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坐着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男的俊朗丰逸,端坐其中,手把着方向盘,嘴角因为微笑的缘故微微上扬。
女的娇媚大方,风情万种,大波浪的卷发随意披在身后,又多了几分妩媚,巧笑如花。
女的秦亦轻不认识。
男的,她却熟悉的紧。
正是宋辽远。
车灯的光芒将车里两人的动作照的清明。
女人突然倾向男人,大半个身子靠在宋辽远身上,伸出手,勾住宋辽远的脖子,朱唇轻轻一扬,便吻上了宋辽远。
车子停下来,男人回抱住女人,加深了这个吻。
纠缠反复,一直都没有分开。
隔的距离并不远,却足以令秦亦轻看清楚车厢里发生的事。
一颗心顿时从天堂落进了地狱。
原来,等闲早就变却了故人心…
心头说不出来的失落、压抑。
难受…
三年前,那个男人眉眼清冷,却字字落地有声。
轻轻,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父母…
轻轻,我很爱你,因为爱你我才不得已做出这样的事来…
求求你,只要你肯替我去坐这几年牢,我保证,等你出来的时候,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轻轻,你说过的,你爱我,愿意为我牺牲一切。
当时说的是五年,其实,只有三年…
三年零八个月而已。
誓言尤在耳边,只是,那个立下誓言的男人,早已今非昔比。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全是面目全非的往事。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中,“砰”的一声裂开,噼里啪啦碎成无数碎片,哗啦啦掉在地上,碎的连渣子都找不到。
胸口被蚀出一个洞来,整整空了一大块。
第二根肋骨下那个地方,疼的翻天覆地,不能自已。
她不得不蹲下来,紧紧把自己缩成一团,依靠着墙角,呼吸急促。
整个人仿佛被电视击中,全身颤抖,却还是要睁大了眼睛望着那亲热的一男一女。
顾婉华一语成谶。
宋辽远不要她了…
虽然她还没有见到顾婉华口中的那个孩子,但她知道,顾婉华说的都是真的。
她不敢再去看那辆车,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却都抵不过胸口处的疼痛。
因为疼痛剧烈,她不得不张大了嘴巴用力吸气,可是越用力,心口那个地方疼的就越厉害。
灵魂像是出了窍一般,空荡荡的飘着,不知所踪。
指甲掐的太过用力,手背上包扎过的伤口重新裂开,染红了洁白的纱布,有血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儿。
泪腺似乎瞬间失去了功能,看着那一幕,她竟然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狱中的生活不比平常,在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产前检查,她一直以为孩子很健康,没想到的是,生下来竟然是个死胎。
早在那个时候,她的眼泪便已经流干,到如今,即使瞧见了最害怕的一幕,她也流不出眼泪来。
有些人,有些事,途经你的生命,无非是为了给你上一堂课而已。
只不过,那个人上课的方式太过特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