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洒脱攻被3个偏执大佬盯上 > 第三十八章 了解
    第三十八章 了解
    张漠烟洗漱完毕, 正打算去宾馆食堂吃点什么,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
    “是我。”
    “晏清予?”张漠烟拉开门,旋即却是一愣。
    晏清予披着一头酒红色的波浪卷发, 脸上铺着厚重的夜场妆, 冷白皮肤, 娇艳红唇,胭脂色的眼影在他狭长的眼尾晕开,给他凌厉的凤目勾出风情万种的姿色。
    张漠烟的目光顺着他雌雄难辨的脸庞,微微下滑,落在他洁白的脖颈上,上面挂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红艳脖圈, 脖圈向下延伸,被晏清予雪白的面包羽绒服遮住了,引人无限遐想。
    张漠烟喉结微微一动,猛地想起,晏清予即将拍摄全组期待已久的女装戏份,而戏里,晏清予饰演的何丘女友, 是一家酒吧的售酒小姐。
    这个售酒小姐, 在剧本中,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售酒小姐。
    不知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张漠烟清了一下嗓子,脸上挂起笑意。
    “你笑什么?”晏清予一心都在琢磨着要问张漠烟的问题,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他别开眼, 错开身,大步走进门, “我的样子很好笑吗?”
    晏清予手指狠狠地抠进掌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他五年都能忍下来,可自从那晚之后,他的忍耐力在面对张漠烟的时候就变得荡然无存,即便一分一秒他也无法忍受。
    张漠烟用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费力地移开了眼。
    “哦?那像什么?”晏清予以为只是在谈一个工作上的问题,他问完也不急于听一个答案,只是背过身走到沙发边,将脱下的羽绒服和拎着的牛皮纸袋轻轻放在了沙发上。
    他只知道,他很小的时候就听晏谈明说过,婚前缺乏了解,才会婚姻如此失败,而当时他妈的回答,他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嗯,不光妆容,还有服装,你要看吗?”
    没有任何遮挡,那个红色脖圈的本来面目就这样呈现在眼前,是一个玩具听诊器,张漠烟收敛心神,视线顺着他敞开的制服领口,一路向下落在他到大腿的短裙上,眼底浸入笑意,“清予,这是你选的衣服吗?”
    张漠烟抬起头,看到晏清予正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是他躬下`身,塌下腰板,把羽绒服放到沙发上这个动作,却让系在他腰间的红色皮质腰带,更加完美地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那原本到大腿的短裙,也随着他重心前移,摩攃着大腿的皮肤轻轻向上提起,让人的视线忍不住跟着裙摆上移,落在他tun部到大腿,那条几乎诱人犯罪的弧线上。
    晏清予脸色骤然一变。他看也没看手机,直接摁断,迎上了张漠烟的目光,“你退什么?既然你喜欢,你到底还有什么顾虑?”
    他突然心里一沉,像有一口闷气卡在喉咙里,梗得难受,他看着晏清予,晏清予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突然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看着晏清予,有些艰难地道:“我希望我们再多了解一下,像朋友一样相处,如果合得来,我们再谈恋爱,好不好?”
    “不是,那个我已经不怪你了。”
    “其实,我昨天就应该跟你说清楚,我希望……”张漠烟顿了一下,他知道他的决定,多少有些自私,可隐隐约约之中,他总是无法放下他对晏清予的担心,他实在不想第三次置自己于同样的境地。
    晏清予嘴唇白得毫无血色,他冰冷的双手不住地颤唞着,内心巨大的恐慌让他无法镇定。
    晏清予动作一顿,转过身,与张漠烟灼灼的视线相撞,都是男人,他自然能明白这目光的含义,他慢慢勾起唇角,看着他,“那这样的妻子,你喜欢吗?”
    这一眼的情绪太复杂,张漠烟只觉得呼吸都堵住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晏清予,这个到哪里都会发光的男人,此时却这么消沉,脆弱和寂寥,好像彻底地失去生机。
    室外温度零下,可牛皮纸袋里的饭菜却留着烫手的温度。他把饭菜一盒一盒拿出来,被放在保温袋外的,还有一盒小到掌心就可以握住的防疤药膏。
    张漠烟就像被人重重地一击,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张漠烟心脏一颤,完全沉溺在这样一双撩人的凤目里,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我当然喜欢。”
    张漠烟眼底笑意不由扩大,“我觉得……不像售酒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牛皮纸袋和桌子摩攃发出的轻微声响。
    “不是。”
    “怎么会,很好看。”张漠烟努力收敛笑意,装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上下打量,问道:“你刚试完妆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又回到那晚之前?”晏清予听到自己牙齿都在打颤,这种失而复得,得到却又一次失去的感觉,让他完全无法承受,“为什么?你到底对我哪里不满?是因为我之前骗了你?”
    “你在说什么,这哪儿跟哪儿啊,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你别乱想。”张漠烟解释道。不知为何,他感觉晏清予的状态有点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张漠烟看着衣领下隐约可见的锁骨,眼眸顿时暗了下来。
    那个明明以前很骄傲的女人,却那么消沉地站在客厅古旧的老钟前,近乎绝望地道:“可如果了解了呢,你根本就不会和我结婚,对吧。”
    “那是你忘不了裴星泊吧。”晏清予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张漠烟就站在他眼前,却想和他隔着一层他怎么也无法穿越的屏障,而屏障另一头的他,满脑子都充斥着他妈和晏谈明争执的话语。
    过了很久,他才拖动沉重的脚步,走到桌前。
    晏清予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失去了力气,只剩一层骨架还在勉强支撑着才没有摔倒,他细长的睫毛就这么静静地垂着,遮住了他眼底那抹令人痛心的深红。
    他边说边不疾不徐地脱掉羽绒服,又从容优雅地挂在了臂弯上,分明是一件荡、妇一样的舞台服装,但晏清予只是轻轻一抬眼,就带上了几分睥睨天下的味道。
    张漠烟喉结重重地一攒,突然嗓子发干:“像是妻子为讨好出征的丈夫,穿得这么一身衣服,不过……这个妻子是女王。”
    就在这时,晏清予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张漠烟所谓的了解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其实一点都不明白,但仅剩的尊严已经让他无法继续逼问。
    张漠烟一愣,猛然惊醒,不由退后一步。
    “你一边撩我,一边冷落我,你看我为讨好你想尽办法,看我为你七上八下,吃不好睡不好,你还要去了解……你到底要了解什么?是我对你还不够好?”晏清予问完身体一僵,记忆突然不受控制地袭来,这句话,很多年前他妈也曾这么问过晏谈明。
    晏谈明长久的沉默令他恨这个理由,也让他无比恐惧张漠烟给出的同样理由,他不相信这是理由,这只是后悔了,想要离开的说辞而已。
    “不是,他们说这身衣服最适合角色,但考虑到我是晏清予,还要尊重我的意见,我没想好,你觉得呢?”
    这种难以遏制的失控,已经深深地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人如此痛苦,如此卑微,又因为卑微而更加痛苦……
    张漠烟眨了眨眼,不等他反应过来,晏清予就拉住系到脖颈的拉索,稍用力一划,雪白的羽绒服就在他面前彻底敞开了。
    晏清予眼眸瞬间闪起兴奋的光芒,他一步一步朝张漠烟走去,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领口的听诊器,就在他薄薄的制服几乎贴上张漠烟的毛衣时,他手腕轻轻一动,听诊器的胶管就崩掉了领口的扣子。
    这一顿饭他吃得很不是滋味,他身体里笼着一股沉重的阴霾,压得他透不过气,他满脑子都是晏清予离开前,回过头看他的那一眼。
    他长这么大,拒绝过的人都不知有多少,但从没哪一个人,他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就让他这样备感煎熬。
    吃过饭,张漠烟去了离宾馆最近的那家游泳会所,他喜欢游泳,喜欢水,最喜欢的就是无论什么样的痛苦和束缚,都能在无形的水里自由自在消散而去的感觉。
    但这次却好像例外了,他明明只和晏清予一起来过一次,可他竟能从这家会所的每一处,感觉到晏清予的痕迹。
    晏清予上次穿着那件诱人的浴衣,是不是就在有意靠近他了?晏清予好像真的很喜欢他,而他是不是太混蛋了?他究竟为晏清予做过什么?
    张漠烟甩了甩头,纵身一跃,冰凉的池水瞬间包裹住他。
    他将身体深深潜进水里,池水凉彻心底,冲击着他的神经,他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过去的感情经历,带给他莫大的挫败,可现在如此慎重,不知为何,他却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张漠烟奋力划动着水面,游了一个又一个来回,仿佛要把内心所有的挣扎,郁闷,痛苦都发泄出去,平静的水面被他胳膊落水“啪啪”的声响激起大一片水。
    直到他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才扒着池沿停了下来,疲惫地将脑袋趴在了冷冰冰的石壁上。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他脑袋里竟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要不就别斗争了,就随心吧。
    就算再经历一次挫败又怎么样?反正他这个人想得开,很顽强,没有什么挫折能打倒他。
    意识到这个想法,张漠烟心脏重重地一跳,全身都轻松了,就连穹顶射在水面上的斑驳光点,在他眼里都变得鲜亮起来。
    张漠烟撑住池沿,正要从水里跃出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空旷静寂的会所内异常响亮。
    他伸胳膊去够,刚按开接听键,一道异常急迫的声音,伴随着背景音救护车响亮刺耳的鸣笛,瞬间闯了进来——“张漠烟你在哪?怎么才接电话!”
    张漠烟心里猛地一咯噔,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他脊背攀爬而上,他大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拍戏出了意外,晏清予被碎酒瓶扎到腿动脉,血止不住,现在正往医院送!”
    张漠烟大脑轰地一声炸了,他双手一按,一步从泳池里窜出,可刚迈出一步,脚下一滑,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张漠烟一咬牙,用另一只手一错腕部,咔哒,他闷哼一声,汗珠瞬间模糊了双眼,但他无暇顾及,套上衣裤,朝外飞奔而去。
    叫上出租车,张漠烟直奔医院而去,路上,他满脑子都是他看过的一则新闻,一名女性被人用啤酒瓶扎破了大腿,最后没抢救过来。
    他知道他不该这么悲观,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他禁不住去想晏清予浑身是血地倒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禁不住去想晏清予临走时,看他的那一眼……
    张漠烟无力地垂下头,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手掌里,这是一场梦吧……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晏清予这么年轻,这么健康,他怎么可能有事?对,他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有事。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张漠烟拉开车门,一步三个台阶,大步冲了进去。这里是江城最好的医院,挂号区挨着急诊区,伤患很多,拥挤不堪。
    张漠烟拨开人群,直冲向急诊室,可迎接他的,只有紧闭的大门和亮得刺眼的白炽灯光。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令他眼前都变得模糊。
    “漠烟!”背后有人叫了一声。
    张漠烟转过身,不知何时,张导和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围在他身边。
    张漠烟直视着张导,眼睛红得要滴血:“晏清予怎么样了?”
    张导微微一顿,“刚、刚推进去,还不知道情况。”
    “不知道情况?!”张漠烟一把揪住张导的衣领,大声吼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设计的动作?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没有防护吗?为什么不用道具?!”
    “真的不怪我们,动作已经提前试过,力度很轻,只是一个假动作,没想到清予会摔倒。”张导还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张漠烟,他被勒得面色有些闷红,“咳咳,你先放开我。”
    “张导说的没错,我真的没使劲儿,就是轻轻一撞。”
    “我拍的时候,感觉晏老师好像走神了,这就是一个意外,你别激动。”旁边的摄像组长也补充道。
    “走神?”张漠烟动了动嘴唇,怔忪地低声重复着。
    “是,没错,你不信,我晚些把那段录像发给你。”张导忙不迭地说。
    张漠烟缓缓地松开了手,瘫软地靠在了墙上,是他的原因导致晏清予走神的?
    晏清予,会不会死?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他颤唞着去摸兜里的手机,去拨一个号码,可是他的手指却不听使唤,总是按错键。他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这才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张漠烟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大伯,您帮我一下,我朋——”
    他猛地一顿,改口道:“我男朋友出事了,现在在xx医院急诊手术室,对,xx医院……”
    他大伯是他爸的孪生哥哥,虽然现在没有从医,却身份特殊,他长这么大,怕给大伯添麻烦,还从未找大伯帮过忙,这是第一次。
    挂了电话,张漠烟焦躁地在走廊来回踱步,他想找个大夫问问情况,可是大门紧闭,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他准备揪个大夫问问情况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
    张漠烟抬眼看去,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为首的医生在人群中异常显眼,看上去专业水平出众。
    张漠烟紧盯着他,男人也看着张漠烟,在张漠烟身边停住。
    “你就是张漠烟吧?”男人的声音自带一种临危不乱的气场。
    “我是。”
    “别着急,我去看看。”说完,男人转身就往里走。
    张漠烟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
    男人步伐一顿,回过头看着张漠烟。
    男孩焦灼担心的模样毫不掩饰,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看到了还在读书时的师哥,他心中微动,“放心吧。”他轻轻拍了一下张漠烟的手,大步朝里走去。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张漠烟从未觉得时间可以过得如此难熬,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期待着手术室的门在他眼前打开,可同时,他也害怕这扇门在他眼前打开。
    这份无可抑制的恐慌、究不清对谁的愤怒,伴随着巨大的良心折磨,让他恨不能里面躺着的是他。
    没有什么能抚平他沉痛的心情,唯有晏清予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毫发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就算是晏清予咄咄逼人的话语,傲慢的眼神,霸道的一举一动,他现在也觉得亲切极了。
    张漠烟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灼热的眼眶禁不住滚下了一滴眼泪,洇湿了他毛衣的袖口。
    窗外天色黑了下去,手术室大门突然打开,男人率先走了出来。
    张漠烟猛地抬起脸,薄薄月光映衬着他苍白的面色,那一双漆黑瞳眸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紧盯着男人,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我做了小腿动脉的修复手术,幸好他伤的不是主动脉,已经没事了。”男人抿紧嘴唇,笃定地点了点头。
    张漠烟眼眶一热,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他迅速低下头,抬起胳膊,想去撇掉脸上的潮湿,手腕却突然传来钻心的阵痛,他这才想起他受伤的手。
    “不好意思,这么大人了,有点丢脸。”张漠烟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无比认真地对男人道:“谢谢。”
    男人温和地笑了:“你受伤了。”
    “没事,我等清予出来再说。”
    “他出来还要一会儿。”男人脸上笑容依旧,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却栖息着不容商榷的光:“你耽误了会有后遗症。”
    张漠烟眼底划过一抹讶然。
    “跟我来吧,他出来还有段时间,我保证他出来你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张漠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这人好像看出了他和晏清予的关系,这个男的是谁?和他大伯又是什么关系?
    张漠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他大伯一直没有结婚,他也曾怀疑过,但毕竟事关大伯隐私,大伯不提,他也不应该主动问。
    拍过片,伤势并无大碍,但腕处整片红肿还是看得有些渗人。
    俩人坐在诊室里,男人一边给张漠烟缠绷带一边闲聊似的道:“你刚说你朋友是拍戏不小心摔倒的?”
    张漠烟低低地“嗯”了一声,他一抬眸,正撞见男人眸底晦暗不明的情绪,他些微一怔:“有什么不对吗?”
    男人对上他的视线,看了他两秒,“凭我多年从业经验,如果不是外力作用,很难造成这样的伤势。”
    张漠烟睁圆着眼睛,用了好几分钟才完全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他不记得他是怎么走出诊室,怎么来到急救室的,这一路他脑子里都是男人最后跟他说的那些话。
    “伤及腿动脉,伤口很深,不像是不小心摔倒导致的。”
    “漠烟,你朋友有没有抑郁症?”
    晏清予没有抑郁症,他可以确定,难道是一时的抑郁情绪让晏清予失控,伤害了自己?
    晏清予是这样的人吗?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立刻出现了晏清予面对工作、生活时浑身充满自信的模样。
    不仅如此,晏清予和管惊阑针锋相对时,俨然就像个捍卫自己领土的霸主,他都能让柯怀这样无所不尽其极的人露出胆怯的模样。一个从头到脚都这么强势的人,会因为抑郁自伤?!
    张漠烟重重地攒起眉,他不相信。
    他给张导拨了个电话,让张导把录像发来一份。
    很快,他邮箱叮地响了一声。
    张漠烟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视频。
    正如张导所说,小严撞上的那一刻,晏清予失神了。
    后面就是晏清予摔倒。而倒下的角度,正好挡住了摄像头。这之后,只能听到喧嚣声四起,感觉到场面异常混乱,至于画面却没有了。
    这个视频虽然看不到跌倒以后的场面,却能看出晏清予摔倒是因为他,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晏清予还好好地活着。
    至于其他的,他还有的是时间可以和晏清予沟通。想明白这一点,张漠烟来到病房时,心态已经放松了一半。
    晏清予还没从麻药中醒过来,静悄悄地像个睡美人一样躺在病床上。
    张漠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病床边,他目光描摹似的掠过晏清予锋利的眉骨,高耸的鼻梁,来到他轻抿着略显淡漠的薄唇,即便现在是昏睡状态,晏清予仍给人不屈和高傲的感觉。
    只是这不屈和高傲,因他苍白的面色,干裂得脱皮的嘴唇,明显瘦了一圈的下颏,让他看上去脆弱了许多。和那个清醒时,会霸道强势地压过来,用这瓣漂亮的嘴唇用力堵住他的男人,几乎无法在他眼里重合。
    张漠烟不禁眼眶酸涩,心脏的闷痛让他微微弯下了腰,他忍不住伸手探到薄被下,拉住了晏清予的手腕,将掌心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微热的体温透过掌心传了过来,张漠烟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莫名踏实下来。
    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影影绰绰地照在窗台一盆黄色的长寿上,虽然是极其普通的小,却生机勃勃。
    晏清予睫毛颤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天板,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的气味。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脑海,混乱的场面,惊慌的叫声,流得到处都是血……
    晏清予费力地挪动视线,突然睁大了眼睛,他喉咙动了动,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难掩的欣喜:“漠烟?”
    “是我。”张漠烟笑了笑,轻声说:“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倒几个字被晏清予硬生生吞了回去,他猛然看到了张漠烟手腕缠着的白色绷带,他面色一变,“你手怎么了?”
    不等张漠烟回答,晏清予艰难地从被子里探出胳膊,就要去够张漠烟缠满绷带的手,但他失血过多,胳膊使不上力气,张漠烟略一犹豫,把自己的手朝晏清予靠了过去,“我摔了一个跟头。”
    “骨折了吗?”晏清予的手指顺势扒住了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顺着绷带摸到虎口,一双眼睛担心地盯着他。
    “有点错位,”张漠烟视线跟着掠过俩人相碰的地方,指腹摩攃过皮肤,带来一点温热,他略一停顿,没有移开手,“但还好,我没有骨折。”
    晏清予吁出一口气,又皱起了眉,“怎么会摔跟头?”
    “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一慌,就摔了。”张漠烟仰起脸笑了笑,说起来轻描淡写。
    晏清予却愣住了,“你是紧张我?”
    “当然。”
    “你很在意我?”
    “是啊。”
    晏清予眼里闪烁起兴奋的光芒,他一把抓住张漠烟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苍白的薄唇又翘起了一道灵动好看的弧线,“那咱们是和好了吗?”
    张漠烟看着他的笑容,忍住了点头的冲动。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晏清予的掌心带着令他心头颤动的热度,他没有挣脱,转移了话题,“清予,该你回答我了,你怎么会伤这么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