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魂落魄，她痛不欲生，她双手染血，匕刃几乎割出森森白骨，她执著不松手，她要求云睿思！</p></p>
呵呵，她不在乎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付出这么多！</p></p>
“何必呢？”莫晓曦再无力抬头看他，他浑身的气场太强大，压得她头皮都隐隐发麻，“何必要斤斤计较呢……”</p></p>
你把孟飞韵当成宝儿，让我跟她打扮得一模一样，当成耙子，在密如林的危险枪口世界中晃荡。</p></p>
你找人假扮成自己，就为了让我相信，那个背影是你，我傻傻地跑去替你挡子弹，结果……</p></p>
这一些我没有计较，你又何必多思？</p></p>
莫晓曦惨然而怆！</p></p>
她都已经不去想了，他又为什么要追问。云睿思死了，死在柏鸣的枪下，死在他的匕首下，更死在她一时迟疑的悔恨下。</p></p>
这一些还不够吗！</p></p>
为什么他还提云睿思，他甚至连最后的尸骨都不留给她！</p></p>
聿烈不语不动，只是刺眼地盯着她的消沉，她的世界仿佛已经一片灰寂。</p></p>
手臂包扎的伤口，溢开，流血更甚。</p></p>
莫晓曦看看自己的手臂，冲聿烈绽了一丝恍惚的笑意，“没事。”</p></p>
俯下身，男人的大手抚上她的伤口，感觉冷意袭上，聿烈的动作，带着渗入骨髓的寒冷。</p></p>
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深眸望进男人幻化着善意的瞳仁，接着又缩了缩身子——</p></p>
“你知道当初那个人不是我，所以才受了这么点伤？你跟云睿思配合得，确实很默契……”他由衷地赞叹，那声音响在莫晓曦耳中，刺冷极了。</p></p>
“你……”莫晓曦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处在三九天，冰寒料峭！</p></p>
聿烈冷笑，丝毫不为她惨白的容颜而担忧，“你被带到那儿，是我早安排好的！”男人坦白承认。</p></p>
“没发现你身上的衣服跟飞韵的一模一样么？云睿思怎么舍得杀你，他想杀的是怀了我孩子的飞韵。我要让你做替死鬼呵，可惜，就算如此，云睿思的人还是识出了你，只是弄伤了你一点儿，他还真是无比珍惜你呢！”</p></p>
捏着她手臂的大手不断地施力，莫晓曦看到自己已经敷了药的伤口，更多的血溢出来，粘湿了整个纱布。</p></p>
她没有挣扎，伤口被弄到麻木也没有哼半声，脑子还停留在聿烈刚刚说的话上，他说，他在骗自己；</p></p>
他说，他故意把她引到那里去的，故意弄了一个什么假的替身来，故意让她替他挡子弹！</p></p>
现在他说，因为她受的伤不重，所以不作数，所以她跟云睿思是合谋的，是想杀他的。</p></p>
他……都承认了……</p></p>
莫晓曦觉得有什么在心口裂开，浑身如置冰窟。整个人煞时呆了，仿佛木偶，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还如当初般邪魅肆慑，冷酷无情！</p></p>
松开她，聿烈目光落在莫晓曦手中抓着的远程窃听玲珑小匣子上，突然冷笑，“连这东西都用上了，你还真是厉害！”</p></p>
“这……不是我的。”</p></p>
莫晓曦无力地张了张嘴，却是那样不具说服力。</p></p>
“放心，你死不了。留着你、我还有用！”</p></p>
“聿、聿烈……”</p></p>
男人骤然起身，莫晓曦挣扎着坐起身来，仿佛突然反应过来，她一把抱住他，抖着唇想要解释。</p></p>
却看到男人笑开的容颜，那样的魅惑乍眼，“怎么，伤成这样了，还想要？”</p></p>
他嗤冷的笑，令莫晓曦惊觉，自己急切下竟然抱住了他的大腿，而手臂穿过去的地方，皮肤正好尴尬地碰到男人的胯间之处……</p></p>
“莫晓曦，我现在不想上你！拿开你的爪子！”</p></p>
怔怔地，慢动作般，她彻底松开了男人，他像得到久违的自由盘，毫无留恋地摔门离去。</p></p>
手中攥着那个黑色的小匣子，莫晓曦呆呆地望着聿烈背影，傻傻地半张着嘴，默默难言。</p></p>
就因为她是替身，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对吗？就连这个小黑匣子，无论是谁的，都可以认定是她的，对吗？</p></p>
现在她明白了，当初看到那个小纸团的时候，他会毫无犹疑地认定是自己做的；</p></p>
现在，这东西摆在她身边，他同样认定是自己做的；</p></p>
因为她的命运早被注定，炮灰、替身，她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为孟飞韵挡枪子……</p></p>
“莫小姐，你还好吧？”</p></p>
芳蓉试探着走进来，门外看到廖怀鸣一副淡漠的神色，对自己不理不睬地，芳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孟飞韵受到惊吓了，莫晓曦受伤了。</p></p>
她刚看完孟飞韵，下楼来再看看莫晓曦。</p></p>
莫晓曦仿佛被惊醒了一样，她抬头看到芳蓉一脸打听事儿的样子，不愿意把心中的委屈表现出来，更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在聿烈心中还有最后的利用价值，莫晓曦强颜欢笑，“芳秘书你来了，快、快坐下。”</p></p>
“莫小姐怎么受伤了，我带了一点补品过来，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哦。”</p></p>
莫晓曦听了淡淡点头，苍白的脸色却是掩不住地疲惫，芳蓉深觉不该再继续打扰下去，于是想要起身告辞。</p></p>
“芳秘书等一下，”莫晓曦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抓住了她，“能不能麻烦你……去聿氏旗下的公司，看一下我哥哥莫恒，我受伤了，没有告诉他，你帮我去看看，他还好吗，不要告诉他，我的情况……”</p></p>
她说着朝廖怀鸣招招手，让人进来。</p></p>
廖怀鸣听话进入，在看到莫晓曦示意的神色后，他由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来，交到芳蓉手上，“芳秘书，莫小姐跟哥哥感情很深，也同样体谅那些感情深，却两地奔波，无法相会的人们。这只是莫小姐的一点儿心意，还请收下。”</p></p>
芳蓉有些不解地接过那样东西来，由资料袋中包裹着，她有些狐疑，到底是什么还这么郑重地交给她。</p></p>
当拆开后，看到里面的升迁调令后，她一向懂得趋吉避凶的讨喜脸，煞时间呆住了，这不是、庄绍雪的调令吗？</p></p>
从下级县的小公司调到云州，成了跨国公司雷诺塔的副部长！</p></p>
不但工资翻了两三倍，更是社会地位也提了一大截！</p></p>
当初他们两地分居，她不在乎庄绍雪的钱，只在乎他的野心，以为总有一日会往上一步，到时候可是权利的提高。</p></p>
至于钱……她在聿氏做秘书，每月工资不扉，根本不在意钱的事。</p></p>
可是过了这么久，不但两地分居，而且眼看着几次升迁都没有庄绍雪的份，芳蓉有些心急了，再加上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当聿少的秘书，不知道还能再做几年，一旦嫁人，怀孕生子，一旦请假待产，聿少不可能苦苦再等着自己一人回来述职做他的秘书。</p></p>
必定会有人代替了她的位置。</p></p>
跟在聿少身边，却依然觉得前途堪忧，这一些芳蓉并非是没有想过。</p></p>
如今突然看到这一纸调令，几乎是又惊又喜，半晌都缓不过来，觉得自己好似是在梦里。</p></p>
“莫小姐还需要休息，芳秘书你先回去吧。”</p></p>
廖怀鸣没时间看她那副找到宝儿的表情，为了这事，他了不少功夫呢，而莫晓曦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把他费许久的心血，给卖了人情，使用他人的劳动成果，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p></p>
他还想着，自己送人情，现在倒好，全成莫晓曦的了。</p></p>
“好。莫小姐，我这就去见一下莫恒先生。”</p></p>
“哟，看得什么，这么高兴！”手中的文件突然被一把抽走，孟飞韵洋洋得意而来，“庄绍雪？你男人？”</p></p>
“莫晓曦，你还真懂得收买人心啊！”</p></p>
孟飞韵摇摇手中的文件，不屑地瞟了一眼场中所有的人，最后落在芳蓉身上，抖然出手，狂妄地一巴掌把人打翻在地，空气之中响起一道凌厉刺耳之音。</p></p>
莫晓曦几乎愣在当场，怔怔地看着孟飞韵竟然敢在这里，教训她的人。</p></p>
“这只是给你一点儿教训！”</p></p>
孟飞韵冷哼，不屑再看半边脸红肿的芳容，慢悠悠地甩甩自己的右手，“猪皮做的脸，就是厚！打得本小姐手都疼了。警告你，我孟飞韵要做的事儿，谁也阻拦不了！尤其是敢打听我的事，敢给我泄露出去的，我会让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p></p>
“芳秘书，你先走吧。”</p></p>
莫晓曦从病床上下来，她身子还有点虚，可架不住满腔的怒气冲击。</p></p>
她冷不丁地上前，一把将还高调骂人的孟飞韵推了个趔趄，纤弱的身子煞时欺进，突抓住对方的衣领，反手将那小黑匣子狠狠掷到她脸上！</p></p>
“孟飞韵，你也别太放肆！你那点儿猫腻，能瞒得了我？！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人，你再敢做一次试试。看看聿烈是伤你还是杀我？！”</p></p>
饶是孟飞韵趾高气扬，在看到小黑匣子之后，也不由地停止张牙舞爪，惊慌至极，“你、你怎么有？”</p></p>
她不是把这玩意冲到下水道去了吗，怎么跑到莫晓曦手上了。</p></p>
“现在我想休息，你马上给我滚！”</p></p>
松开她，莫晓曦退后两步，指着小黑匣子，“带着你的脏物，滚！”</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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