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轻躲在墙角里,眼中没有泪,心却在流着血。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她莫过于和你血脉相连的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那样悲惨的事她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宋辽远那样出色的男人,陪在他身边的女人自然不会少,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似乎都不影响他对女人的吸引力。
四年前,即使两个人领了结婚证,也有不少女人向宋辽远主动献殷勤,司空见惯的场面,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她不动声色的站起来,往远处走去。
来这里不过是寻找一个答案而已,如今已然有了答案,又何必再浪费自己的时间看别人秀恩爱呢?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秦亦轻迈着虚浮的步子离开这里,每走一步,心便空出一块。
一整天没吃东西,再加上失血过多,很快,她便体力不支,倒在路边。
两旁的行人驻足,打量着这个倒在路上的短发女孩,却没有一个伸出援手。
路旁有银色的阿斯顿马丁经过,扬起一阵阵灰尘。
很快,车又倒退回来,在人群旁停下。
有一俊美如神祇一般的男子从车上走下来,拔开人群,来到秦亦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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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有人叫秦亦轻的名字,“秦亦轻…”
“秦亦轻…”
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关切,在她耳畔响起。
是谁?
是谁在热切的叫她的名?
那淡淡的男士兰花香水的味道有些熟悉。
是谁?
抬眸,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好看的眉眼。
眉似远黛,眸若繁星。
眸底的浓墨几乎要把她淹没。
一时之间,秦亦轻想不到形容他的字眼。
那样的男子,大抵也只能用“眉眼如画”来形容了吧。
“做恶梦了?”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悄无声息的砸进耳膜里。
好听。
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男人转过身去,走到窗边接电话。
深色的长款风衣堪堪落在膝盖上方,米其色的长裤,锃光瓦亮的纯手工皮鞋,单是一个背影,也可以风情万种。
能把风情两个字演绎的恰到好处的人,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顾径凡。
他站在窗边轻声讲电话,似乎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大约是怕吵了她,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
秦亦轻就那样望着那道背影,心头涌起的,却是宋辽远的背影。
“醒了?”
顾径凡打完了电话,来到病榻边,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扬起一抹倾国倾城的微笑。
秦亦轻看了看他,微微颔首,“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顾径凡第二次救她,原是想着两不相欠的,如今,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心头晦涩不堪,却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医药费,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顾径凡抿唇,好看的眸子掠过秦亦轻的脸,往滴着药水的药瓶上看过去。
“还没吃饭吧?”
“我叫了外卖,应该快了。”
男人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秦亦轻只觉得更加不好意思,“那个…”
“我已经欠您很多了,吃饭的话…就免了吧…”
“而且现在我还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秦亦轻窘得要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她以为顾径凡会笑她的。
可是,他没有。
顾径凡弯下腰来,突然靠近她,“已经欠了那么多,也不在乎多欠一点,你说是吗?”
“你大可以一起还我。”
他的眸子很黑,像是一汪望不到底的清潭。
那一刻,秦亦轻想起一句话:抬眸的瞬间,我在你眼底看见一场盛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