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有一丝碧绿,是日出前的景象。那美丽的碧绿直映照再长乐宫的殿檐之上,将落阁殿的巍峨纳入天地之间。鹅卵石铺地后砂浆抹平的阶梯纵蜿直下,雕梁画栋之间又饰有夺目的彩绘壁画,通道和台阶铺有精美的印砖。南墙在覆盎门西有一曲折,其余各墙都为直线,宫墙四面各设一座宫门。懒

    她一路在后跟着步步迈上台阶,身后素白的衣裙拖着地面轻轻移动。昨夜一宿未眠,虽未上胭脂水粉,但仍不掩她那清新淡雅之色。思绪依然还没能从昨夜的事情中挣扎出来,墨傲川的话深深困绕住她的心,每次牵动都是他抚摸过的痕迹。他好像,就这样,深深的扎根在了心房,怎么拔也拔不掉。

    面对他的表白,她逃了,因为生死未卜,因为真假未定,因为——有太多的因为,她不能接受这种事实。她更情愿回复到以前他与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状态,那样,最起码她能毫不犹豫的离去,而不是如此拖泥带水。可——他会放过自己走吗?那认真的表情不似在说假。是罢,堂堂一国之君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身后,有阵窸窸窣窣的小声走动,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呼唤,“青秀?”

    而与此同时,她侧着身,斜过脑袋,却瞥见来者兴冲冲的架势,在不远的楼廊拐角处走了过来。皇后?!她怎么回来——虫

    “见到本宫,还不行大礼?唐绮落,三日不见,定当刮目相看,现在,你倒是连分寸也忘了。”皇后今天穿得依旧朴实无华,没有让往日的贴身宫娥扶持,反而径自快步走向她。娇美的面容上是淡淡笑意,完全与她所说的话不搭调,如果是旁人在远处见到,还以为她在亲切的与自己打招呼呢。

    唐绮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心中早已翻滚了一回,“皇后娘娘这么早就来找妹妹,恐不是纯粹来教导妹妹的吧?”

    天才刚亮不久,她就来自己殿中。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皇后历来更是如此。只是,她猜不透,这一回她想做什么?

    “妹妹果真是聪明人。”皇后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侍女们都下去。直至剩下二人时,她才缓缓道来,“本宫确实是有事而来,只不过,这一次,是容不得妹妹要还是不要了。”

    “不知娘娘有何赐教?”唐绮落抬头,几片翠绿的竹叶许是经不过清风浮动,悠悠地飘落过眼前上,那琉璃般明澈的眸子仿佛聚集了天地日月的精华,由灵魂深处散发而出的淡然清雅的气质,世人莫及。

    “本宫想妹妹在这殿中也是闲来无事,不如到本宫殿里走走——”说着,她便向走上前去。

    可唐绮落见状,灵机一动,便闪了下身,躲过了她伸来的手。“皇后娘娘亲自来邀请,妹妹难免会受宠若惊。”

    她樱唇张了张,心知皇后不是个善主,那晚她如果不是闪得快,齐恒来得及时,自己早被皇后一掌毙命。但,她自己倒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之人,如今局势很显然会对她不利,她能做的只能是等待机遇,等待可以扭转时局的机遇,到那时,即使皇后提得多天乱坠,她都可以置之不理。

    “怎么?你害怕本宫会对你不利么?”她轻笑,完全不把唐绮落的话放在眼里。

    语音未落,她几近触碰到她。

    然而,耳际吹过一阵凉风。

    唐绮落的唇畔不由得泛起涟漪,如同春日枝头的梨般飞落,果不其然,正在这个时候,她只觉得腰身一暖,紧接着整个人被搂入一尊男人伟岸的胸膛之中!

    她一闻,淡淡麝香气袭来,没料到回头就对上墨傲川饶有兴致的眼眸,一如昨晚,炙热大胆,除此之外,他涔薄的唇也扫过一丝笑谑来——

    她还以为会是杜帆或是齐恒,岂料到会是墨傲川亲自出马?这种局面还是令她意外了不少。

    “皇后邀请爱妃,爱妃既然已经拒绝了,皇后就无需再勉强她。”低沉之音如同天际之间传来的音律,又透着磐石般的压迫直接朝她袭来。唐绮落没由来的深感颤意,本能伸手将他推开,却被他顺势钳住她的两只莹白皓腕,微微用了些巧劲将她整个人扳过来,牢固在他的胸膛之中。

    浓淡适中的刚毅剑眉,惑人心魄的眼眸正如寒夜之中闪烁的孤星,这是一张足可以令女人心脏狂跳的男人,略显柔和却完美无懈可击的性感薄唇微微勾起的一丝笑谑令他看上去那么危险,他看着她明明是笑着的,却依旧让她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

    不知是因为昨晚的表白让她不知不觉中一直想退却了,还是她真的心陷下去了。

    “爱妃哪里不舒服呢?”他先开了口,犀利的眸光中透着一丝丝细腻之意,完全不理会隔壁僵硬住的皇后。

    “皇上——”皇后一惊,立马便退后了步,屈膝欠了个身。

    唐绮落见挣脱不开,只能作罢,但因为他是居高临下盯着她瞧,敛下眼眸不去与他对视,月冷冰清,字字淡然,“臣妾的寒舍今个儿真是有福气,一时间就招来了两位贵人?!”

    “哦?”墨傲川,笑着挑眉,“那是不是朕要呆多几天在爱妃这才行呢?”

    他的笑就如空中落英缤纷的桃,那般无害。就连站在一旁的皇后,也看得有些痴痴呆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