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头铁小子
“哥哥！”
在见到眼前情况后，桐羲面色惨白，呼吸急促：“魔将婪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
“……”牧野离直勾勾地望着站在魔族身后的白衣女子，“仙姑，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看见了，这个长着龙角的魔族和她的姿态十分亲昵，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无论是处于哪方面，这都不是好征兆。
女子站在水晶棺前，背对着他们，听见声音之后才缓缓转身，依旧是那张没有任何波澜的黑眸，漫不经心道：“比预料中的要省事，就提前一步来和你们会合了。”
“至于这家伙……不要在意，就当是一只大型壁虎就好了。”
被称作壁虎也不生气，魔族垂下了他华丽的头颅，头饰叮咚作响，环着她的腰肢蹭了蹭：“好过分呐主人，居然把人家喊做壁虎～”
“我可不是什么壁虎，我是龙啊，很凶的那种！”
牧野离：“……”该死！这是哪来的壁虎！仙姑怎么不揍他！？明明连他都没有这样和仙姑撒娇过！
“他是魔族！！”少年的怒喊显得格外尖锐和突兀，他死死地盯着婪，发红的眼眶是滔天的恨意和愤怒，胸膛剧烈起伏着，“是杀了我坞城无数民众……害得哥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不杀了他！！”
“真吵啊。”婪晃了晃脑袋，竖瞳微眯，唇角含着的微笑恶意满满，“能杀了他吗？主人你也很讨厌小孩的吧？我替您杀了他吧。”
“都给我闭嘴。”檀夕冷冰冰地瞪过去，打掉身上摸过来的手，“把你的手拿开，不然它们等会儿就不会再待在原本的位置了。”
虽然被骂，但魔族的神情却显得格外满足，听话地放开了手，踱步至那两个依旧满脸戒备的人族身旁。他锐利的眸子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他们，特别是……这个深色皮肤，身上有着主人标记的男人——
牧野离知道他在看自己，那阴恻恻的眼神仿佛被毒蛇猛兽盯上那般让人汗毛竖起。他对上视线，对方那丝毫不遮掩的恶意铺天盖地袭来。
“……”
“真可怜啊。”那魔族突然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婪……！”桐羲咬牙切齿喊道，“你们……你们究竟要对我哥哥做什么！？”
他自动把檀夕和这个魔族划分到一起了，顺带看向牧野离的眼神都带有敌意。
“做什么……？”魔族略微思索了几秒，“当然是来取走太始神石的——躺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美梦，是时候该醒了吧。”
“好歹也是蓝旌家家主，他想知道真相，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呵呵呵，真是有趣呢，宁愿把自己变成只会睡觉的死人也不愿意接受那样的事实——”
“……你什么意思？”
“呵呵。”魔族回头似笑非笑地扫了少年一眼，诡谲而又残忍，“天真的小少爷，你不会真的以为，金珑阁能够在无涯坞城发展成如今的规模……作为坞城的主人会一点都不知情吧？”
“复活魔神苍靈君是吾等魔族之夙愿，而刚巧，这位蓝旌家主似乎也有想要复活的人呐～”
…
檀夕没管那几人在干什么，她在专心把躺在水晶棺里的那个男人弄醒，并且趁机把神石从他胸口里抠出来——做法听起来很粗暴，但实际上也确实粗暴。
没费太大的力气，她撬开水晶棺，伸手拂上男人的胸口。微弱的电流感从指尖传达开来，檀夕久违地嗅到了海水的气味……清凉的、冲击性的，像是每一束浪击打在礁石上碰撞出的翻白水浪，那是属于蓝旌梧黎这个男人的气味。
镶嵌在心口的宝石开始出现松动，棺中男人的眉头也在此刻蹙起。
咔哒一声，神石脱落，檀夕取下神石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就圈住了她的手腕。
“慕琼……”
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如清晨紫罗兰一般淡雅清澈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长久的沉眠让他眉宇间染上病气，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看起来似乎要哭出来。
慕琼的确是她的马甲之一，但檀夕可没打算要叙旧，试图抽回手:“放手。”
“——”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直接从棺中坐起来，一把抱住了她。
“慕琼、苍靈、还是现在这个——”他的声音是极致的痛苦和压抑，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泡在寒冰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檀夕:“……”
要暴露了吗？开了二十几个马甲去撩男人的事情要暴露了吗？
不可能，只要她死不承认还有人能逼她承认不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推开了他，以完全陌生的态度的语气划分界线，“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请不要将我认成其他的人。”
男人怔怔的:“……”
“蓝旌家主，我是收到了你的传令才来到这里的。坞城地下城的脏东西我已经替你清扫干净，而现在你已经醒了，可以继续作为蓝旌家主继续统领坞城。而雇佣我的价格很贵，报酬需要一颗太始神石——没问题吧？”
女子大言不惭地说着，手里的石头散发着极耀眼的光芒，看得人几乎失神。
“……”
桐羲在一旁急得都要跳起来:“哥哥！！那可是太始神石！是我们的——”可无论他怎么呐喊，那刚醒来的男人却像丢了魂一样面色惨白，目光失焦。
虽然这过程稍微有些离奇，但结果还算顺利。至少太始神石已经弄到手，檀夕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她将石头塞进背包，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向牧野离，朝他勾了勾手:“可以了，我们走吧。”
“……”牧野离瞄了眼那边的兄弟俩和这个笑得意味深长的魔族，总觉得……现在这个情况，真的能够平安无事地离开吗？
“主人。”
高大的魔族挡在了他们面前，优雅而从容的微笑。
叮铃，叮铃。
美丽的宝石之间碰撞出愉悦的乐章。
妖冶的异色瞳在暗芒中绽放。
贪婪的恶龙于身后血色的余晖中弯腰，尖锐的利齿隐藏在红唇上扬的弧度中。精致的裙摆，耀眼的皇冠，婪缓缓伸出手，指甲是染血的红。
“吾等已经恭候主人已久，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主人往日的光辉了——对了，第一场庆祝的烟，就用这家伙来代替如何？”
无数条蠕动的黑色触手，从四面八方爬来，“咕叽咕叽……”攀上了墙壁，挂在了天顶，黑暗笼罩。
“来吧，主人，重登本就属于您的神座。让这天底下的人只能伏跪在您脚下！”
他笑得足够癫狂，活像今天忘记吃药的疯子，整个空旷的塔顶只能听见那高亢到极致的愉悦呼声。
与他的癫狂形成极致对比的是檀夕冷淡的声音。
“……确实忘记了一件事还没做。”
“仙姑？”牧野离听到了她的低语，不解地问道，女子勾了勾唇角，目光幽然，“漏了最大的一只虫子呢还没解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