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夜闯声色场所这件事儿，傅成渊生了极大的气，江阮自然也就讨不到好果子吃。
第二天午后，睡完回笼觉的傅蔚嘉打来电话，特别真挚地和江阮道了歉。虽然是两个人去的，但毕竟是她提的议，江阮把主要责任认了，她多少有点心虚。
睡懵了的江阮阖着眼和傅蔚嘉说了句没事，蜗牛似的蜷缩在被窝里动也不动。她知道自己认不认都没差别，是主动前往还是被动请去的都不重要。
傅成渊对起因不感兴趣，他向来只看结果，显然结果并不如意。
月末温度稍稍降了点，趁天气不错，江阮被抓去医院做了体检。
流程还是老一套，项目还是那些项目，又抽了几管血。傅成渊中途被电话叫走，江阮在夏洵的陪同下做完了所有检查，离开医院时，意外和唐绪打了照面。
“怎么了？”
“来体检，”江阮视线微转，往边上靠了靠，“小蒋阿姨在这边住院吗？”
唐绪跟着移了两步，“对，老头有点公司里的事要交代，非让我过来一趟。”
“她好些了吗？”
“还好吧，静养嘛，想来也没有大碍了。”
旁边人来人往的，江阮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你赶快上去吧。我好饿，要先找地方吃饭去了。”
唐绪四下扫了眼，“你自己一个人？”
“对啊。”
“等等，”唐绪把车钥匙垫进了江阮的掌心，挑眉道：“吃饭多一个我不嫌多，捎上我吧，带你去
吃好吃的。”
四十分钟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江阮终于点上了菜。
唐绪看她蔫得像个霜打的茄子，禁不住笑了声，“这么饿啊，难得看你饿成这副样子，喝口水垫垫？”
“你要是大早上起来没吃饭就做了这么久的检查，你也饿。”
唐绪倒了杯茶水，放在了江阮右手边，“之前你向我打听过舒跃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是撞见江温冉的那次。
那个时候，江温冉已经怀有身孕了。虽然不清楚具体周数，不过算算日子，似乎也产期将近了吧。
江阮抿了口茶，“怎么了？”
“当然是这件事有后续了，”唐绪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淡笑道：“岳丈家有钱啊，和老婆再两看生厌又有什么关系？为了一个利字，总能忍一忍，反正也不耽误他花天酒地。舒跃想两头捞好处，等外面的孩子生下来抱回家养，舒太太虽脾气好，但她也是正经绝不允许自己和丈夫的多年努力为旁人做了嫁衣。”
服务员推着餐车敲开了门。
私厨料理，精致又漂亮，和菜单上的展示图别无二致。
唐绪帮着调了下菜的位置，把江阮爱吃的都挨近了放，“所以那个孩子没能生下来，说是五六个月的时候被舒太太带着好姐妹杀到了家门口，舒跃想拦都没拦住。这个孩子怀也怀得艰辛，几乎一直在住院保胎，就算没有这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好好保到生产呢，也够受罪的。”
他
说话的空隙，江阮已经动了好几筷，“还有下文吗？补偿呢？”
“补偿得有吧，这么伤身子的事情，”唐绪叹着笑了句，“舒跃也是难得大方的金主了，就算他无动于衷，他老婆为了赌对方的嘴，也肯定会拿钱了事的。闹到这地步也够难看了，他岳丈都有所耳闻了，估计要掰了，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准。”
“其实她……”江阮捏着筷子，欲言又止地垂下了眼，划拉了两下碗碟，“算了，我好像也不该说什么。”
唐绪不笑了，轻轻看了她一眼，“你还真反思起来了，说这些是想你当八卦听完就算了。过了这么久觉得没有必要了，所以又想替过去的自己慷慨一把了？”
江阮摇了摇头，“没有。她享受了父母抢来的荣华富贵，既然享受了，也做过伤害我的事情，后果总要一起承担，撇不干净的，我没有必要装大度说不计较。我知道我不该评判别人为什么不去向上而要自甘堕落，这种话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但我还是会不舒服，就当是在感慨吧。”
“你知道就好，别不舒服了，”唐绪拿了副新的叉子，铲了块牛肉放到小碟子里，“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江阮细细品味了一番，“还不错。”
“你这次在国内待多久？还回去吗？”
“想彻底在某一边安稳下来是不太可能了，短期内都有的忙呢，两头时不时飞一趟也挺好，”唐绪
顿了一顿，“不过这回可能要再待上几天，我要留下来参加秦家的订婚宴。”
“秦家？”江阮怔了怔，翻遍脑海，只能找出一个秦家，“秦沛他们家？”
唐绪应道：“就是秦沛本人。虽然我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但表面还是要恭喜祝贺一下。”
“他们家当初跟傅成渊闹得多难看，估摸着清楚递了请帖也没谱吧。到时候过去，你还得被他不饶人的妹妹恶心一通，秦沛他自己都拉不下这个脸。”
江阮对参加秦家的宴会没兴趣，这种互相恶心的事情还是彼此都少做。
“订婚就这么大阵仗啊。”
“哎呦，秦家呀，那也是能数得着的，女方也不逊色，商业联姻嘛。再者说了，可不是谁都喜欢搞隐婚啊。大办一场，股价都能抬一抬，你以为他们搞真爱无价来了。”
唐绪又切了块肉铲过去，“不过说起来，你们是不是也该办一场？陆氏那晚宴还没开完，多少阔太摩拳擦掌想跟你认识认识喝茶来了，她们想从你这帮自家男人捞一捞傅家的好处呢。可惜没人指个门道，就算有人问到我面前，我也只能装傻充愣。”
江阮反应极淡，“……别开玩笑了，我能帮到什么。”
“你是不知道枕边风的厉害啊，”唐绪倒直白得很，“要是我爱人在我耳边吹吹风，只要符合要求，我想我也很愿意应允。再者说了，傅成渊为你做的事他们也看着呢，就说近
的，他不刚清理了两个垃圾货色吗？”
两个垃圾？最近？
江阮有点懵圈，努力搜刮记忆也没能想起来，“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