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汴京诡案录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天演九局(5)
    恐惧瞬间在金九阁蔓延。
    江舟刻却只是轻轻拂过寒光阵阵的宝剑,啧啧感叹:“不都说出家的道士慈悲为怀,死鱼居然藏这么把凶器,真过分。”
    这语气宛如玩闹。
    然而金九阁里所有人,都被这气势惊吓,当场跪倒,不敢抬头。尤其是独眼壮汉,方才江舟刻瞬间爆发的恐惧感,让他不自觉回忆起一个人——血侯。
    江舟刻将剑回鞘,走到半跪着喘气的独眼汉旁边,伸手摸了摸独眼汉的头,像原谅了个犯错的孩子那样,温柔地安慰:“不怕,不怕哦,小孩子犯错是正常的,改了就好。”
    若说江舟刻没病,那才奇怪了!
    只见江舟刻走到一个穿着金九阁荷官衣衫的女子面前,伸手拦腰,将人温柔地扶了起来,又极具风度地拜了一拜:“姑娘莫惊,带我去天演九局吧。”
    “进、进入天演九局,需要至少十万贯的资材,不知公子如何交付?”荷官惊魂未定,眼前这个人,非常温柔,但瞬间就能制伏满场的高手,就让她恐惧得无法连贯说话。
    江舟刻将阴阳剑往女子手中一放,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此剑名为阴阳无极,铸剑师钟离千以陨铁锻造,可够十万贯?”
    所有人都诧异地盯着那柄剑。
    花辞镜也听说过钟离千这个名字,他是江湖上神出鬼没,极为有名的铸剑师,传说太祖当年曾以世代的荣华富贵求钟离千为军队铸剑,但钟离千却
    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湖上,钟离千铸一柄剑至少十年,每出一剑,必在江湖上演一段传奇。
    柳素鳞藏在家里的剑竟然是钟离千所铸!
    “盟主莫要以此剑开玩笑。”九爷缓缓走了出来,瞬间点破江舟刻身份:“金九阁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在场江湖人当即议论起来。
    “盟主?莫非是血侯之子!”
    “那他岂不是个疯子?”
    “武林盟竟然服他!”
    “嘘……”江舟刻朝着所有在场之人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并道:“在主人家不能喧哗,否则会被撵出去。”
    明明声音不大,却吓得所有江湖人不敢再发声。
    “刚才孩子们太吵,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江舟刻抬头,看着九爷。
    “江舟刻,你想如何?”九爷语气也阴沉下来:“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有三条路可以选。”江舟刻也没时间跟九爷浪费:“第一,把我家妹妹养的鱼还来。第二,带我去天演九局玩玩。第三,一步杀一人,金九从此灭。”
    九爷面具下发出了狞笑:“不愧是血侯之子,当今的武林盟主,带他去天演九局,这十万贯,算我头上!”
    看着九爷离去,女荷官战战兢兢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江舟刻转头看向还在发呆的花辞镜:“阿镜,发什么呆呢,走了。”
    花辞镜被这么一唤,才从混乱中回神,急忙跟了过来。
    在去天演九局的路上,小声道:“你就这么进来了
    ?不怕被剁成包子馅儿啊!”
    “我又不是鱼儿,讲究那么多,当然是光明磊落最简单。”江舟刻又变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见花辞镜不说话,于是问道:“悄悄告诉你,‘九爷’在金九阁,其实是管事的代号,每一处金九阁,都会有至少两个九爷。”
    另一个九爷,自然就在柳素鳞那里。
    “大人还有什么发现?”他饶有兴趣地隔着窗口,看柳素鳞的反应。
    柳素鳞的目光回到穆子渊身上。
    颍州金矿案消失的金子数额巨大,而金九阁还涉嫌其中。
    “看来……你们还未死心,又想扶持位皇帝出来?”柳素鳞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九爷忍不住给柳素鳞鼓掌:“大人真是厉害啊,想当年,临安柳氏可以弃柴氏而投赵氏,如今,金九阁弃当朝而投他处,有何不妥?柳大人也弃暗投明,如何?”
    “金九阁,不过是没有当权的怨气罢了。”柳素鳞并不解释当年先辈的用意,而是反问:“临安柳氏可以全身而退,你金九阁呢?”
    “柳大人破案,金九阁就会全身而退,并且送上线索。”九爷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另一头,荷官带着江舟刻与花辞镜走到了那间充满画屏的大厅。
    此时大屏风上,进行着第四场赌局的结算。
    这一场赌的是胜率。
    而结果是:输一局,赢两局,第一场三局两胜,赢。
    赌徒们分钱的同时,第四场已经开局。
    荷官示意
    二人坐到画屏后。
    但江舟刻却轻轻一笑,站在画屏前,只是一指,就推到了薄薄的画屏,一时,厅内所有人都看到了他。
    江舟刻若无其事地坐下,好似打招呼那样道:“继续,不用在意,我妹妹养的鱼借你们在这里寻欢作乐,我看着有趣,特来玩一玩。”
    大厅中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而江舟刻却丝毫不觉危险,反倒是极为享受地摆出个大爷的姿势坐下,散发着寒气的阴阳无极剑往身前一插,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表情:“继续,愣着干嘛?今天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
    看不到屏风后众人的表情,花辞镜庆幸自己戴了面具,只能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江舟刻却转头一笑,丝毫不避讳,生怕别人听不见:“阿镜,你这可就误会了,我是那种扫兴的人吗?要杀人——”
    江舟刻的身前一道白光闪过!不远处的画屏突然破开个口子,里面传来惨叫,同时血染画屏!
    画屏应声倒下。
    一个拿着筹码,身穿绸缎的人,疼得在地上打滚,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手掌在地上。他的身后,插着一柄短剑。
    江舟刻的指尖捻着枚剧毒牛毛针,全然无视对方的痛苦,反而笑容依旧,用温和的声音道:“下毒可不是好习惯,本盟主今日帮你改了,道谢就不必了。阿镜,将我的剑拿回来。”
    花辞镜咽了口水,小心地走过
    去,将短剑取了回来。
    原来阴阳无极剑是一长一短的双剑,方才地上的是长剑,而剑鞘中,还有短剑。
    女荷官面无表情地走了上来,出示第四局的结果。
    第四局:拒绝大东家邀请,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