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95与巧夺天工楼竞争
禄海朗声道：“此次比试的题目为雨露，时间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宫女回到各位面前收集作品，标上编号，无记名方式给诸位贵人评判。来人，点香！”
一声令下，小太监点香，比赛开始，在场的参赛者都面面相觑，顿了好一会儿。
“贵妃这个题目可真是将人难住了。”淑妃若有所思地说。
顾轻鸾、独孤凌、建嘉帝也不禁赞同。你说雨露，可以是现实中的下雨、草叶上的露珠，但是在后宫的女子看来，雨露这个词实在香艳得很。所谓皇恩浩荡，雨露均沾，这可是能暗指皇上临幸的词。贵妃这个题目，当真是仁者见仁、淫者见淫了。
“公主。”独孤凌端起茶笑道：“咱们的对手已经动手了，老梁头真的能行？”
顾轻鸾看去，比赛场内，巧夺天工楼的人已经开始忙碌了，而弄影阁的人还在写写画画着，围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一直等到两刻钟过去了，在场的其余的工匠都早就动手了，弄影阁的人才开始缓缓动手。
“呵，果然是半路出家的铺子，贵妃这个题目出得高深，一下子被难住了吧？”台上一个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不屑地说道。
“安阳侯夫人请慎言。”宁安王妃淡淡道，“那家巧夺天工楼是安阳侯府的吧？您这么说弄影阁，莫不是在打长乐公主的脸？”
建嘉帝立刻将目光投在安阳侯夫人身上，吓得安阳侯夫人急忙起身要请罪。
“父皇……”顾轻鸾赶紧抓着建嘉帝的手摇了摇头，又转头对安阳侯夫人笑道：“安阳侯夫人不必多礼，先坐着吧，无论如何，相信待会儿诸位能给一个公平的判断，对不对？”
这话说出来，许多内外命妇才知道那坐在建嘉帝身边的少女是传说中的长乐公主，见顾轻鸾一身清雅高华的少女装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完全不似传说中的交横跋扈，不禁对顾轻鸾的印象改观，都想道：“这长乐公主也是个脾气温和之人啊！”
那一厢，顾轻鸾见建嘉帝不开心，已经一口一个话题将建嘉帝逗笑了。不知不觉，比赛的时间到了，禄海命人敲了一下锣，宫女们训练有素地捧着首饰上来了。台子上的内外命妇们手中各有红蓝两色的牌子，先是无记名地看宫女们手中的首饰，觉得中意便将红色牌子放在那个托盘上。等第一轮送红牌过了，宫女们便将各自的盘子端下去统计好红牌的数目，再将作品送回给参赛者，选出红牌的前十名，由制作者上前仔细叙述自己的作品，再由内外命妇将蓝牌投出。
而就如同所有人的预料，前十名里获得红牌最多的就是巧夺天工楼跟弄影阁。
“据说京城里已经下注了。”独孤凌笑道，“赌公主稳赢，公主，你怎么看呢？”
顾轻鸾神色平静：“这个么，还要看各位夫人的意思。”
说话间，其他八个铺子已经解说完了，巧夺天工楼的人上了。
“拜见皇上，见过诸位贵人。”巧夺天工楼负责解说的是那个肌肉贲张的汉子，他行礼后又道：“小的叫曲康，是巧夺天工楼的首饰师傅，咱们巧夺天工楼的这套首饰名字便是雨露。这套首饰由一支挑心，三对压髻钿，一对耳环组成。贵人们请看，这挑心、钿上的朵都是用最上等的粉晶瓣镶嵌成的，周围点缀着东海珍珠，一桩一件，都极尽妩媚，正合承恩雨露之意。”
台上的内外命妇们看去，只见那托盘上的挑心中间便是一朵粉晶镶嵌、雕琢成的芙蓉，娇艳非常，周围用翠玉雕琢出绿叶点缀着，粉如颜，叶绿如鬓，当真如美人承恩般娇艳无匹。那与之相配的压髻钿也是粉晶雕琢成玫瑰的样子，心中点着一颗雪白的东海珍珠，足足有手指头大小，足见华贵。
只这外表看着已是如此夺目，若是戴在乌黑的发鬓间，便可以想想能增添多少娇艳，能叫多少男人移不开眼睛。在场的命妇们无不怦然心动，悄悄地攥紧了手中的蓝牌。
曲康看到众人目光热切，再看看本来就是数量第一的红牌，不禁紧张得盯着台上。只见台上，贵妃也点头道：“当真不错。”
曲康更是得意，不由得看了弄影阁一眼。
在场围观的人也不禁摩拳擦掌地好奇着，巧夺天工楼已经亮出底牌了，那弄影阁会用什么来应对呢？巧夺天工楼的粉晶、翠玉、东珠出现的已经将首饰的娇艳发挥到了极致，而雨露这个命题就是娇艳无双的，在场稍微懂点首饰的人都不禁好奇，若是同做娇艳，难道弄影阁要用芙蓉石跟翡翠？可是为主、叶为辅，翡翠的价值比芙蓉石贵重，怎么能叶子比朵还贵重呢？这不是反客为主？若是同样用粉晶跟翠玉，却又有效仿之嫌，而且巧夺天工楼的作品珠玉在前，就算弄影阁再做一套一模一样的粉晶翠玉东珠的组合，也不可能比巧夺天工楼这套更加好的。
在所有人好奇又期待的目光里，两个纤细的女子身影缓缓走上了展示台，一人红衣如火，年纪稍长，娇艳如一朵绽放的玫瑰，一人白衣如雪，年纪稚幼，清秀如寒冬冷梅，手中捧着一个托盘，里边放着一套首饰。
“弄影阁掌柜雨雪霏……”
“首席簪娘秋霜……”
“见过诸位贵人。”
语罢两人一齐福身行礼，风姿嫣然，引得台下不少人窃窃私语，贵妃正待叫平身，忽然台下一个声音大笑道：“哎哟，瞧瞧，这果然是京城第一青楼出来的头牌，这姿态，当真是没得说了。”
秋霜脸色一变，咬住了嘴唇，目光泫然。台上的内外命妇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从一开始的漠不关心与期待变成了轻视，好像在看一团污泥，恨不得从鞋子底下刮掉。雨雪霏却是早有心理准备，正色道：“诸位贵人，今日弄影阁所做的这套首饰由一枚凤钗、三对金钗、三对压髻钿、一对耳环组成，名字叫——君恩。”
“哈哈！”台下立刻传来嘲弄的笑声，“君恩？果然是青楼出来的女人，一心就想着雨露承君恩啊！怎么？昨晚没有吃饱，今天当众卖什么风骚呢？”
四周围观的不少都是平头百姓，说话鲁莽惯了，这话更是说得粗俗不堪，只叫在场的命妇们听得脸色大红。虽然那人被衙差呵斥着撵走了，但他说的话却落在其他人的眼里，一时众人不禁都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更是认出了雨雪霏的身份。
“哎呀，这不是春风得意楼的头牌跟娘吗？”安阳侯夫人大声说，“公主，你家首饰铺果然藏着这等污秽之人啊！”
“安阳侯夫人说笑了。”顾轻鸾淡淡地说，“雨雪霏姑娘为报昔年主人之仇忍辱负重，藏身青楼十年，终于为薛家小姐沉冤昭雪，如此心境如此忠诚，着实叫人敬佩。当日本宫也是听说了雨雪霏姑娘之事才去青楼一掷千金，保住雨雪霏姑娘清白的。噢，当日为了本宫的名声与安全，还是王爷亲自陪本宫去了，就不知道……安阳侯夫人如何认出雪霏姑娘就是当初春风得意楼的头牌呢？”
顾轻鸾的话说得清楚，第一，雨雪霏是为了报仇才卧底青楼的，第二，她的初夜被顾轻鸾买下了，现在依旧是清清白白的姑娘。第三，顾轻鸾是听说了雨雪霏的忠义之事才去青楼的，第四，顾轻鸾去青楼是在独孤凌的陪同下前往。一系列的解释，将自己和雨雪霏的名声说得干干净净，最后还将话题引到安阳侯夫人身上——一个侯府夫人，怎么会认得青楼的娘？
“你……这……”安阳侯夫人当然不能说是从自己儿子那里听来的，只好气急败坏地岔开话题：“你管本夫人在哪里认得的？倒是你，呵！陪着未婚夫逛青楼，当真是好大的肚量啊！”
“喂喂，我说安阳侯夫人啊！”这话一出，独孤凌先不干了，放下手中的茶杯不高兴地说。“本王不过是陪公主去调查事情而已，整个过程中可没离开公主身边一步，你可不能污蔑本王的名声，破坏本王与公主的感情。”说着还抓着顾轻鸾的手哀哀地说：“鸾儿，你快为为夫澄清事实！”
“乖。”顾轻鸾拍拍他的手，“凌哥哥，我自然是最相信你的，有些人啊，自己管不住丈夫逛青楼，却嫉妒咱们的感情呢。”
“噗～”这话一出，不少现场的贵妇都掩口笑了。安阳侯夫人本想嘲笑公主去青楼，没想到最后却把安阳侯经常逛青楼这事给曝光了，着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了，安阳侯夫人，你也少说两句。”贵妃轻斥道，“本来好好地粹珍会，你却提那些事干什么？”说着又将目光落在雨雪霏身上，问道：“你方才说，这套首饰叫什么？”
“回贵妃。”雨雪霏恭敬地答道，“叫君恩。”
“雨露……君恩……”贵妃眉头微皱，“这名字确实不妥了些。也罢，你就继续说吧，你也辛苦了，该给你个机会。”
连贵妃都说这名字不好！巧夺天工楼的人又是一阵窃喜，看来他们的胜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