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家养的妾是朵黑心莲 > 第九十二章 对峙
    第九十二章 对峙
    三年前,摄政王嵇宴权倾朝野,连南梁帝都要看三分脸色的主。
    自杀?
    怎么可能?
    北穆王嵇幽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下来,“宴儿!你在胡说什么?!”
    大厅内鸦雀无声,嵇宴没有去管嵇幽在身后如何嚷嚷,他只是将目光落在沈执清身上。屋内的烛光跳动着,光影散落在着了一身白衣的沈执清的身上,映着那张脸,惨白的不似活人。
    嵇宴拧紧了眉头,“沈执清,说话。”
    他要沈执清亲口给他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到底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无话可说,沈执清立在原地却是一语未发。
    倒是嵇幽将手附在身后冷哼了一声,“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他就知道,依照嵇宴的性子,又怎么会……
    嵇宴根本就没给沈执清反驳的机会,在对方的话吐出的那一刻,他就伸手扣住了对方的腰,另一手捞过沈执清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随他去吧。”
    木黎转过身来,“王爷?”
    嵇幽:“反了天了!”
    嵇宴却是抽回目光,一把抓住了沈执清垂落在身侧的手,“你跟我出来。”
    世间事情之奇,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人能够死而复生,他好不容易将嵇宴给盼了回来,不能再让人出事了。
    嵇幽盯着地上的血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去把大夫叫过去。”
    等两个人都走了,站在大厅内的嵇幽脸色黑的难看。
    嵇幽抬手吩咐出声,“你去盯着,别让人出了什么事。”
    *
    嵇宴将人抱到风雪院,一路上王府内的下人按照规矩想要上前与人行礼,可在对上嵇宴那张难看至极的表情后,生怕一句话不对触怒了对方,只敢让自己跪的远一些。
    “回来。”
    站在屋外的木黎抱着剑跑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血和染血的长剑,“王爷,这……”
    嵇幽抬手揉了揉眉宇,“等会。”
    “我不出去。”沈执清听着耳朵里嵇宴冷凝的嗓音,喉间滚动,脚像个桩子似的停在原地一步也没迈出去。
    自杀两个词还没在心底吐出,一道染着冷色的眼神突然落在了身上。如果眼神能杀死一个人的话,嵇幽觉得自己现在恐怕被他这个宝贝儿儿子弄死好几回了。
    他帮他报仇,给他撑腰,这个混账东西却是将人抱走了!
    木黎:“王爷,那要不要属下去将人杀了?”
    “……你放我下来!”沈执清揪着嵇宴的衣服领子,一抬头却是看见了嵇宴那张分外冷凝的脸,像是山巅之上的雪,冷的吓人。
    嵇幽走上前一步,“宴儿……”
    沈执清的手松了几分,最后抿着唇一句话没说由着对方抱着他走出了房门。
    木黎:“是。”
    等人走了,一群下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你们看这血,公子好像……受伤了?”
    “那要不要去寻个大夫……”
    众人纷纷装鹌鹑似的不敢动。
    ‘咳咳’一声低咳声突然在一旁响起,大家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瞧见一个拢着衣裘的公子被人搀着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这是谁的血?”
    众人见到来人纷纷跪地行礼,“回世子爷的话,是今日来府里的那位公子的。”
    此人正是西河玉京现在的世子爷嵇梧,他掩唇轻咳了几声,“怎么回事?”
    为首的婢女冲着人躬身一礼回话道:“许是刚刚公子与王爷在大厅内争执……”
    嵇梧朝着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看见远处木黎领着大夫走上前来,他快走了两步将人叫住,“木黎。”
    木黎抱着剑冲着人拱手一拜,“见过世子爷。”
    嵇梧朝着朱墙掩映的风雪院内看了一眼,“二……那位公子可伤的重?”
    木黎:“夺剑之时许是伤了手。”
    地上的血看那样子是撒了一路,嵇梧的眼睛从上面扫过,有些不放心,“我随你们一块进去。”
    木黎略微沉吟了片刻,没有阻拦,“世子爷请。”
    面前的这座风雪院被烧过一回,后来王府找人翻修了一番,里面的景与之前基本一致,只不过以前的老物件都没了,很多东西都是后来才添置进去的。
    嵇梧刚将院门推开,一脚迈进去,不远处的屋门就传出一声被踹开的声音。
    声音之大,几个人感觉这院子都仿佛被震得晃了晃。
    嵇梧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记忆中,他这个弟弟做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平时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在对方的眼中也不过淡淡的一撇,而今怎么……
    嵇梧抬手一指,“他怀里抱着的是谁?”
    木黎垂眸冲着人回答出声,“南梁丞相。”
    嵇梧:“谁?”
    木黎:“沈执清。”
    如果他记得不错,南梁丞相沈执清就是……
    嵇梧眉头一皱,赶忙迈步进院。
    *
    嵇宴将门踹开,抱着沈执清进屋,就将人丢在了屋内的大床上。
    沈执清撑着手臂起身,牵动着胸口的伤口让他的动作稍稍一顿,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面前就有一道阴影压了下来。
    嵇宴攥住沈执清的手腕将人抵在床榻之上,那握着的力道太重,沈执清感觉自己手腕像是要断了,他拧紧眉宇单手扣住了嵇宴的手臂将人丢在了床榻上。
    沈执清旋身而起,落在了床榻外的台阶上,“你冷静冷静,我一会再来……”
    沈执清抽回目光迈步离开,耳畔却是突然风声而过,沈执清不得不侧身避让。衣袖翻飞似蝶,腰被一双手给扣住,沈执清眉眼眯起,伸手朝着人横批了过去。
    嵇宴的手却是将人截断,“沈执清!”
    沈执清:“松手。”
    “不松。”
    嵇宴握住沈执清的手腕将人拉到跟前,“我要一个解释。”
    “正如你所见,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沈执清低咒了一声,将人一把推到了窗户旁的桌案上,桌子上原本放着的瓶劈里啪啦的摔了一地。
    沈执清朝着地上看了一眼,低咒了一声将人松开,嵇宴却是趁此时机揽着沈执清的腰将人抱坐到桌案上。
    嵇宴双手撑在沈执清的身侧,将人禁锢在方寸间,语调之中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冷意,“沈执清,孤耗尽心思救了你,当不知你来这西河玉京竟是报着这样的心思。”
    沈执清望着嵇宴凶红的眼睛,别开脸,“你不该救我。”
    “你看着我。”嵇宴却是捏着沈执清的下巴将人拨了回来,“沈执清,你告诉孤,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窗外有风从外面吹动而进,沈执清长睫颤动,垂落下的目光望进了嵇宴的眸子,他刚要出声,嵇宴便扣着沈执清的腰,吻上了那唇。
    这一刻,嵇宴不想听到那所谓的为什么了,不管沈执清怎么选,他都不会让人死,永远不会。
    嵇宴的吻比任何时候都显得粗暴,像是要将面前的人吃拆入骨,沈执清的身子被抵靠在身后半开的窗棂上,攥紧了按在桌子上的手指。
    嵇梧:“二弟你在里面吗?我带了大夫……”
    沈执清的眼眸之中划过一丝清明:“有人来了。”
    嵇宴勾着沈执清的下颚,“专心点。”
    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嵇梧的声音再次响起,“二……”
    ‘咣当’一声,瓷瓶就摔碎在嵇梧的脚边,要不是嵇梧脚抽的快,这瓶子就得摔倒他的身上,嵇梧被身后走来的木黎一把扶住,吐出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子爷您没事吧。”
    “咳咳……”嵇梧抬手挥了挥,“没事。”
    木黎:“世子爷要不,我们还是在外面等会吧。”
    嵇梧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不得不将脚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沈执清却不想跟人胡闹了,他将人推开,出声道:“嵇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
    嵇宴伸手将人从桌子上打横抱起,往屋子里走,“你不必说了,孤不想听。”
    沈执清盯着嵇宴的紧绷的脸,到底还是开了口,“一年前,你尚未入府之时,我便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嵇宴收紧了攥住对方的手,话几乎是从口中逼出,“沈执清!”
    “嵇宴。”沈执清扶在嵇宴的肩头,在对方的耳边低语出声,“南梁一步一步的落得如今这个地步,是我之过,我曾说你是这南梁的佞臣,可到头来,我却做了这个恶人。”
    嵇宴将人重新丢在床榻上,俯身逼近,“沈执清,孤说过,你不是神,现如今所有的一切,本不应你来担!”
    “是啊,不该担。”沈执清迎上了嵇宴的眉眼,“所以,嵇宴你告诉我,三年前,你为什么那么选?”
    嵇宴拧紧了眉头松开了沈执清的手。
    “嵇宴,你不让我死,那你当初又为什么会选择自杀?”沈执清一把将转过身的人给给拽到跟前,“那日流云台之中本不是必死之局,你我斗了那么多年,你大可挥开那长剑,像往常那样把我轰出你的流云台,可为什么大寒那日你却选了那样的结局?嵇宴,你告诉我,为什么?”
    心中酸楚在那一刻蔓延,沈执清深吸了一口气,问出声,“你是为了南梁?”
    嵇宴:“不是。”
    沈执清盯着嵇宴的眉眼看了半晌,眼眶发了红,他仰头笑了一声,吐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哑,“所以,你是因为我。”
    “你算计孤。”
    嵇宴这会儿再没回过味来,这摄政王就白当了这么几年。沈执清竟是以身入局,故意逼嵇幽出剑杀他,就为了逼他亲口承认?
    沈执清揪着对方的衣领子将人拉近,“嵇宴,明明,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
    “沈执清,那你呢?”嵇宴望进了沈执清的眉眼之中,“大寒那日,你又为何会闯宫,落下那一身病痛!”
    两厢争执谁也没有让,就在整个屋内都陷入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时,沈执清沉着一双眉眼出了声,“既然如此,那不如眼见为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