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从济仁堂出来，周沉鱼和陈平安又赶去安置胭脂的地方。
“沉鱼，我这张脸弄成这样，约莫是没法儿出去见人了。”陈平安盯着手里的药，“我们的生意怕是得耽搁不少时日。”
“耽搁？”周沉鱼回过神，笑了笑:“平安，有我在呢，我们的生意不会耽搁的。”
陈平安愁着眉，叹道:“可你毕竟是女子。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终究是太难为你了。”
“我看未必啊。”周沉鱼扫向他，“平安，你忘了清玉小姐说的话了吗？没和你合作之前，我也是做过水买卖地，只不过因为钱如山的缘故，胎死腹中罢了。做生意这件事情，我能行。”
陈平安恍然大悟，“对哎，我险些忘了这件事。可你一个人忙起来，成吗？”
周沉鱼拍了拍胸口，“放心吧，交给我，我能找到帮手。”
这天夜里回到家，趁着吃饭的时候，周沉鱼便和晚秋说了这件事。
李秀菊担心道:“沉鱼，娘知道做生意需得有一张巧嘴，能说会道才是。晚秋未曾做过这些，娘担心会……”
“是啊，姐，晚秋姐未曾接触过这些，若是碰上难缠的客人，被欺负了怎么成？还是我去吧。”宝玉也说道。
晚秋拘谨地坐在桌旁，看着大家说完话，没有任何评论，只浅浅喃一句，“我听大家的。”
周沉鱼看着乖巧安静的晚秋，笑了笑，鼓舞她道:“我和宝玉做水生意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一步一步才摸索出来。凡事最难的是第一步，只要勇敢迈出第一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就看你想不想去？”
周晚秋自从脱离家里，搬来这里住，虽然伯娘姐姐和宝玉未曾说过一句不得当的话，但她到底是个外人，一直住着光吃饭不干活，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如今难得有她的用武之地，她眼睛亮起来，露齿一笑，心甘情愿道:“姐姐，你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使唤我。”
周沉鱼就知道她不会拒绝，摸摸她脑袋，“什么叫使唤？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给陈老板干活的，他得付咱们的工钱呢。”
李秀菊看着相处和睦的姐妹两，抿唇一笑，“那你们两个一起，万事小心。”
宝玉被晾在一旁，不情愿地闷道:“姐，我呢？我呢？姐，你若是也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使唤我。我有的是力气。”
力气？
周沉鱼扫了一眼他，逗他道:“卖胭脂做的都是女孩子的生意，要那么大的力气做什么？你想跟人打架啊？”一番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宝玉:“……”
周晚秋答应了要一起上街卖胭脂后，吃完饭，周沉鱼便领着她回了房间，将几款热卖的胭脂唇脂面脂都板在她面前，详细地介绍了它们的功效和价钱，“晚秋，我说的的你可都听清楚了？”
从她说的第一个字起，晚秋便认认真真地听着，不敢有半点疏忽。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到最后还是有些紧张，一遇见无法掌控的事情，好不容易开心了一些时日，就又习惯性胆怯地抬眸，“姐姐，我只记了七成。我能否带着这些胭脂回房，慢慢地记？”
周沉鱼看着她过分认真到焦虑的模样，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将胭脂盒交到她手里，“有多少记多少。不怕，就算记不住，我还在呢。”
晚秋听了这句话，脸上露出笑，抱着一袋子的胭脂式样，急急忙忙回到了屋子，点燃了油灯，披件衣裳坐在灯的旁边，又小心谨慎且仔仔细细地过了十几遍，几乎将那些话语刻在脑子上，直到深更半夜，她才敢回到床上睡觉去。
第二日，周沉鱼早早起来，为晚秋画了一副精致的钿妆容。
晚秋本还担心睡得过晚，脸色瞧着有些憔悴，恐耽误了事情。可她望着镜中的人儿，半是羞赧半是喜悦，长了些肉的脸笑意若隐若现，“姐姐，我……”
周沉鱼趴在她肩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笔，“你看，这样笑起来多好看啊？别再愁眉苦脸的了，多笑笑，笑起来，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美人儿啊。”
晚秋被夸得脸色顿时红了，娇嗔了句:“姐姐。”
周沉鱼笑了笑，也给自己弄了个简略的妆容，就这样，周家村的姐妹便进城做生意去了。
昨日一战，非但没有给他们的生意造成影响，还反倒把好名声打了出去。
陈平安帮着把东西运到桃阁对面后，就有生意陆陆续续找上门，有曾经受过桃阁夫妇白眼而上门支持的，有想体验体验试用装的，更多的是前来挑选清水镇兴起不久的钿饰品，追赶一把新鲜潮流。
起初，晚秋还不熟悉，做起事情来有些手忙脚乱，还在混乱中出了错。
生手出错乃是平常，周沉鱼没有打算要怪罪的意思，笑了笑，出手化解了错误，继续放手让她自己忙活。
等多做了几单生意，晚秋真正上手之后，总算没有手忙脚乱了，偶尔还胆子大了些，主动招揽经过的客人，吆喝道:“姐姐，可要来看看我们这儿的胭脂？我们可有试用的款式。你若用了之后不喜欢，不买也成。”
“是嘛？”几个逛街的姐妹互相看了看，好奇上前，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思，“小妹，我想试试这款唇脂，可否？”
回应的客人越多，晚秋便越自信。
“当然成。”她笑着应道，熟络地掏出试用款，拿过女子的手，轻粘少许，温柔地涂在女子手上，淡淡说道::“姐姐，这款唇脂制作时，不止用了蜂蜡，还专门添入了鲜汁入脂，用起来便能闻见的香味。你闻闻。”语气缓缓，娓娓道来，柔地似水，却冥冥中有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周沉鱼看见她此番模样，再也不像从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孩，欣慰地露出笑容，喊道:“晚秋，姐姐这里的白玉色号铅粉用尽了，你给我取一盒。”
周晚秋忙中露出笑意，“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