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这几天不对劲的原因？”沈肆抬眉，黑眸凝在云黎身上，轻笑一声，“你不想我死。”
他似乎还有些得意，尤其是几乎笃定，云黎这几天一定是为了不想他死，这般心力交瘁，他就能发觉自己在对方心里，又多了几分地位。
云黎扯了扯嘴角，她为毛还听出一点享受的意味。
尤其是沈肆那双招人的桃眼，死死盯着自己的时候，云黎微叹息一声道，“我的确不想你死，但你似乎根本不了解你的身体情况。”
“很康健。”沈肆接话道，他伸手揉了揉云黎的小脑袋，“不要再继续折腾了。”
云黎眼角扯出一抹微红，她忽的用力拽住沈肆得胳膊，掐了几下脉搏，的确如沈肆所说，孔武有力，还能活好多年的脉象，可那又能如何？
他是将死的脉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危机，直接死在她面前，又不是没有过？
“不。”她执拗道，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上，坚持道，“很快就有办法了。”
“你先出去。”她催促着沈肆离开书阁，自个转而开始啃书，云黎活了几百年，都没这么勤奋刻苦过。
看着成晏都有几分惊讶，“你也不怕你强行改变他的命，自己反倒遭受天谴了。”
“师父救我，也没受什么天谴。”
云黎淡声道，所谓的天谴哪里这么容易得。
“也就是说，他的灵魂，是完完整整。”
成晏被她这话惊的面色发怔，反应过来云黎说的是什么时，有些超乎他想象的知识冒到脑海中，接着就是，“他们没有生殖隔离的吗？”
“原来他们道士所说的鬼怪，就是我们所收集的死魂灵。”
原来是族谱。
宋如玉的名字写在上面，云黎猜想自己即将碰到沈家最大的机密，她将手抽了回来，眼底带着几分讶异，随后便失笑道，“原来如此。”
“但他是遗漏者。”
“这是秘密。”成晏只好扯开话题，“你刚刚察觉出他的脉象微弱，外强中干，已经濒临节点了吗？”
“你要是给我有这种想法，我就把你的实验室炸了！”云黎毫不犹豫开口道。
几乎是断定成晏会这么做。
云黎想想，就觉这个男人百分百就盯上沈肆了，说不定想拿沈肆的眼珠子泡那些黏糊糊的药液。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云黎挑眉，随后瞪了一眼成晏，“他明明脉象极为正常，哪里像是死人的，要不是我真算出来他的命格有问题，早就骂你一顿了。”
这就更让成晏感兴趣了。
他几乎能确定，沈肆已经活了很多年，能活很多年的遗漏者，还不被人抓走魂魄，是沈家保护的好，还是说，他的确是最近几十年才诞生出来的……怪物？
“你知道些什么了？”成晏迈着步子过来就看到云黎笑的有几分失真。
“那你倒是说说，他受了什么天谴？”云黎抬眸，目光灼灼盯着成晏，成晏顿时产生了几分心虚。
“他们道士不收遗漏者吗？怎么全是些狰狞的鬼怪？”
发现沈肆出生的那家医院，的确有沈肆出生的记录，但很快记录就消失了，而且记录上的孩子，并不是沈肆。
成晏颇为意外，“看来你真是窝肚子里的虫，怪不得云衍一直说，要把你许配给我做秘书，说不定能治治我的性子。”
还有他的子孙后代，那两位沈肆的亲生父母。
“这可由不得你。”成晏轻笑一声，偌大的藏书阁内，满是一些古朴陈旧的气息，成晏走到一处书架前，忽的在其中抽出一本书来，仿佛跟打开了新世界一样。
“胡说八道，师父才不会把我许配给你做秘书。”
晏殊被他打扮的根瓷娃娃一样，足以满足他bt的嗜好。
“沈肆的父母，都是失魂者，就是我们所说的遗漏者，所以说，为什么宋如玉会变成死魂灵，而是她本身就具备了失魂者的条件，而沈肆的父亲，是失魂者自小身体体弱，最后被家里人毒死，沈肆作为失魂者的孩子出生，也变成了失魂者，但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的命格是整的。”
他甚至产生了几分兴趣，想要亲自去搭沈肆的脉象，这一定很有趣。
在这之前沈家上一个孩子，上上个，再上上个，都无一例外是男孩，而且沈肆的母亲，是个谜题，根本就没有对外宣布过，只说是如今的夫人沈夫人所生。
听云衍喃喃自语，云黎却品着书里关于沈肆祖上将所谓的遗漏者，称作失魂者的话，品到后面，她发现，沈肆那位祖宗，沈业平写过，失魂者大多性命垂危，活不过而立之年。
成晏抿了一下唇瓣，“谁说云衍没受过天谴的？他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遗漏者其实本质上还有人类，只不过他们的灵魂有所损害，大多都是阳寿已尽的状态，很少有身体好的，沈肆是个例外，而且沈黎似乎不会老，他在很久之前就派人追查过沈肆的身份。
成晏惊诧，“真的？”
云黎沉声，云衍又不是傻的，成晏就是一神经病，谁给他做秘书谁倒霉，最后他发现自己堆积如山的公务处理不完，还亲自去抓了一个式魂，就是如今的晏殊，去帮他处理。
成晏是个很喜欢研究创新的人，就比如灵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落脚点藏了很多遗漏者的资料，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标本，这都是他凭本事（滥用职权）捞来的。
最后再写到自己的失魂者妻子。
两个失魂者怎么可能生出孩子？
“这可能……就是天数。”云黎合上书，“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就只能问老天爷。”
或许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沈肆才会出生，以遗漏者的身份，这个世界的轨迹，在他身上，出现了一次意外。
这也是为什么沈肆和普通遗漏者不一样的原因，他的命格完全是正的，也没有那些小鬼过来勾魂索命的，他自己本身也能继承沈家所有的捉鬼秘术，强大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