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宠她千千万万次 > 230 赶到哪里去
    江阮没了声音,等睡迷糊后就翻进傅成渊怀里。傅成渊虚拢着她,摸到江阮戴着戒指的手摩挲了会儿,沿着戒圈圆滑的弧度轻轻抚摸。
    满室漆黑,只有窗帘的缝隙透出几丝光亮。
    傅成渊深深地敛着眉,眸光冰寒。
    江阮现在住的地方终归防得不够严密,比起这边和老宅,安全保护还是差得多,放她回去,傅成渊无法心安。
    江家处世温良宽和,与傅家的行事风格比起来,简直内敛太多。江阮的爷爷是个好脾气的,她父亲也有股偏儒雅的气质,要说用过的冷硬手段,这两位长辈加起来,估计都够不着傅成渊的零头。
    即便如此,江家却还是被惦记得彻底,不知因何会招致这样深切的仇恨。
    这个仇,还险些带着十几岁的江阮一同死在那场泼天火光里。
    只要想到江阮曾经有过直面死亡的危险,傅成渊就觉得肌骨生寒,那种撕开豁口的肮脏如今正蛰伏在江阮身边,这令他几日来的情绪阴戾到极点。
    进度哪怕拖一秒,他都要发作。
    斯乔年知道得不全,而且存心挑衅,说话只肯说半截,里头还有所保留。傅成渊看他相当不顺眼,刚好斯乔年也一样,于是这两次交谈的收尾都不是很愉快。
    好在两人还有个共同的出发点,在隐瞒江阮这件事上也极其一致。
    斯乔年的身份有点尴尬,已经笃定过,这事不会由他来说。而傅成渊这边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也暂时不想告诉江阮。
    先把江阮保护起来,其他的再议。
    江阮足够冷静也足够机敏,傅煜极有可能会是她唯一动摇理智的软肋,所以傅成渊暂时不会把傅煜接到面前,孩子留在老宅是最安全的。
    傅成渊压着鼻息很轻地舒了口气,江阮窝在他身侧睡得相当安稳,发间攒着点苍兰的花香气,带着平复心绪的温和直达心底。
    夏季多暴雨,快要天明时闷雷轰动,江阮不出意外被吵醒。
    雨点砸向窗户的声响穿透力十足,似乎要生生凿出个窟窿,江阮含糊地半睁着眼,顶着不实的心悸感直愣愣地躺了会儿,才恍然发觉室内只剩她自己。
    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这么早。
    窗外雨声吵得厉害,江阮试图睡个回笼觉,闭眼后只觉得烦闷喘不开气。
    翻来覆去两个回合,等她快要撑不住爬起来的时候,耳边才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傅成渊轻手轻脚地躺过来拥她,大概知道江阮醒着,所以吻了吻她的耳垂,拢着她的肩颈,温声细语道:“乖,再睡会儿,我就在这儿陪你。”
    江阮还在犯起床气,闻言不情不愿地动了动,随后又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雷雨天没办法出门,傅煜早早起床后就盯着外头发呆,饭后闷在室内,乖乖跟着爷爷学写软笔字。
    小家伙头回捏毛笔还不得要领,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己弄成个大花脸,把傅老爷子逗得哭笑不得。
    祖孙俩正乐得开怀,管家敲门进来,瞧见个花猫小孩也没禁住笑了笑。
    见管家进来,傅老爷子毫不意外地掀了掀眼皮,慢悠悠地搁下了他那只金贵的毛笔。
    管家走到他跟前,放低声音道:“先生给您回电话了。”
    傅老爷子接过手机,笑着揉揉傅煜的脑袋,示意管家带他出去。
    “去洗干净好不好?爷爷先接个电话。”
    傅煜点点头,端着两只手跟着管家离开,傅老爷子听见关门的声音,才打开了免提。
    “怎么不再晚点儿回?”
    “天气不好,折回来躺了会儿。”
    傅成渊没带主语,答得也没头没尾,但却不妨碍傅老爷子听懂。
    无外乎是江阮睡不安生。
    老人家倒得牙酸,又真切地心疼儿媳妇。
    江阮十几岁时父母离世,短暂地和她那混账的亲叔一家共处过,后来被收养来,为了避嫌,也没跟着傅成渊住,而是搬去了离学校近的地方独居。
    来来回回,总是她自己。
    谁也不知道她经常会睡不踏实,高中课业繁重,高时长的学习更需要充足的精力支撑。她休息不好,等老师有所察觉联系到傅成渊时,江阮已经在夏夜的雷暴声中过了几天凌晨睡凌晨醒的日子。
    傅成渊代她请假,把她接回去安顿她休息,出于无奈喊来医生给她吊了点助眠的药,最后总算把人给弄睡。
    江阮结结实实睡了个昏天黑地。
    傅老先生也是从那时候知道的。
    “唉,”老人家叹气道:“都说心事多的人睡觉浅,她现在还是睡不好?”
    “雷声吵的,没什么事。”
    说这话的时候,天边再次劈开道闪雷,傅成渊皱了皱眉,眉眼间分明凝着不虞的神色,旋即“咔哒”一声扣上了签字笔。
    “说吧,”傅老爷子也不喜惊雷,蘸了墨提笔,“你不跟我解释两句,我自己也能猜个八九分,但这么大的事儿,我不能什么都问不来。”
    傅成渊长话短说,简短地把前因后果梳理了清楚。既然要有所准备,那就不能不跟老宅提前知会。
    “对方不至于狂妄到明目张胆地闯门,”傅成渊按了按额角,眼底沉积着阴郁的底色,“即便有动作也要挑时机,总归,您这段时间也多留心。”
    傅老爷子听得心神不定,连着写毁了好几个字,终于撂下笔静默了会儿,“这仇,是怎么结下的?”
    斯乔年那得明白,多半与江阮的母亲有关系。
    外面的雨依旧瓢泼,毫无衰减的迹象。
    傅成渊推开卧室的门,起床不久的江阮正站在窗台前朝外看,留给他略显清瘦脆弱的背影。
    玻璃窗外是哭不尽的雨幕,江阮被环住腰,她侧过头,片刻后想转回去,傅成渊却先一步低头吻她。
    “你没有事要忙吗?”
    江阮被揉进怀里,傅成渊示意她抬眼瞧瞧外面密集的雨点,贴在耳畔温声笑问:“心这么狠,下这么大的雨,想把我赶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