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 > 第九十三章 真相
    第九十三章 真相
    四周突然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在耳边一点一点的聚拢,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摩肩接踵的嘈杂人声,小二的吆喝声,以及……
    “公子?”
    “公子?”
    沈执清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是客栈的走廊,热闹嘈杂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而此时他被人抵在身后的房间的墙壁上,一侧昏黄的灯拢在脸上,显得此处静谧而又暧/昧。
    不知道是不是周遭的环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沈执清这一刻有那么一点的不真实,仿佛尚在梦中,梦里的一切都像是陇上了一层云雾让人看的不甚清楚。
    好在客栈内的热闹人人实在是难以忽视,以至于沈执清不得不朝着一侧看了过去,这一眼就看见身侧站了一个穿着小二打扮的人。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不等沈执清开口,小二倒先是长舒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撞鬼了呢。”
    嵇宴轻笑了一声,“这可不归我管。”
    “你我相处三年。”嵇君策的脚步停在雍玦的面前,“就算是当初年轻气盛,朕也从不会忘记你的这双眼睛。”
    “好了,开心点。”嵇宴走上前捏了捏沈执清有些不高兴的脸,“这东西看一送一,我们不亏。”
    那笑意之中染着些许的揶揄,就像是做错了事情被抓包了似的。
    沈执清的脸难得有些热,他轻咳了一声,好说歹说将小二给轰走了之后,方才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情况的情况下,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嵇君策第一次遇见雍玦的时候,离沈执清及第,离两个人反目至少隔了数年之久……
    “在燕国,嵇君策与雍玦的结局我们并没有看到。”嵇宴的声音一顿,他靠近一旁的屋子,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或许,这一次,是过去的回溯,也是所有事情的因果终结。”
    雍玦嗤笑了一声,“嵇君策,你别忘了,当初帮你夺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沈执清:“你还笑?”
    客栈内的茶杯碎了一地,嵇君策赤脚踩在地面上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屋子里的人,“阿玦,这次你还要一走了之吗?”
    嵇宴:“……………………”
    沈执清回忆了一番,“他说在那之后两个人发生过一次争吵。”
    那是一双带着掠夺以及有野心的眼睛,望着他的时候虽然带着一股子笑,但那笑却未到达眼底而是疏离而又冷漠的。
    小二举着手中的灯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公子不是……来抓奸的吗?”
    走廊依旧没什么光亮,嵇宴整个人站在阴影里像是拢了一身孤寂,沈执清皱紧了眉头走向了人,离的近了,他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沈执清头疼。
    沈执清被光亮晃得有些眼疼,他眯起了一双眼,脑子有一瞬间的不清楚。
    嵇宴:“想来,不会远了。”
    *
    嵇宴说的不错,那夜之后第二天,两个人就吵了一架。
    沈执清拧紧了眉头再次开口,“嵇君策第一次遇见雍玦的时候应该是在小时候,在皇宫,而这里,应该是两人的重逢。”
    “看来,狗还是认主的。”雍玦笑了一声转过身来勾住了嵇君策脖子上带着的项圈,将人拉近,“可一个养不熟的狗,主人要做的就是将狗一脚踹开。”
    在雍玦的声音里,嵇君策被推的一个踉跄撞到了身后的放着瓶的小桌上,赤着的脚被地上的瓷片划破,嵇君策微微蹙了眉宇,“阿玦,燕国灭国是大势所趋,朕可以补偿你……”
    那三年,嵇君策虽然知道雍玦的野心,但却还是选择信任,哪怕……对方只是把他当成一枚棋子。
    沈执清扯了扯嘴角,“是不亏,但是这时间也忒早了点。”
    “补偿?”雍玦伸手捏住嵇君策的下颚,“好啊,你现在就宣布退位,把皇位让给我。”
    沈执清:“那你就不会控制一下时间?”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那个雪夜救了他。
    “要你何用?”沈执清现在脸色臭的要死,尤其是再加上现实当中气的,此时对待嵇宴压根没有什么好脸色。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嵇君策的头偏到了一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该死的东西不把他们送到正地就算了,还楞是给他们来了一个书接上文,而上一次两个人回到现实之前,在这里纠缠了好一会。
    可是……回忆起来,嵇君策为什么像是第一次见到雍玦一样?
    嵇宴抽回手,“你可还记得现实里小二说过一句话。”
    抓什么?
    小二没等沈执清回答就将手里的灯对着另外一个人照了照,“这……难不成就是那位负心汉?”
    雍玦:“混账东西。”
    沈执清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宇。
    嵇宴:“这馊主意又不是我出的。”
    可到最后换来的却是燕国的灭亡之祸。
    “阿玦这是你教朕的。”嵇君策直起腰,“想要什么,就夺到自己手里。”
    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来讲,小二的确是撞鬼了。
    嵇君策:“除了这个。”
    “一曲惊鸿舞是嵇君策与雍玦的第一次相遇……等等不对。”
    屋内雍玦立在原地面上未有丝毫惧色,反倒是染了一层笑意,“没想到这么快,陛下就认出了我。”
    嵇君策:“你后悔了吗?”
    雍玦收紧了捏着嵇君策的下颚,“你在挑衅我?”
    嵇君策却是笑了一声:“我认真的。”
    雍玦的目光落在嵇君策的身上,像是真的要判断一番嵇君策口中说的真心到底有几分。他盯着看了半晌,最后将人拉到跟前,“阿策,你刚说要补偿我。”
    嵇君策:“是。”
    雍玦:“什么补偿都可以?”
    嵇君策:“除了皇位,什么都依你。”
    雍玦伸手将嵇君策身上本就披的松松垮垮的衣襟扯掉,“那就让我好好陪陛下玩一玩……”
    屋外沈执清啧了嘴,刚要凑到跟前再看,眼前却是被一双手给挡了个严实。
    “嵇宴。”沈执清直起腰将嵇宴的手给扒开。
    嵇宴手指勾住沈执清的腰带将人带到怀里,“别人的闺房之乐你也看?”
    沈执清趴在嵇宴身上笑了一声,“怎么?摄政王吃醋了?”
    嵇宴:“孤怕你长针眼。”
    沈执清嗤了一声,“我这是害怕错过重要信息……”
    “小骗子。“嵇宴捏着沈执清的下颚俯身在对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沈执清勾起嵇宴的下颚回吻了一下,“摄政王这长相万里挑一,我才看不上别人。”
    “是吗?”嵇宴回忆了一番,“孤怎么记得某人在许多年前说孤长得什么来着?你说……”
    可闭嘴吧……
    他可不想回忆他以前那些破糟心的事情。
    沈执清一把捂住了嵇宴的嘴,拉着人侧身躲在了一旁。
    就在两个人躲在一侧暗处时,那扇紧闭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来,而走出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雍玦。
    这么快就出来了?
    是嵇君策不行还是雍玦不行?
    沈执清刚要伸手扒着那窗户再看一眼,嵇宴就已经抢先一步。
    沈执清:“小气。”
    嵇宴:“嵇君策还在屋里。”
    沈执清刚想要再去看一眼,垂落在身侧的手就被嵇宴拽住了,他拉着沈执清的手就往下走,以至于沈执清一眼也没看见屋子里的情况。
    按照店小二的描述,嵇君策没有出来过,所以雍玦就成了关键。
    两个人一路跟随雍玦出去,就看见对方在出了酒楼之后就一路往燕宫的方向而去,而雍玦的目的地不是别处,竟然就是燕宫内那一处早就废弃的祈年台,而他们在祈年台看见了那一身白衣的方瑜雪。
    燕国国师方瑜雪会一些旁门左道,依照上次在莲巷那神出鬼没的劲,两个人都没敢跟太近,而是远远的看着。
    沈执清站的有些无聊,伸手捅了捅身侧的嵇宴,“上次方瑜雪的话是什么意思?这雍玦当真就是燕国当年遗留下来的那位太子?”
    嵇宴:“看样子是。”
    “那我就不懂了。”沈执清抱着手臂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雍玦现在差不多已经半死不活,现如今这燕国就算是重立新皇燕国皇室也早已经不在,这皇帝谁当?”
    嵇宴垂眸,“那说不定方瑜雪也想过把黄帝瘾呢?”
    沈执清扯了扯嘴角,“就他那样,当个妖道还差不多,当皇帝?怕不是要拉着一堆人跟着疯。”
    嵇宴轻笑了一声,“他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难道不是拉着人一起疯?”
    沈执清:“有道理。”
    因离的有些远,两个人瞧了半晌没瞧出个所以然,但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叙旧,直到临走时,方瑜雪才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雍玦。
    “什么鬼东西。”沈执清小声嘀咕了一声。
    嵇宴:“极乐丹?”
    沈执清掀了眼皮子看向嵇宴:“你知道?”
    嵇宴嗯了一声,拉着人往外走,“传说这极乐丹服用者可纵想安乐。”
    沈执清:“吃了能升仙不成?”
    嵇宴:“对于服用者来说幻梦一场也不失为是一件快乐事。”
    “你的意思是说,雍玦给嵇君策吃了这丹药,所以,嵇君策才会对雍玦死心塌地。”沈执清沉思了片刻,“这东西药效多久?”
    嵇宴:“一世。”
    沈执清:“可后来你我同在朝堂为官,南梁帝所作所为都并没有不妥,不像是吃了药的样子。”
    废弃的燕宫之外,嵇宴的目光从策马离开的雍玦身上移开,“倘若有人把现实当梦呢?”
    浮生过,大梦一场,诸事尽散,只剩欢愉。
    沈执清以为南梁帝不理朝政醉心享乐是因南梁无战事之争,所以惫懒,而今想来,原因竟是如此。
    “这极乐丹你……”沈执清的尚未说完,两个人一脚踏出眼前竟是转换了天地,眼前颓败的燕宫一点一点的碎裂,就连地面都晃动了起来。
    嵇宴一把抓住沈执清的手,“抓紧我。”
    沈执清向嵇宴身侧走了一步,待两个人稳住身形的那刻,周遭褪去的景色已经换了个模样,取而代之是繁似锦的华贵宫室,倒是让人有些熟悉。
    沈执清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这是……?”
    “南梁皇宫的御书房。”嵇宴说。
    他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人来了。”沈执清一把抓住嵇宴两个人向后退到了暗处,刚藏住身形,南梁帝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大太监张全快走了两步冲着人拱手一拜,“陛下,摄政王求见。”
    南梁帝稍稍顿住脚步,伸手揉了揉眉宇,“他怎么来了?”
    张全赶忙道:“摄政王说他来送一个东西。”
    “东西?”南梁帝不喜这位摄政王已久,此时停到张全的话,心中更是闹心,他不耐烦的冲着人挥了挥手,拂袖坐到了高坐上,“什么东西非要亲自来送?你去拿来让人回去吧。”
    张全不敢抬眼,“陛下这恐怕不行……”
    南梁帝:“为什么不行?”
    张全硬着头皮开口,“摄政王说他要亲自将东西呈给陛下,否则今夜他就不走了。”
    这个瘟神……
    怕不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南梁帝揉了揉眉宇,冲着张全挥袖,“让他进来。”
    张全出去没多久,一道身影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门外的阳光正盛,光色拢在对方黑色的衣袍上,金色的绣金纹饰随着走动而泛着盈盈光色,映衬着那张脸如霜雪,清冷矜贵。
    躲在暗处的沈执清在看见那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的人时,脚步下意识的走上前一步。
    这是三年前的嵇宴……
    垂落在身侧微微颤唞的手被身后的人给握住,温凉而又干燥的触感让沈执清低头看了一眼。
    “陛下。”随着书房的内的人开口,沈执清方才将眸子移开重新落在那人身上。
    南梁帝拂袖靠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听说摄政王非要亲自送给朕一物,是什么东西?”
    嵇宴的目光扫向屋内站着的其他人,“此物只能给陛下一人看。”
    什么东西,如此神秘?
    南梁帝知道自己拗不过眼前的人,抬袖将御书房的人全部赶了出去,方才有些不悦的出声,“现在摄政王可能将东西呈上来了?”
    嵇宴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走上前,放在了南梁帝的案头,“就是此物。”
    “这是?”沈执清呼吸一窒,“极乐丹?”
    那日在燕宫之中方瑜雪给雍玦的极乐丹为什么会在嵇宴的手里?
    南梁帝的手伸出,“这是什么?”
    立在高台之下的嵇宴将抽回的手背在身后,“这是极乐丹的解药。”
    “极乐丹的解药?”南梁帝将这个名字放在口中咀嚼了一番,“摄政王这是何意?”
    “陛下,黄粱一梦该醒了。”屋内的光色笼罩之下嵇宴的面色透着一股子沉冷,就连吐出的声音都像是春日的冷雨,声声惊心。
    “什么黄粱一梦?”南梁帝皱紧了眉头,拍桌而起,“嵇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浮生过,大梦一场,诸事尽散,只剩欢愉。”嵇宴笑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就丝毫没有察觉吗?”
    南梁帝撑着手臂站起身,“你是说,朕吃了这极乐丹?”
    嵇宴:“正是。”
    嵇宴:“君后雍玦有不轨之心,他于早年间逼陛下吃下此物,让陛下将自己沉溺在虚梦之中。陛下只要服下解药,一些封存的记忆陛下就会重新想起来。”
    南梁帝摩挲着手里的瓷瓶低呵出声,“放肆!摄政王是在污蔑君后吗?”
    嵇宴听着高台之上的低呵摩挲着手指,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药已送到,陛下吃与不吃与孤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若陛下死了,孤反倒是解脱了。”
    南梁帝气的脸都绿了,他正准备再说什么那站在御书房内的人就已经拂袖离开了。
    立在暗处的沈执清看着嵇宴离开的背影,抱着手臂品评了一番刚刚对方的行为,“啧,这么看来,你之前对我的态度竟然还算好。”
    嵇宴伸手捏住沈执清的脸将人拨了过来,“说说看,孤什么时候对你不好?”
    沈执清伸嘴就咬,“你现在就欺负我。”
    嵇宴抽回手,气笑了。
    沈执清懒得理他,探头朝着南梁帝看了过去,“欸,南梁帝多疑,你说这解药南梁帝吃了吗?”
    嵇宴牵着人就走,“你猜。”
    沈执清:“你看着我很傻?”
    嵇宴笑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表情?”沈执清走到一侧的窗户跟前,将手探出去试了一下窗外的温度。
    窗外的冷意让指尖发寒,沈执清抽回手,“如果我猜的不错的情况下,这应该是三年前,大寒之前,君后雍玦不知因何原因惹怒了南梁帝,被罚去了行宫宗庙内思过。”
    沈执清偏头看嵇宴:“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吧。”
    嵇宴:“是。”
    那时候他尚不知中间有这么一出,他还纳闷为什么一惯受宠的君后会被罚,现如今想来,竟是一切自有因果。如果这个时候南梁帝已经醒了过来,那么大寒那日……
    沈执清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嵇宴的手臂,“所以那天……”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景象再次褪去,等到周遭的景象变化完,沈执清就发现他站在一条长街之上,身侧就是他的相府的府邸,而他就站在相府之外,头顶星月为幕,大雪纷扬而下。
    沈执清将手从衣袖中伸出,从空中坠落而下的雪便晃悠悠的落在他的掌心之中,“这是……大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