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红楼梦之黛玉重生 > 第九十二章:试探
    云紫冷笑道:“大不大,自然有我的道理。只是娘娘你要清楚,林黛玉不过是善柔公主的伴读。一个伴读没了,本宫还可求太后赐一个比林黛玉还要好的。”

    俪嫔极力忍住恐惧,且不说林黛玉是太妃指派过来的人,单说林黛玉这样出挑的容貌又极富才情,都不曾入皇上的眼,这中间必有缘故。淑妃因不想得罪其他妃嫔,故而推病将选秀女的事推给了贤妃。倘或是贤妃的意思不叫林黛玉入选,云紫只是郡主,整个后宫乃系淑妃和贤妃的天下。若是就此得罪了贤妃,可如何是好?她原和死人无异,被禁足在永福宫。若是因此拖累了善柔…。

    云紫揪着俪嫔的脸,冷笑几声说:“我明白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想必俪嫔亦是清楚,公主皇子皆难养活成人,还望俪嫔三思才好。”

    俪嫔吓得瑟瑟发抖,眼泪不由滚出眼眶。

    云紫冷笑道:“我也不逼你,你且考虑考虑再叫人传信给我。”举步便要离开。

    俪嫔忙要去送,云紫道:“留步罢,”便就走了。

    回到殿内,俪嫔复又将衣衫拿起欲要缝制,只是已被泪迷了眼睛,哪里还看的清。又怕被宫女看到,便将头一直垂着。过了半响,忽听宫女来报说贤妃娘娘驾到。

    俪嫔吓得忙将泪拭干,又叫宫女端来水梳洗,才出去迎接贤妃。

    贤妃笑看着俪嫔,挪着莲步款款走了进去。

    俪嫔请贤妃入座,自己却站在一旁。

    贤妃笑说:“姐姐何故站着?快坐下罢。”

    俪嫔这才坐下。

    贤妃端起茶吃了一口,柳眉微皱,将茶复又放了下去:“怎么还是去年的陈茶?”

    俪嫔并不敢抱怨,回说:“我原也不爱吃茶,委屈妹妹了。”

    贤妃笑道:“本宫不过是偶然来一次罢了,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倒是瞧着姐姐仿佛受了委屈似得。”

    俪嫔大概猜测出贤妃来此的意思,只得勉强笑道:“我成日呆在永福宫,哪里会受什么委屈。”

    贤妃笑揪着俪嫔:“既然没受委屈,如何眼眶红红的?莫不是被善柔气着了不成。”

    俪嫔便有些慌乱,又不敢告诉贤妃云紫来过这里,只得回说:“善柔乖巧的很,方才我一直刺绣,许是时间久了的缘故。”

    贤妃冷笑道:“姐姐倒是好性儿,被人威胁了也不敢声张。”

    俪嫔便知云紫来到永福宫的事已传入贤妃的耳里,双手揪着帕子,咬着唇久久不敢言语。

    贤妃嗤的一声笑了:“姐姐莫要紧张,本宫来并无别事,只是听说太妃亲将名唤林黛玉的女子指给善柔伴读。善柔虽不是本宫生的,素来惯会撒娇的,本宫膝下又无一子一女,喜欢的很呢。”

    俪嫔岂会不明白贤妃的意思,黛玉这样的姿容被剔除了,必定是贤妃从中作梗,但只云紫拿善柔的性命相威胁,可叫她怎么办才好。

    贤妃见俪嫔只顾愣着不说话,冷笑道:“你只知云紫得太后宠爱,却不知凭她怎样受宠也不过是郡主。不似我们,虽不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日日身处深宫大院,虽不能日日面见圣颜,一月亦能见上几次,也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俪嫔只差落泪,一个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一个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受她们两面夹击。

    贤妃亦不逼她,起身说道:“孰是孰非,孰轻孰重,姐姐想必比妹妹还明白。俗语说良禽择木而栖,那些畜生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呢?还望姐姐三思,莫要不撞南墙不回头。昼时抱错了佛脚,受累的不仅是自个。”

    俪嫔连声说是,便将贤妃送出宫门,也无心思刺绣了,独自回房,扑在床上悲恸大哭。贤妃的话很明白,若她听从了云紫和她作对,只怕善柔要遭殃。只是云紫又何尝不是拿善柔要挟她的。

    贤妃回到寝宫,王默涵急忙追问:“姐姐,俪嫔可如何说的?”

    贤妃笑揪着王默涵,道:“云紫那丫头做事心狠手辣,若她拿善柔相要挟,俪嫔必定是明面上俯就我,背地里仍是云紫的人。”

    王默涵跌脚叹息:“当初妹妹原想林黛玉必定入不了宫,不拿她当做威胁。如今林黛玉入了宫,容貌又极美,又富有才情,倘或真和皇上碰着了,可怎么样呢。”

    贤妃笑道:“傻丫头,你能想到的事,姐姐莫不是想不到?你且尽管放心,重头戏还未开始。你且等着,夜里太妃必要亲走一趟永福宫看望善柔那小丫头。”

    王默涵起先不懂,继而便明了,不由笑了。

    贤妃又交代了王默涵一些事,又说如今王默涵最大的敌人并非林黛玉,而是甄家的女儿甄海安。又交代王默涵倘或侍寝,肚子定要争气。将来若是生下皇子,淑妃就不足为患。

    王默涵都一一的答应了。

    你当贤妃这般做真的是畏惧皇上果真相中黛玉,将来会宠盛不衰?这个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再美的人,也禁不住岁月的摧残。再美的人儿,也耐不过宫里的姹紫嫣红。今日她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永福宫,不过就是叫水溶和太妃承她的情罢了。

    黛玉伴着善柔入睡,且不知短短时间,已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俪嫔因怕善柔睡得久了,夜里又不肯睡,便叫宫女将善柔和黛玉叫起来。

    宫女便要给善柔穿衣裳,善柔奶声奶气的说:“我要黛玉给我穿,我喜欢黛玉。”

    宫女和黛玉都撑不住笑了,黛玉忙将衣衫穿好,又给善柔把衣衫穿上。善柔便要黛玉抱,黛玉笑着将善柔抱出去。

    俪嫔见了,又好气又好笑:“林女官身子骨弱,如何叫她抱着?这样大的人了,羞不羞?”

    善柔朝俪嫔绊了个鬼脸,搂住黛玉的脖子紧紧不放。

    黛玉笑着坐下说:“不妨碍什么,”将善柔的乳母孙嬷嬷端来的点心拿起一个放进善柔的嘴里。

    善柔一口吃下,拿了一块送进黛玉嘴里。

    俪嫔又是心酸又是难过,倘或林黛玉是那起仗着有几分姿容目中无人之人,不消云紫的嘱咐,她亦留她不得。如今善柔和黛玉这般契合,倘或因她从中撮合而枉送了黛玉的性命,且撇下善柔,太妃那里又该如何解释?不按云紫的要求,善柔真个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久了。又恐善柔看出来,推说回房拿东西。

    待善柔用过点心,黛玉便问善柔读过哪些书。

    善柔一本正经的说:“黛玉莫要教我什么三从四德,这三从四德在宫里无甚效果。我也不愿学什么狐媚之术,你只捡一些如何持家,如何经商的教给我读便罢了。我不愿和额娘一般日日垂泪,将来我必是要带着额娘出宫生活的。”

    黛玉惊愕的合不拢嘴,善柔这样小小年纪,从那里听到的这些话?又见孙奶娘吓得面色全无,阿弥陀佛叫不停,一边又斥责善柔不该瞎说话,一面又责骂宫女。

    那些宫女委屈的掉泪,都说从未和善柔说过这样的话的。

    善柔鄙夷道:“和她们什么关系?你若要骂,骂我便是,何苦找她们泄气?如今还牵连不到你,何必上纲上线?即便牵连到你了,还有额娘在上头顶着呢。即便额娘顶不住,上头还有太妃撑腰。”

    黛玉撑不住笑了,善柔亦笑道:“黛玉,我说的有理不是?”

    黛玉悄声道:“有理,只是不应这般直白的复述出来。”

    善柔傲骄的将头一扭:“这天下除了父皇,谁还能怎么样我呢!我虽不大受父皇待见,可是太妃的心肝宝贝。父皇尽管受人挑拨,不看僧面还需看佛面,能耐我何呢。”

    黛玉喜不自禁,见善柔这般能说会道又伶俐,果真不教善柔三从四德和繁杂的规矩,只管教善拨珠打算盘等。

    俪嫔又好气又好笑,真真是黛玉和善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活宝。岂有公主不学三从四德的道理?又岂有女官不教公主三从四德的道理?这样奇葩的两个人,偏生碰到了一起,偏生又这般投缘,真真是她亦不愿管了。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又到了用膳的时辰,俪嫔恐善柔累着,已吃饭为由叫她们歇着。黛玉便叫宫女把算盘等收起来,欲要服侍善柔用膳。

    善柔笑说:“你也辛苦了半日,又是这样一个明白人,何苦拘泥这些礼节。”

    俪嫔和黛玉皆被逗笑了,黛玉笑的伏在桌上起不来。

    善柔很是得意,傲骄的将头扬的高高的。

    太妃不知何时来到,见了善柔这幅模样,亦笑的了不得。

    芳姑姑笑说:“都是太妃将公主宠坏了,只当所有人皆和她一样的。”

    善柔笑嘻嘻的说:“芳姑姑这话说错了。”

    芳姑姑笑问:“奴婢如何说错了话?”

    善柔笑回:“芳姑姑只说太妃宠我爱我,却不知芳姑姑私底下比太妃宠我爱我百倍。”说罢,又扑进太妃怀里撒娇说:“好太妃,芳姑姑都这般的宠善柔,太妃可要加劲的宠善柔,莫不要被芳姑姑抢去了在善柔心里的地位才好。”

    太妃大笑,指着俪嫔说:“她这是在怪哀家还不够宠她呢。”

    黛玉忙上前跪安,早被芳姑姑拦住了。

    太妃这才将目光扫到黛玉身上,不由暗赞,怨怪叫水溶念念不忘,真真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人儿。

    黛玉便有些难为情,因太妃系水溶的生母,又在太妃面前提起过她的。

    太妃笑说:“哀家也不曾用膳。”

    俪嫔便叫宫女去御膳房备菜,太妃道:“这样便够了,哀家趁着夜色来,便是不叫引起注意,你这样一嚷嚷,不是叫所有人知道了么。”

    俪嫔便知太妃有事要说,几人就着桌上的菜吃饭,善柔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用膳毕,俪嫔和黛玉又陪着吃茶。

    俪嫔朝黛玉使了个眼色,黛玉便说:“眼下时辰也不早了,公主且去梳洗安寝才是。”

    善柔揪了揪太妃,又揪了揪俪嫔,奶声奶气的说:“额娘笨嘴拙舌,若有哪里得罪了祖母,还望祖母看善柔的面上开恩才好。”

    太妃撑不住笑道:“鬼精灵,你且去罢。哪里就会怎样你母妃呢。”

    黛玉便带善柔回房梳洗去了。

    俪嫔将左右侍立的丫鬟屏退,太妃便说:“哀家仿佛听说今儿云紫那丫头入了你的永福宫?”

    俪嫔不敢有半分隐瞒,回说:“却是来了。”

    太妃呷了口茶,淡淡道:“可有说所为何事。”

    俪嫔垂头不语。

    太妃又道:“你可知哀家为何将那林黛玉送入你宫里?”

    俪嫔道:“臣妾不敢擅自揣摩太妃的意思,还望太妃明示。”

    太妃冷笑道:“你竟在哀家面前装糊涂,可见哀家白疼了你。”

    俪嫔慌得跪下,磕头道:“臣妾并不敢欺瞒太妃,只是云紫郡主拿臣妾的命根子相要挟,臣妾实在惶恐。”

    芳姑姑冷笑道:“好糊涂的东西,云紫郡主即便能翻天,亦不敢在太妃面前放肆。娘娘有何委屈只管和太妃说的,隐隐瞒瞒反叫人厌恶。娘娘如今也不细思,若非太妃喜爱公主,娘娘被冷落这几年,皇宫里的奴才,那一个不是踩高捧低,还有娘娘这般舒坦的日子。那容嫔便是前车之鉴,如今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娘娘莫非想要步容嫔的后尘?虽说公主乃系娘娘所诞,后宫里多少妃子无儿无女?况公主被太妃喜爱,多少妃子抢破了头想要抚养?也不怕娘娘恼,旁的不说,单说贤妃和德妃二位,若太妃透露出一点风声,德妃也罢,贤妃岂能留你活到明日?娘娘只管畏惧云紫的淫威,倒因太妃宠爱善柔,不将太妃放在眼里了。”

    俪嫔又惧又惶恐,哭着告饶:“太妃恕罪,是臣妾愚笨,臣妾并无轻视太妃的意思。”便将云紫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太妃默了半日,方说道:“你也无需怕她的,云紫若敢胡来,哀家必不饶她。”又说:“哀家将林黛玉送入你的永福宫,只因你这里地处偏僻,又极静。那林黛玉容貌模样儿虽好,却并无什么心计,不适合后宫的明争暗斗。待过一两年,哀家自会找机会送她出宫。所以她在你宫里的这些时候,你且好生安分着,来日好处多着呢。”

    俪嫔答道:“一切谨遵太妃嘱咐。”

    太妃便说:“你且退下罢,将林黛玉叫来,哀家有话和她说的。”

    俪嫔便去善柔房内,替换黛玉陪善柔安寝。

    黛玉出来,见里面并无一个宫女,忙要跪下请安。

    太妃笑说:“免了罢,并非是外人,”便拉住黛玉的手,细细的瞧看。不由笑说:“果真不俗,就连哀家亦喜欢的很。”

    黛玉红了脸。

    因怕呆的时间久了,反不好了,太妃便开门见山的说:“水溶的心病你想必是明白的,因怕你入了…。”便停下不说,默了半响又道:“哀家亦老了,你若果真心里有他,所以这些时候你无事莫要出永福宫。他安了心,哀家亦安心。”

    黛玉红着脸说:“该说的话,我和王爷全讲明了。”

    太妃叹息道:“好孩子,哀家并无其他意思。在皇宫活了半辈子,一只脚已经在棺材里了,另一只脚只怕也快踏进棺材了。有些祸事,你即便躲着他,只怕他自己还要寻上门来呢。况你这样的容貌才情,叫多少女子妒忌着。这皇宫样样都好,人也俊,风景也美,但你却不知,越是危险的东西,越是容易打消人的防备心,越是能趁你不备的时候将你击的溃不成军。王爷爱慕你,等你十年八年,即便终生不娶,儿子大了不由娘,哀家亦无可奈何。但只有一遭,哀家需你谨记,不论是你自愿的也罢,被逼迫的也罢,一旦你入了…。你万不可叫他为你丢了性命。”

    黛玉忙跪下说:“太妃的意思黛玉明白,黛玉亦无什么可说的,时间自能鉴心,便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太妃满意的笑了,亲将黛玉扶起来:“好孩子,我自然是信得过你,若你是那轻薄之人,便不能叫王爷为你倾心。”又交代了黛玉好些话,未防呆的太久,便要走了。

    黛玉将太妃送至门口。

    太妃笑说:“哀家已经交代待过了,往后善柔的功课,由你在永福宫授课便好。待过了这个风头,哀家自会想法子将你弄出去。这些时候,且委屈你些。待你们修成正果,哀家便就放了心了。”

    黛玉答一声是,芳姑姑便掺着太妃走了。

    黛玉便就回房,善柔已经睡了,俪嫔将黛玉迎入侧殿,被褥等物一应都是新的。

    俪嫔虽不明白内里的缘由,因黛玉并不知太妃和她说了什么,欲要套黛玉的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一捋清楚,心里亦有个底。斟酌了会用词,便笑说:“方才太妃和本宫说,你爹爹原有意将你许配人,只因皇上大赦天下,故而你被招了进来。原你是被剔除了的,不知怎么得罪了郡主,郡主又求太后将你招入宫里。太妃还说,待过一两年,便放你出宫,叫我好生看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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