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宠她千千万万次 > 231 没什么乐子
    灯光昏暗的地下拳场里,音浪迭起不休,混杂着肉体猛烈的撞击声,热血翻涌,疯狂而迷乱。
    烟燃起的白雾虚飘在灯影之中,端坐在沙发椅上的男人微眯着眼,冷漠地观摩着场内的厮斗。
    胜负早已落定,而指名要看的金主却迟迟没有要喊停的意思。
    老板焦灼得汗流浃背,终于鼓足了胆喊停,青着脸凑过去赔笑道:“司先生,13号今天状态不好,确实不能继续了,您看……”
    司盛谨缓缓吐了口烟,意味不明地扫了眼桌台,没急着表态。
    “您若是看得不尽兴,把13号换了继续如何?这账头就算在我的身上,现在胜负已分,看了也没什么乐子。”
    “呵。”
    司盛谨抬起手,转着烟身,将火星慢慢辗灭,那动作的力度实在不像在熄烟,而是在索命。
    老板猛地打了个哆嗦,深感不该触阎王爷的霉头,但人命关天,竞技场也有规矩,该说的不该说的,他总不能放任不管。
    “确实不够尽兴。”
    司盛谨轻扣着指节,“本来也没什么乐子,但喊了停就连这点乐子都没有了,你说呢?”
    “……是是。”
    司盛谨理了理袖口,“所以——”
    他摆了个邀请的手势,老板顿时心凉了半截,太阳穴突突跳得飞快,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就见司盛谨挑起刀尖,用它搅起了酒杯里的液体。
    金属与玻璃碰撞的声音分外清脆,老板跟着打了个寒颤。
    他飘闪着目光,忽然被司盛谨耳廓处的光点拽走注意力——
    血红色的蛇眼倏地折出一道犀利的光。
    ……
    暴雨困住了江阮出门的脚步,时隔几日再次尝到傅成渊亲手煲的粥,江阮又犯了挑嘴的毛病。
    她搅着汤匙不肯多吃一口,鸡蛋里挑骨头地嫌味道淡,最后把出力不讨好的傅成渊生生气笑,被结结实实地喂了个饱才算完。
    江阮念着半碗粥的恨,吃完撂了碗筷就消失得没影。
    她没回卧室,也没待在客厅,别墅二楼有个更熟悉的房间,当初傅成渊不允许她出去,江阮实在没有喘息的余地,就趁他不备把自己关进来层层反锁。
    不过,即便被锁在门外,傅成渊也依旧牢牢紧握控制权。他说句话试图和江阮沟通的功夫,就有人把钥匙递到手里。
    困在笼子里的鸟,最大的能耐只是把对方啄个不痛不痒的口子。天壤的悬殊,连江阮自己都觉得可笑。
    傅成渊擅长把她磨崩溃,钥匙插进锁芯,不急着开门,只是让她听个响,江阮就靠在门后死死地绷起神经,掌心冷汗涔涔地往外冒。
    然后她逻辑不清地重复那些求傅成渊的话,傅成渊等不到她主动开门,失了耐性用钥匙把门打开,带着风雨欲来的平静站在江阮面前,目光寒得可怕。
    每次都是这样的结局。
    江阮仿佛被扼住喉咙,嘶声且无力地强调“你不能这么对我”,然而傅成渊只管扣住她的双手,漆黑的瞳仁紧紧地盯着她,用实际动作告诉江阮,没什么不能的。
    没什么不能,没什么不可以。
    江阮神色浅淡地回忆完,从主卧抱了条空调被蜷进靠窗的软椅,就着雨声把前些天没看完的影片收了尾。
    窗帘只掩了欧根纱的那层,阴雨天的日光朦朦胧胧地透进来,室内幽暗的程度刚刚好。
    江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房间的柜子里搁着几年前傅成渊买给她的东西,什么都有,他买来也不管江阮想不想要、收不收,以至于大部分都原封不动地堆在这里,连拆都没拆。
    江阮没什么事要做,索性随手挑了看看,翻到半截,忽然瞧见角落里有张揉皱的纸。
    她费了点力气把纸抽出来,拿到手里才恍然发觉,那是张孕检报告单。
    当初她被盯得很紧,和傅成渊协商失败后被困在病房里休养保胎,硬生生把身体给养了回来。
    江阮压根没有机会作弄自己。
    出院后回到别墅,活动范围扩大,江阮做的最过火的事情也不过是险些踏空楼梯,还被傅成渊及时察觉,阴着脸给抱了回去。
    情绪被逼到极点,江阮就会不受控地发脾气,像只是揉张纸撕个检查结果,已经算是很温和的了。
    更多的时候,她是想给傅成渊扒层皮。
    没做成,实在可惜。
    江阮把报告单放回去,继续摆弄那堆礼盒。傅成渊找过来的时候,她刚失手打碎了个蓝铂金的杯碟。
    满地的碎瓷片明晃晃地散在眼前,傅成渊捻了下拇指,凭借记忆大概拼凑出碎片的原型后,目光掠过江阮犹疑的眉眼,轻哂道:“跑这儿发泄火气来了?”
    江阮没接他的话,回过神弯腰想要去捡,手还没碰到边儿,就被找到空地插脚的傅成渊给捞了起来。
    “让他们来收拾,等会儿扎着手。”
    江阮放弃得很干脆,任由傅成渊把她带出房间。
    “雨小了,你怎么还不去忙?”
    傅成渊来来回回被催了好几遍,终于禁不住打量了会儿江阮,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对赶我走有什么执念?”
    “没有。”
    江阮当然不肯认,书房里的沙发不如其他房间的坐着舒服,她皱了下眉,想走的念头刚冒头,就被傅成渊扯住了手腕。
    “乖,陪我待会儿。”
    江阮不太想留,但傅成渊已经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箍在了身旁。
    “你别……你把手松开。”
    江阮嫌难受,堪堪挣扎了下,傅成渊啧了声,停了笔扭过头看她。
    “到底积了多少火气?怎么一点就炸。”
    江阮把他的手推开,拧着眉抱怨:“非让我吃那么多,顶着胃想吐。”
    傅成渊有理说理:“总共就一碗。”
    江阮重述事实:“顶得难受。”
    傅成渊认了,“好,这算一宗罪,还有什么?”
    那可多了去了,说也说不完。
    傅成渊向来认得利落,江阮熟悉他的套路,对清算旧账这种自讨没趣的事根本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