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笨蛋美人失忆后 > 第67章 67
    ◎殿下无耻!◎
    握住她手腕的掌心热度像是传入了她的体内, 姜唯洇心神一颤,感觉半边身子都酥了,抬眸望他, 见那双平日清冷的桃花眸里竟含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她蹙了蹙眉,心里更生气了。
    “我哪里离不开殿下了!”
    谢斐扬眉看她:“话不是你说的?”
    姜唯洇一噎, 反驳道:“是我说的没错, 但那时我失忆了呀, 我以为我和殿下是那样那样的关系,才说出那翻话哄殿下开心的!”
    当然也有她怕死,想要抱殿下大腿的意思。
    谢斐今日一身玄衣站在夜幕中, 颀长的身形较比以往更有压迫感, 姜唯洇不知不觉一步步退到了一棵古树的树杆前。
    她退无可退,掌心抵住他胸膛阻拦:“殿下别过来啦,我后面没路了。”
    谢斐扯了扯唇角, “没路不是正好, 让你回想当初无依无靠时, 是如何对孤甜言蜜语的。”
    啊, 他好可恶好讨厌,还翻旧账!
    姜唯洇脸气得鼓鼓,跺了跺脚,下定决心道:“我要跟殿下一刀两断!从前在东宫里的那些事,就当没发生过!”
    很好, 恢复记忆后她什么都想起来了,但当初在东宫时的那些相处反而还忘得一干二净是吗?
    谢斐气极反笑, 他离了她夜不能寐, 深更半夜寻了过来讨个说法, 竟是得到了一刀两断的回答。
    她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 丝毫都没让他出乎意料啊,翻脸起来的确很果断。
    看起来蠢笨好欺,但那小脑瓜子转起来后,倒是将不想要的一切,踹得很快。
    谢斐收了笑意,随后不紧不慢地从衣襟里取出一张纸,摊开在姜唯洇面前。
    想要一刀两断,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机会。
    “看看这是什么。”
    姜唯洇眯了眯眸,夜里有点暗,她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字,月色下,她离近了才看清那张纸上的内容。
    ——每日亲吻条约。
    上面还签有她的名讳和指印。
    轰地一下,她脸一瞬间红的厉害。
    这种不正经的东西,殿下竟然随身携带?
    他疯了吗……
    “你……”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他大半夜溜进她的院子,把这个摊开给她看是什么意思?
    谢斐看不清她有多生气,但也感觉到了,反而悠然地道:“洇洇今日还没有履行条约。”
    他像是在说今晚月色很好一般自然。
    姜唯洇咬着下唇,几乎气得要炸开了,羞耻与愤怒的情绪同时在她胸腔里不断涌动,她呜咽了半晌,终是将脸一撇:“那我要违约!”
    谢斐勾唇,心满意足道:“违约者将十倍偿还对方,洇洇可是不记得了?”
    “算算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今日可就过去了。”
    姜唯洇现在懊恼得不行,当初她怎么就签了这种色色的霸道条约?她是傻了吗?
    随后转念一想,不对,当初签那个条约,她好像是很开心的……
    还觉得今后能拿这个威胁殿下不能抛弃她。
    结果现在她恢复记忆后,竟成了殿下威胁她的工具了!
    所以从始至终,她就是被殿下给戏耍了对不对?
    这层想明白后她更气了,红红的脸蛋鼓起来,都快哭了出来。
    男人拿着手中的条约晃了晃,姜唯洇不知如何反抗,气得反驳道:“殿下无耻!威胁我这种弱小的女子。”
    谢斐似笑非笑,“洇洇当初不也抱着威胁孤的打算?”
    姜唯洇:“……”
    气人,她怎么没有殿下这么灵光的脑子。
    她想了想,又聪明地指责道:“太子殿下这是占我便宜,可不是君子行径。”
    提起这事,谢斐更坦荡了:“洇洇当初占孤的便宜还少了?孤可有说你什么?”
    姜唯洇:“……”
    “要孤帮你回忆起来,当初你是如何占孤便宜的?”
    姜唯洇恨不得再次失忆,忘掉当初在东宫里她做的那些“狐媚子”事。
    谢斐慢声道:“你色胆包天,多番轻薄孤,强吻孤,强行要与孤同榻而……”
    话没说完,就被姜唯洇气急败坏地按下,她掌心捂住谢斐的唇,小声道:“殿下不准说了!”
    又羞又气人的。
    她急忙上前捂住他,不料脚底一打滑,直接向前跌了去,谢斐长臂勾住她的腰肢,顺势将她往怀里带。
    屋子的尽头传来一道轻稳的脚步声。
    姜唯洇吓得神经紧绷,挣扎着要下来,谢斐揽住她的腰往树后移。
    她压低声问:“做什么啊?”
    谢斐紧抿着唇,眼神幽暗,身在暗处他的视线已然彻底看不清,只能尽量去品她的呼吸,这般近的距离,她身上的香气及轻柔的呼吸都像是无形的绳索将他牢牢缠住,他不知觉将脸俯近,嗓音低哑:“噤声。”
    姜唯洇半晌后反应过来,“为何?”
    谢斐说话的热气都洒在她的颊边,“想让你的兄长看到?”
    姜唯洇朝她屋子看去,果然方才过来的人正是她的哥哥,她低头看了下现在依偎在殿下怀里的样子,权衡一番,还是乖乖闭嘴了。
    她和殿下之间的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晓好了,否则让她爹爹和哥哥知道她失忆后和殿下每天做的那些色事,她就彻底抬不起头了。
    但她又实在太生气了,平白吃了这哑巴亏无法顺畅的咽下去。
    气了半晌,她小声的哼了声,以作不满。
    谢斐唇角浮起笑意,戳了戳她的脑门。
    那边的孟时景敲响了房门,问道:“洇洇,你歇息了吗?”
    姜唯洇讶异,这么晚了,哥哥来找她有什么事?
    没得到回应,孟时景又敲了一声:“洇洇?”
    这时,夜空中飞来一只不长眼的小鸟,闷头撞上了这院中唯一的一棵大树,那鸟儿被撞得眼冒金星直接坠落而下,掉到了姜唯洇的肩膀上。
    姜唯洇蹙了蹙眉,伸手去戳了戳,嗯?是个温软的物体,是什么?
    谢斐也看不清是什么,不过他多半猜到了,淡声道:“耗子。”
    姜唯洇的脸由方才的红变得煞白,吓得没忍住惊叫出声。
    “啊——”字叫出一半,被谢斐及时捂住。
    孟时景循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院中的那棵树的树叶似乎不断地在晃动。
    隐约有人躲藏在那处。
    姜唯洇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慌得心都提了起来,她紧紧捏着谢斐的衣襟求饶:“殿下救命。”
    谢斐冷笑:“这时候倒是不跟孤一刀两断了?”
    姜唯洇:“……”
    她羞愧得不行,选择不说话了。
    孟时景一步步走过来,问道:“是谁在那?”
    谢斐反而不紧不慢道:“亲孤,孤就把你哥哥支开。”
    “啊?”姜唯洇怔大了杏眸。
    谢斐又将那条约拿出来。
    姜唯洇无可奈何,身后哥哥就要过来了,她慌慌张张没办法了,只好闭了闭眼,小声道:“就一下哦。”
    谢斐唇角微翘,淡淡颔首算是允了。
    姜唯洇松了一口气,随后紧张地将唇熟练地贴了上去。
    她本想着如先前那般,轻轻碰一下就离开,谁想谢斐死死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孟时景还有几步距离就要绕到树后,恰巧梅烦恼这会推开房门,问道:“公子找姑娘有事?”
    孟时景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蹙眉问:“洇洇在屋里?”
    梅烦恼笑得无辜:“是的呢,姑娘都要睡了。”
    孟时景也没多想,便返了回去,道:“既是要睡了,那我明天再与她说好了。”
    随后梅烦恼站在屋檐下目送孟时景离开。
    树后,姜唯洇被吻得脑子浑浑噩噩,已经不知道孟时景究竟是怎么被支开的了。
    大骗子,说好亲一下,结果又这么久。
    她舌尖都麻木了呜呜。
    **
    翌日天亮,姜唯洇睡得头昏脑涨。梅烦恼进屋来伺候,将窗户支起来通风,她迷迷糊糊拥着被子坐起来,问道:“小梅,我昨晚是不是见了什么人啊?”
    梅烦恼道:“奴婢也不知道啊,没看见姑娘见什么人。”
    是吗?姜唯洇歪着脸没想明白,昨晚她见到太子究竟是梦还是现实,若是现实,怎么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里睡觉的?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晃了晃脑袋,干脆不想了。
    洗漱过后,姜唯洇去了前院吃早饭,姜重阶大清早看见漂亮的闺女,心情都好了许多,慈爱的目光将她扫了一遍,最后目光被她嘴唇的红肿吸引。
    他皱眉问:“洇洇,你的嘴巴怎么了?”
    姜唯洇一楞,摸了摸自己的唇,感觉有些肿。
    她早晨梳头时闭着眼睛打瞌睡就没有照镜子,姜重阶坐了过来,盯着她的嘴巴,疑惑道:“怎么这么肿,还很红,可是过敏了?”
    姜唯洇闭了闭眼,不自在道:“爹,你看错了吧,没肿,就是这样的。”
    姜重阶道:“这不可能,你的嘴巴长什么样爹爹会不清楚?”
    孟时景闻言也盯着姜唯洇的嘴唇看,看了片刻,他眼睫一垂,无语凝噎地摇头。
    见妹妹不知道怎么敷衍过去,还是孟时景体贴道:“父亲,洇洇兴许夜里贪食,吃了辣物引起的红肿。”
    姜唯洇急忙接话:“没错,就是这样的!”
    姜重阶半信半疑,“是吗?”
    姜唯洇重重舒了口气,现在可以确定了,原来昨晚的一切根本不是梦境,殿下是真的来找她讨要亲亲了!
    那个大色魔!就一天不亲而已,至于么?
    早饭过后,孟时景提起昨晚找姜唯洇的事,说道:“洇洇,陆老夫人来了消息,邀我们明日午时回陆家吃饭,不知你怎么想的?”
    姜唯洇看了眼父亲,姜重阶并未表达什么,情绪始终淡淡的。
    她问道:“哥哥想去吗?”
    孟时景笑道:“我不去不行,毕竟我还是陆首辅门下的学生。”
    不过经过母亲这件事,孟时景这才明白当初为何陆首辅会对他格外关照,大抵便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他母亲的相貌。
    姜唯洇犹豫不决。
    姜重阶道:“洇洇,想去就去,不必顾忌爹爹的感受。”
    “爹……”
    姜重阶笑了笑:“虽说你们外祖父外祖母的确反对你们的母亲和爹爹在一起,但他们对渺儿还是极其疼爱的。看在渺儿没能有机会尽孝道的份上,你们也替她去看看她的爹娘吧。”
    此事就此商定。
    中午孟时景在大理寺,所以家里只有父女二人。
    姜唯洇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姜重阶做饭,笑嘻嘻道:“爹爹这一手厨艺是不是为了我娘才学会的?”
    姜重阶脸色浮起笑意:“又被你猜对了。”
    “不过渺儿在的时候,爹爹实在太忙了,也没什么机会做饭给她吃。”
    这么多年,姜唯洇已经习惯自己父亲提起母亲时充满遗憾的样子了,她只知道母亲是在她一岁时因病去世的,但前几天在陆家,她得知母亲自小便患有疾病,还很是惊讶。
    “我娘幼时的病是怎么好的呢?”
    姜重阶望向眼前的油烟,仿佛又看到了初见陆渺时她那病恹恹的柔弱之态,半晌,他轻声道:“我治好的。”
    他为了能治好陆渺的病,自己去学了医术,好在孟家为了将他培养成孟志凯最好用的刀,无论是毒术还是医术都愿意让他去学。
    陆渺的疾病不少大夫束手无策,甚至都断言她活不过十六岁,为了治好陆渺,他几乎日夜不倦地学习医术,拜了无数名师,最终在陆渺十五岁时彻底治好她身上的重病。
    眼看陆渺逐渐好了起来,陆首辅夫妇也喜不自胜,但直到知道陆渺私下与他来往后,陆首辅夫妇大发雷霆,毅然决然让陆渺与他断了关系。
    陆渺是首辅千金,与他这种生来便注定在刀尖上行走的死士不是一路人。
    后来陆首辅为了彻底断了陆渺的心思,执意将她嫁给远在郑州的表哥。
    陆渺出嫁那日,他在暗中送她出嫁,却不料路上竟遇匪徒,花轿意外掉下悬崖,造成了陆渺假死的现象。
    自此,他和陆渺才能在一起。
    姜重阶苦笑一声,他对不起渺儿,让她一个千金小姐跟着他一同受苦,甚至带着遗憾去世。
    姜唯洇低垂眼睫,沉默不语。
    姜重阶转而笑了笑,又问道:“对了,洇洇,你在东宫居住的那些时日,太子殿下可有对你提什么要求?”
    姜唯洇疑惑道:“要求?”
    她想了想,亲亲算吗?但这件事不敢说,随后摇头道:“没有。”
    姜重阶皱眉,这不可能,太子会把他女儿留在身边,那定然是要找他解毒的,既是如此重要的事,殿下为何提也未提?
    甚至如今洇洇恢复记忆了,算来殿下还是他的恩人,为何也不主动上门要求解毒一事?
    况且洇洇还全程蒙在鼓中。
    姜重阶不明白太子的打算,罢了,兴许是太子殿下贵人事忙吧。
    **
    姜唯洇下午跟梅烦恼一起晒被子,今天的日头可好了,明媚的阳光将被子晒得暖烘烘的很舒服。
    小厮来回禀:“姑娘,有人指定要见您。”
    姜唯洇还以为是谢柔又来了,“让她进来,直接带到这里就好。”
    小厮领命,前去将门口的人带了过来,当脚步声在身后停下,半晌没听到谢柔的声音,姜唯洇诧异地回头。
    面前的人哪里是谢柔,而是程楚暮。
    程楚暮在见到她的那瞬间起,眼眸便亮了起来,笑道:“洇洇,我找到你了。”
    姜唯洇站在一床被子旁,扯着被子一角,好奇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
    程楚暮道:“我特地问过了孟大哥,他告诉我,你们是兄妹。”
    话说到此处,他心里愈发紧张,“听孟大哥说,你、你恢复记忆了?”
    姜唯洇笑着点头,“对哦,全部都想起来了。”
    程楚暮呼吸一滞,“那么,你也记得我了?”
    姜唯洇杏眸弯弯,“记得,你是我幼时最好的玩伴。”
    虽然只相处了一年,但那一年对她来说记忆犹新。
    程楚暮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又紧张地问:“洇洇可还记得当初是怎么唤我的?”
    姜唯洇一愣,在他期盼的目光下,轻轻喊道:“楚暮……哥哥?”
    程楚暮俊朗的面容渐渐浮起满意的笑。
    隔着一道石子路,谢斐伫立在此,清清楚楚将那声楚暮哥哥听了进去。
    梅良心觑了眼隐约散发寒气的谢斐,小声道:“殿下,咱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啊?”
    谢斐神色冷漠,慢声道:“不,正是时候。”
    若是不来,他怎能亲耳听到那小年糕是如何含羞带怯地唤出哥哥二字的。
    作者有话说:
    哪里含羞带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