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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夜奔

    惠婕妤与秦公公这半月俱是坐立不安,反倒是一直摆弄奇怪物件的皇上闲趣满满。安郡王再次被皇上找了理由罚跪勤政殿,这次便是惠婕妤求情也不管用。

    皇上说,太后是安郡王招来的,若是这次不能让外戚栽个跟头,他就要将安郡王的封地改成极北之地。

    那个地方寸草不生、地广人稀,但每年该缴纳的赋税却一个铜板都不给少。为此,无论安郡王如何求饶,皇上的心意并无回转。

    恼怒之余的安郡王联合前朝的御史们大肆弹劾屁股不干净的臣子,而秦公公代表的皇权一派也是火力全开。就连惠婕妤的母家,也在侵田一事上吃了挂落。

    这半个月,整个朝堂上烟火味十足。每一个人都是紧闭双唇,生怕被安郡王与秦公公抓到把柄弄进诏狱,也怕被外戚们当成替罪羊。

    而与男人们为前朝流血流汗的时候,后宫也不见太平。

    皇上闭门不出,皇后被罚跪宗庙诵读皇室家规至今未出。整个后宫里的妃子更是噤若寒蝉,但因皇上同意了大部分涉案人员的家眷进宫求情。

    每日里,这宫里便跟菜市场似的。不是这边的亲戚砸了东西,就是那宫里的主子打了人。这一来一去,竟没有一日安宁。

    惠婕妤怕被亲眷缠了上来,找了个理由窝在勤政殿十多日。最终皇上受不了她对科学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要发言的性子,便强行将她赶了出来。

    阴沉着脸,刚踏入甘泉宫的时候,舞贵人便赶紧迎了上来,舞贵人身后跟着脸蛋都被打肿的荷花。待走进院子,便见到小圆子与菊花两人跪在一片碎渣之上摇摇欲坠。

    见惠婕妤气得脸都绿了,舞贵人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肖宜人来了,太孺人也过来”。

    惠婕妤闻言,面色又是一沉,只是不知道这次侵地案与外祖母有何关系,“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宜人说荷花不懂规矩让人赏了三十巴掌;又说小圆子与菊花不会伺候人,让去院子跪着,这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宜人还说,若娘娘这缺人,便让母家姊妹进宫陪您”。

    惠婕妤沉声道,“你先去召太医过来给他们三个看看。”语罢,又沉吟片刻,“你再去寻芙蓉嬷嬷,让她找人把主殿封了,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舞贵人扭捏地看了看惠婕妤,想到这里面的两头母老虎,心想难安,“娘娘,一会多带点人吧”。

    惠婕妤摆摆手让舞贵人离开,随后又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对付上了年纪的女同胞,她自诩还是能啪啪啪打脸的,不仅能打脸还能剁手。

    她的继母是五品宜人,父亲为正五品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外祖母是太孺人,反而是亲生母亲没捞着什么好处。

    就在此时,屋内传来阵阵瓷器落地声,期间还伴有剧烈的争吵。凑近偷听,嗯,太孺人依旧是个能彪炳青史的女中豪杰。

    自从偶然在外祖母家见到她一脚将入室行窃的贼人踹飞,待见到援军后外祖母立马又扮柔弱咳嗽不停。

    那画面的逆转感简直**爆了。所以,论她的亲戚圈,谁都没有外祖母深谙扮猪吃老虎的精髓。

    眼下屋内这情况,怕是外祖母知道她回宫后开始发飙了,毕竟在太孺人看来,这位肖宜人可是气死她母亲的贱妇啊。

    “贱妇,见到长辈不请安不问礼也就罢了,这是娘娘的宫殿,你哪来的资格在此撒野?”

    “你算哪门子长辈,不过是弃妇罢了。况这君臣有别,你的品阶低我许多,合该你向我行礼。”

    “住手,来人啊!来人抓住这个疯婆子!”

    “老娘让你瞧瞧啥子叫宝刀未老!”

    “……”

    在门外偷听许久,这争吵速度远远跟不上武斗速度,若不出所料,这位肖宜人怕是要被太孺人打成狗了。

    惠婕妤在外面等了半刻钟,等里面的动静小了,方才整理了衣物走了进去,“听闻祖母与宜人到访,恕本宫未能远迎。”她故意将文人强调的外祖母的外字省掉,以显亲近。

    婕妤是五品的内命妇,宜人是五品的外命妇,孺人是七品以下的外命妇。况且她又是掌宫的婕妤,隐形品阶必定在四品以上,无论如何,这问安礼也得让宜人办了才行。

    “娘娘……”惠婕妤笑着将孺人拉了起来,随后向着宜人挑了挑眉。

    肖宜人满脸怒气的行了个平辈礼,然后冷笑的看她。她品阶是不如婕妤,但惠婕妤是她名义上的女儿,这女儿让母亲行礼,是大大的不孝。

    若闹起来,以大丰崇尚孝义的国风不符。惠婕妤在皇上面前必定吃刮落,到时候正好让她女儿进宫。

    “肖嬅,这君臣之礼我行了,你也该行母女之礼了吧。”

    惠婕妤哈哈大笑两声,用看蠢货的表情看着她,“本宫可不认识你。走,孺人随我去看两个曾孙,他们可想您了。”

    孺人笑着跟随惠婕妤的步伐走了两步,便被肖宜人抓住胳膊,肖宜人冷笑一声道,“惠婕妤不是在审侵地案吗?正好,你爹与此案有关,还请你将他摘出来,否则……”

    惠婕妤看着肖宜人在那里发狠,整个人如同被隆冬飞雪堆满一般寒冷,“若此案与父亲有关,劝他归还土地并赔一笔钱善后便是,否则我也保不住你们。这是皇上要查的案子”。

    看了看满地的残渣,她顿住脚步怒道,“这满宫里被你砸了的东西我会让人将清单送到贵府,还请照价赔偿,否则你不会想知道我会如何处理。”

    太孺人摸了摸外孙女的头,用看傻子的神色看着已经愣住的肖宜人。

    只怕肖家会觉得婕妤不想着母家,只是让婕妤最恨的人来求情,再加上有她站在这儿,婕妤只会念到亲生母亲而已。若是肖大人亲至,或有转机。

    只是肖宜人好不容易让父女情断,又如何肯让父女再见,若是父女再续亲缘,肖宜人还不得气死。

    “祖母,你笑什么。”惠婕妤早就被肖宜人闹得没了胃口,但老年人身体不好,得日日多餐,“快到用膳时间,我带您去尝尝御膳房的手艺”。

    太孺人点点头,随后解释自己今日来的原因,“我听闻近日外戚风波不断,怕肖府给你惹麻烦,便能让人随时盯着,见肖宜人一出门,我便跟了过来”。

    惠婕妤点点头,说她知道了。只要不是外祖母家参与侵地案便可以了。其他人只要不是没命,折些银子就当积德了。

    一大堆车马在皇上的全力阻挠下日夜不停的赶路,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在夜幕的遮挡下,太后已悄然叩开宫门回了寿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