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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原野性花开
沂河是一条季节河，每年夏收过后，进入雨涝季节，沂濛山区的洪水一泻而下，上世纪五十年代，政府在这里开凿了一条季节河，泄上游的洪水。
沂河的河床是原来的平地，在6.6华里的两边，筑起高高的河堤，泄洪的时候，洪水川流而过，成了汪洋，白浪翻天；进入秋季，河床又显露出来，可以耕种一季越冬小麦。因此，一年三季，沂河是一片葱茏，一眼望去，像一条绿色的缎带，又像一片茫茫的碧波绿海。
时值五月，三麦开始抽穗，风一吹，滚滚绿波汹涌而来，人置身于原野就像在绿波上漂浮。
走入绿野的腹地，阡陌纵横，沟沟坎坎，坑坑洼洼，浅滩上，弯弯曲曲的小溪两岸，到处盛开着纷繁的野花，说不出白红紫蓝，闻不出是哪一种芳香，只觉得满眼里五彩缤纷，香气四溢。
叫天子悬停在蓝天白云之上，叽叽地叫出一串没有间隙的滑音，忽而坠落下来，跌入绿海之中，突然间就悄无声息。倒是那蛰伏在深草丛中的山鸡，以许是期盼已久，仍不见亲人，骇人听闻般的猛叫两声“哥——哥”，在野坟茔上把头伸一伸，缩一缩，那花翎色彩斑斓而美丽……
杨云说，山鸡在叫你呢，“哥哥”，听到没有？
江少波说，那是你在叫哥哥呢！叫哥干什么？
杨云说，谁是哥哥？
江少波说，我是呀！
杨云说，那谁是妹妹？
江少波说，当然你是妹妹啦!
杨云说，我才不是，我是杨云。她笑了。
江少波说，杨云，你现在好美……
杨云回过头来，看到江少波满脸阳光，也满脸涂满了五彩野花的颜色，她说，少波，如果我有一天，在茫茫的人海中和你失散了，你能惦念我多久？
江少波说，你要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杨云说，当然是说真话。
江少波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失散了，我会惦念你一个晚上，然后就睡着了……
杨云扑过来，在江少波的身上撕打说，你好坏！
江少波说，你怎么就不想一想，我为什么要睡着了？睡着了才能在梦里见到你呀，你永远也走不出我的梦境……你是我一生最完美的梦，最多彩的梦，云，我爱你！说着他抱住杨云，杨云也抱住了他。
他们相互拥着，在芳草和野花匝地的绿原上打滚，一遍遍青草在他们的身下躺倒，成了他们柔软的床毯，成了他们美丽的锦被，太浪漫了，蓝天作帷，大地作床，清风拂舞，曲溪漫拔银弦，为他们营造温尔缠绵的气氛。
江少波和杨云在草坪上躺下来，都把脸朝着蓝天，望着深远的苍穹，看着天空那朵美丽的流云，江少波努力叫喊着：云——我爱你——
杨云躺着一动也不动，她凄凄地说，少波，难道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拥有了你？
江少波说，你是我心中的一朵云彩，我愿意随你飞到天涯海角，飞到茫茫的天外……
杨云再也没说话，她听任江少波一颗一颗地解下衣扣，一件一件地脱下她衣服，脱出了她的两个丰乳，在这蓝天之下，脱出了如玉的胸腹，和光光的四肢，像条雪白的美人鱼，躺在草地之上。杨云接受了他，当江少波进入杨云身体时，杨云叫了一声，啊，疼——她身下鲜血染红了草地，草地上便多出了几朵鲜艳的小红花……
杨云和江少波是在同一天早晨来到沂中学校的，他们回到学校时，老师们已经陆续从寝室出来，到前面的办公室准备上课。
苏文玲见到江少波的时候，是中午。
苏文玲从花果山匆匆回来，没见到江少波，听薛芷兰说江少波跟杨云去了，她半信半疑，一夜思前想后没有把觉睡好，天亮时睡着了，起得很迟，刚起来，就接到乡政府那边的电话，是伍传元打来的，一定要苏文玲亲自接电话，勤杂工找到苏文玲，话筒还放在一边，苏文玲拿起一听，是伍传元的声音，说，是我，苏文玲。
伍传元说，你安全回来就好！说完他就扑地挂了电话，上午苏文玲回到后面就没有出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看到江少波，说，少波，你到我的屋里来，我有话问你。
江少波说，是告诉我，你和伍乡长出去玩得好吗？
苏文玲说，少波，你怎么会这样问，不是你答应让我随伍乡长出去的吗？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把你想说的话和要求给伍乡长说了，我昨天一早就匆匆赶回来，你到哪里去了？
江少波说，我到杨云家去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苏文玲愣愣地看着江少波说，少波，你哪都能去，怎么到杨云家去了，你知道我最嫉妒你和杨云来往？
江少波说，都是同事，你不在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到杨云家去，不然我知道你出去干什么，我会受得了吗？
苏文玲说，少波，如果你这样想，你为什么不早说？难道你是拿杨云充当我……少波，我可是为了你，你不能对不起我？
江少波说，别说了，别把事弄复杂了，就这么陪杨云去看一下沂河，就大惊小怪的？好了，好了，不说了，我陪你吃饭。
江少波在食堂要打饭端走，杨云说，少波，到哪里去？江少波停下来，没有敢把菜端走，一会儿苏文玲就来了。
苏文玲说，少波让你陪我端一份菜去，你怎么忘了？
江少波说，别端来端去，一起吃了好。
老师们有的看出了他们的关系在变化，一会儿看看杨云，一会儿看看江少波，一会儿又看看苏文玲，没有人敢插嘴。
下晚的时候，杨云来到体育室说，江少波，从今天开始，如果你再到苏文玲的宿舍去，当心我跟你翻脸！
江小波说，不会的，但你得给我一个时间……
苏文玲知道江少波对她感情出了问题，但是她又觉得不那么可怕，难道一朝一夕就会变得这么快？她还是频频地去找江少波，有时候在江少波的屋里要一次江少波，江少波虽然和她做了，但是再不像过去那样的从容，又像是开始的那样的鬼祟。
苏文玲说，少波，你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少波说，没有。
苏文玲说，少波，你真像有事瞒着我，有什么话你就说吗，你不能背着我做什么事呀，少波？
江少波说，苏文玲，你今天是怎么了？
苏文玲说，你今天就是不一样，是不是和谁说了什么？
江少波说，我和谁干什么了？
苏文玲说，你和杨云好像有点……
江少波说，我和杨云没什么。别多想了，有机会你给伍乡长抓紧说说，我的事该解决了，你看，臧寒秋又占着副校长，又占着教务主任，又生病。难道让他住院了才肯放手？你直接和伍乡长说，范红雨不会用人！鞭打快牛。
苏文玲说，少波，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你告诉我，你和杨云到底有没有关系？
江少波说，别问了，有怎么样，没有怎么样？这个重要吗？等我们事解决了，我们就结婚！
苏文玲说，少波，我心里不踏实……你看，你现在和我做乐，是用真情的吗？
看你，没一点激情，我能感到，你是在应付我，我不是生理需要你，我需要的是爱，是你真的爱我。
她又说，少波，我告诉你，我怕是怀孕了，已经两个月没洗了……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呀！
江少波一听，忙将那物从苏文玲的身子里抽出来，愣愣地看着苏文玲说，苏文玲你可别怀上野种？
苏文玲说，江少波，你说什么？
江少波说，你能证明，这不是伍传元的种？苏文玲，你给我戴绿帽子，也算了，还要让我接受杂种，哼！他从苏文玲的身上爬起来。坐到一边抽烟说，苏文玲，如果是这样，你倒不如去要挟一下伍传元，早早把我的事解决了，你再把肚子处理了，也许我们还有可能，要不然……
苏文玲一下子摊软在床上，泪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