说什么,黛玉喂一口且吃一口。药刚下肚不过半柱香时间,海安下体又流出一大盆血来,更有收不住的架势。

    黛玉顿觉不好,忙叫人去请太后和皇上来。

    海安睁开眼,紧紧拽着黛玉的手,眼里已无一丝求生的**,冷笑道:“这些人好狠的心,生生要我即刻死去才遂心遂意。”

    黛玉听海安话中有话,朝宫女喝道:“去将方才倾嫔用的碗端来。”

    宫女急忙去了,回来时说:“那碗不知被谁收走了。”

    海安道:“已下了狠手,如何会留下这样的证据?”便握住黛玉的手,哀求道:“妹妹,好妹妹,姐姐恐怕不行了,但姐姐有一心事未了,姐姐求你,一定,一定要为我和我腹中尚未出事的孩子报仇。”

    黛玉啜泣,这叫她该怎么办才好?她心里装着水溶,若她答应了海安替她报仇,她只是小小宫女,淑妃乃是妃嫔,真要报仇,除了借水煜的手除去淑妃,再无她法。她真若借水煜的手除掉了淑妃,昼时水煜越发不肯撒手,她和水溶该如何?

    海安见黛玉不肯回答,紧紧拽住黛玉的手道:“妹妹,你好狠的心,你竟连我最后一个要求都不答应么?妹妹,你不答应我,我死也不瞑目的。”说罢,又有一滩血从海安下体流了出来。

    黛玉急的大哭,此时海安只剩气进,不见气出了。

    海安灰败的目光落在黛玉脸上,动了动嘴皮,黛玉悲恸大哭,海安紧紧拽着黛玉的手:“妹…。妹妹……。求…求你…。”眼泪从眼角滑落,这幅模样,不由叫黛玉想起她逝世那一日,咬了咬牙道:“我答应你的,你且安心去罢。”

    海安微微笑了一笑,握住黛玉的手一松。

    黛玉悲愤大哭,咬着牙恨道:“淑妃…。来日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闻讯赶来,因闻见德阳宫一片哭声,便知海安已薨了。走到海安榻边一看,血已将被褥染红,又见水煜匆匆赶来,便不叫水煜看到,朝水煜摆手儿。

    黛玉冷笑,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狠心,水煜怎么这样狠心,好歹夫妻一场,海安已死,为何最后一眼也不看她一看?

    淑妃也跟着来了,探身一看,惊呼了一声,不由趟下泪来,说一句:“倾嫔好生可怜,怎么忽然就去了。”

    黛玉冷笑,装的果然是好,明明是她下的手,此刻这般模样,做给谁看?不由揪了眼太后和水煜,是了,还需做给太后看,好叫太后知道她还有一副慈悲心肠。又要做给水煜看,因被海安这幅模样吓着了,水煜便可去淑妃宫里陪她。

    水煜也不理淑妃,只对黛玉道:“人已去,你休要伤心了。”

    黛玉冷笑道:“我为何伤心?我是倾嫔什么人?你身为她的夫君,在她临死时在别的女人房里,此刻她死了,皇上不伤心,身为旁观者的我,伤心岂不可笑?又做给谁看?”

    太后怒喝:“你只是一名小小宫女,竟如何敢指责皇上?”

    黛玉冷笑道:“奴婢岂敢得罪皇上?借奴婢一百个胆儿,奴婢也不敢。奴婢不过是在陈述实情罢了,莫非连实情也不准说了么。”

    太后喝道:“来人呐…。”

    ------题外话------

    感谢巽亿投的月票,谢谢大家的支持,来,大家把脸伸过来,让我群么么哒,你们不要不好意思,反正我是不会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