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夏侯烨冰冷的目光扫过去
周嫂浑身发软:“娘娘的药一向是奴婢亲手煎熬,不曾假手旁人,未敢有丝毫懈怠。”
“药包中还有流珠草,证明是在煎熬之前已经被人做了手脚。”舒沫惊怒过后,恢复了冷静:“大家想想,可有人中途调包?”
但若真把锁撬了,等于明白告诉别人,药里做了手脚,谁会这么蠢!
“会不会,”周嫂顿了顿,忽发奇想:“是药铺搞错了?林大人不是说,这两种药长得极为相似……”
他话没说完,言外之意,众人却都明白。
夏侯烨低沉的声音里,夹着股凛冽之意:“你们再好好想想,是否真的做得无隙可击?”
立夏两眼望天,绞着双手努力想了许久,讷讷地道:“奴婢想起一件事,也不知是不是……”
“说!”夏侯烨喝道。
“因小姐是瞒着王爷偷偷吃药,所以吩咐奴婢每次在外面买了药,都去瑞香居再买十几盒点心,把药装在点心盒子里带回来。”
夏侯烨轻哼一声,冷冷扫一眼舒沫。
防我这么严,怎么还是着了别人的道猬?
舒沫脸一红,佯装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
俗话说得好,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王府里魑魅魍魉太多,防得了这个,备不住那个。
除非,是受太妃指使……
一念及此,她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寒颤,顷刻间变了脸色。
舒沫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下官,告退。”林景回见气氛透微妙,赶紧脚底抹油。
夏侯烨看她一眼,不发一语,掉头就走。
“烨!”舒沫上前,拽着他的袖子。
“还有事?”夏侯烨僵着身子,没有回头。
老人家虽对她有诸多不满,但不会拿子嗣之事开玩笑。
舒沫想要叫他,追到门边,终是却步。
怔怔地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难过地流下泪来。
她只是想多保护自己一点,错了吗?
从出云阁出来,夏侯烨直奔怡清殿。
翠墨刚一见着他,还未来得及上前请安,他已一阵风似地掠过她,掀了帘子径直闯了进去。
太妃歪在炕上,枕着迎枕小憩。
夏侯烨也不吭声,上前就是一脚。
初雪猝不及防,“哎哟”一声,软倒在地。
太妃睁开眼睛,诧异地道:“睿王,这是怎么了?”
初晴几个慌慌张张地上来,把初雪抬了出去。
太妃缓缓地坐起身来,气得拧起了眉,淡淡嘲讽:“几日不见,睿王脾气见涨,竟然到本宫面前耍起了威风!”
夏侯烨紧紧地盯着她,情绪激荡,想着她对舒沫下药,心境越发惨烈,脸上红白交错。
“睿王,”太妃惊觉他情绪不对:“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夏侯烨紧紧抿着薄唇,只有这样,才能让心底泛滥的悲愤和痛苦强行抑在喉间:“母妃不是应该比儿臣更清楚吗?”
“凉药为宫中秘药,睿王府里除了母妃,谁还能拿到流珠草?”夏侯烨冷笑。
当年宫中流传,丽妃就是为母妃所害,以至终生不育!
“你的意思,母妃赐了凉药给慧妃?”太妃柳眉一挑。
“难道不是母妃吩咐初雪办的?”夏侯烨反问。
太妃不答,淡声问:“那慧妃现在怎样,已确定不能生了吗?”
“母妃!”夏侯烨厉声喝叱,俊美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直直地瞪着她,咬紧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