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露天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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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潜的车就停在球场外，他正靠在车上抽烟。
蒋雨馨看见丁潜后让黄玉停车，黄玉心里虽然不太痛快，但也没说什么，他觉察出来蒋雨馨对这个心理医生的态度跟别人不太一样。说心里话，他真有点儿瞧不上丁潜，挺为蒋雨馨的眼光遗憾的。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来了个漂亮的甩尾，把法拉利稳稳地停在丁潜面前。
“呦，这不是丁专家吗？”黄玉笑着朝他打招呼。
丁潜抬起铅重的眼皮看了看坐在豪车里的两个人，没说话，只顾着深吸一口烟。
蒋雨馨下车走到丁潜面前，十分担忧地望着他，在她印象里，丁潜从来不抽烟。如今看他喷云吐雾，一脸憔悴的样子，感觉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丁医生？”蒋雨馨问。
“啊，开车路过，下来抽支烟。”丁潜闷闷地回答。
蒋雨馨踌躇着，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我们……我们也算是很熟的朋友，你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值得你相信。”
丁潜叼着烟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坐在车里的黄玉有点儿不耐烦了，大声问道：“丁专家，你那个剧本改得怎么样了？”
丁潜看了他一眼，“会让你满意的。”
“希望如此。”黄玉笑了笑，“我正要带安琪去见几个演艺圈的朋友，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去吗？”
他的弦外之音丁潜如何听不出来，于是便对蒋雨馨说：“你们还有事，先去忙吧，我们有时间再联系。”
蒋雨馨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上了法拉利。黄玉朝丁潜露出轻蔑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那意思很简单——你没戏！
丁潜看着法拉利飞驰而去，火焰般的残影依然停留在视野中，震撼的轰鸣声在街上回荡不休。
他把剩下一半的烟卷扔在脚下，碾灭。
次日中午。
杜志勋带着特案组一行人走进蓝京市刑警队办公楼。
空闲了两个月的特案组突然行动，一接手就是大案。
刑警队长顾宗泽早已在办公室里等候多时，大家彼此都不陌生，顾宗泽直截了当地说：“老杜，这次的案子可有点儿麻烦。”
“听你在电话里说是碎尸案。”
“是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碎尸案。”顾宗泽说话口气有点儿反常。
“怎么讲？”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顾宗泽神神秘秘地把众人带到问讯室。
杜志勋看到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警察，另外一个是满脸皱纹的秃头男子，体格瘦小、戴着眼镜，身穿一套蓝色的帆布工作服，看他脸色灰白，眼神发直，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
“他是谁？”杜志勋问顾宗泽。
“他是目击者，亲眼看见了碎尸，被吓得不轻。”
柳菲说：“顾队长，我觉得我还是先去看尸体吧。”
顾宗泽摇摇头，“很遗憾，没有尸体。”
“没有尸体？”
不只柳菲惊讶，特案组的其他人也都大惑不解地看着顾宗泽。
“其实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这个人叫冯宝贵，是个拉货司机，他昨天半夜开车经过江陵区外环高架桥的时候，目击了一起碎尸案，事后他报了警。”
“你是说碎尸案发生在高架桥上？”杜志勋问。
“不是高架桥上，是高架桥下面。”
“这倒是挺罕见的，碎尸案一般都发生在室内，不仅隐蔽还不易被发现。碎尸是为了抛尸方便，即便是在露天作案，也应该选人迹罕至的地方吧。”
“罕见的不止这一处，我今天早上带人去案发现场，那里还能闻到一股84消毒液的味道，这个凶手居然把地面都蹭了一遍，我们只发现了一丁点儿血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这家伙的行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奇怪是不是？”
杜志勋沉吟了一下，“毕竟你还没看到尸体，单凭这个目击者的话，现在下结论是不是有点儿早？”
“但是看他的样子没疯也没傻，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你们有调过道路监控吗？”
“这个我们正在查，那条路段虽然有监控，但案发位置恰好是在桥墩下的死角，把监控完全挡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你把我们找来，打算让我们怎么帮你？”杜志勋问。
“我想让你先跟这个目击者谈谈。当然，我把你找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顾宗泽又露出了那种神神秘秘的表情。
“什么原因？”
“冯宝贵说，这个凶手碎尸之后，就用一个大号拉杆箱把尸块装进去拉走了。这倒让我想起数年前咱们这儿发生的一起拉杆箱连环碎尸案。同样是碎尸，同样是拉杆箱，你不觉得有些巧合吗？”
杜志勋脸色微变，沉声道：“那个案子虽然拖了两年，不过最终还是破了。我们在他县城老家的仓库里发现了很多被害人的尸块，证据确凿。”
“这我听说了，那时我还不是刑警队长，不过这么轰动的案子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眼下这个案子确实挺古怪的，我就不免多想了想。要不你还是先问问目击者吧。”
既然人都来了，杜志勋索性就问了问这个冯宝贵。
冯宝贵说，昨天晚上他接活儿拉货，大约在夜里11点，他开车经过环陵公路高架桥路段，当时他坐在车里，从远处看见高架桥墩下蹲着一个奇怪的人，周围还摆放着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他刚开始没看清楚是什么，等车开近了，他才看清楚地上散落的竟然全是人的胳膊、脑袋和腿，还有一些血淋淋的肉块，因为太碎，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部位。那个男的当时手里还举着一把斧头正在一下一下地剁着。
冯宝贵说他当时都被吓坏了，只想赶紧踩油门开过去，却慌慌张张地踩了一脚刹车，正好停在那人身后。他看见那个人缓缓侧过身子，瞅了瞅他，那种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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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杜志勋问。
“当时光线很暗，他是蹲在地上的，穿了一件深灰色羽绒服，帽子扣在头上，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感觉好像是一个男的……”
“然后呢？”
“我当时都忘了自己是在车里，坐在那里动弹不得。但是那个人好像也没怎么在乎我。他把那个人剁碎之后，拿过来一个很大的拉杆箱，把那些……”
“稍等一下，那是什么样的拉杆箱？”
“哦，就是那种银色的立式拉杆箱，很大，应该是最大号的吧。”
“你接着往下说。”
“他就把那些尸块都放进拉杆箱里了，还拎着水桶用大刷子刷地面。我回过味来，就没敢继续往下看，急忙开车离开了。我当时都被吓蒙了，脑子昏昏沉沉的，就记得我把车开回家，缓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之后才想起来报警……”
杜志勋走出问讯室，顾宗泽殷切地询问：“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很正常，逻辑清晰，说话很有条理，恐惧也是实实在在的，应该不是装的，他确实是看到了一起凶杀碎尸。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被害人的尸体，你最好马上派人全城搜索，看看能不能发现最大号的银色立式拉杆箱。凶手是用那种拉杆箱把尸体装走的，不排除下一步抛尸。”
“那你觉得凶手会不会像当年那起拉杆箱碎尸案那样抛尸？”
顾宗泽的话听上去别有深意，让杜志勋微微一僵，随即说道：“吕正凯的作案手段有着超强的掌控欲和自恋情结。他十分谨慎，绝不可能露天作案，他对一切都追求完美。每一个被害人都会被他切割成十二份。他会从其中取走自认为最完美的部分留下，其余的尸块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拉杆箱里。他选择的抛尸地点也十分讲究，都是城市中开阔地带的中心。像他这样独特的作案风格几乎没有雷同，很容易区分。等你找到了被害人的尸体就能马上发现差别。”
杜志勋有句话没说，这个凶手也不是跟吕正凯完全不一致，至少他也用了银色的立式拉杆箱，而这个款式恰好是吕正凯偏爱的款式。
“那么，老杜你还有什么建议？”顾宗泽问。
“目前我只能通过目击者的描述来判断，我们面对的这个凶手十分情绪化，冲动、偏激冒险、不够谨慎，这也就意味他容易犯错。当然，他知道清理犯罪现场也意味着他并不是傻瓜，所以我们不能指望他自己撞上门，但他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偏激冒险，露出一些马脚。你们还是应该在道路监控、寻找目击者、寻找被害人尸体上下点儿功夫，说不定这里就隐藏着重要线索。还有，既然凶手是露天作案，被害人也很可能被人目击过，被监控拍到过，这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我明白了。总之我绝不会让这么一个疯子，在我管理的地盘上胡作非为的。”顾宗泽说完马上吩咐身边的警员，“你去把人给我集合起来，大会议室开会，我要布置任务。”
与顾宗泽的信心十足相比，杜志勋更显沉默，他浓眉紧锁，面色凝重。不知为什么，他对自己这次的犯罪心理画像很不满意，虽然都是根据线索进行分析的，可是他总感觉这次画像似乎欠缺些什么。
三天后。
爱情悬疑片《凶案迷情》的剧本定稿会议，在天海时代传媒有限公司蓝京分部cbd商圈的摩天大楼里召开。
制片方天海传媒总经理黄玉和强仔影视传媒公司法人沈强再次碰头，参加会议的人员与上次开会的人员差不多，不过多了一位重磅级人物——黄玉的父亲，天海地产集团董事长黄山。
黄山并不是专程赶过来的，他在蓝京正好有个商业地产开发项目要和省市一级的领导商量，顺便到儿子这里来坐坐，以示鼓励。
相比儿子的柔弱轻浮，黄山的气场就要强太多了。虽然他只穿了一身打高尔夫的休闲装，也基本不说话，但只要他坐在那里，便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再加上站在他身后的两位武林高手，让他看上去有一种帝王般的威势。
就因为黄山的存在，会场气氛显得很是压抑，连黄玉都收敛了不少，危襟正坐在那里，也人模狗样的。
“这是上次修改过的剧本，黄经理你再看看。”沈强主动把剧本递给黄玉。
黄玉装模作样地拿过剧本，翻开前几页扫了几眼，又翻到后面看了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突然“啪”的一声把剧本合上，“沈老兄，咱俩也算是熟人，如果你们对我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当面提出来，咱们可以沟通，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吧。”
“黄经理，你这话我不太明白，到底怎么了？”沈强一脸的莫名其妙。
“哼，上次我看了剧本，指出了一些毛病让你的编剧修改，怎么完全都没有变化呢，还是把原先的剧本拿给我看，这是什么意思？是认为我说的话完全不值得考虑？”
“还有这种事？我根本不知道啊。”沈强很震惊，转身责问编剧李翰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当着黄经理和黄董事长的面给我说清楚。”
李翰林自知捅了大娄子，脑门飙汗，支支吾吾地说：“我本来……本来是想改的，上次会议一结束，我就找丁医生商量，毕竟剧本里涉及了不少心理学方面的元素。可是过了两天，丁医生突然跟我说剧本不用改，还说跟您商量过了，您也同意了。”
“什么，他是这么说的？”
“他亲口说的。”李翰林点点头。
这一下丁潜又成了焦点，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有惊讶的、有担忧的、有恼怒的，各种反应莫衷一是。
蒋雨馨也坐不住了，急忙打圆场，说道：“会不会是哪里出误会了，正好有这个时间大家坐下来商量一下，时间也够用。”
丁潜开口道：“不，没有误会，我确实是那样跟李编剧说的，而且我没跟沈强沟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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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丁潜等于捅了马蜂窝，黄玉毫不留情地斥责丁潜：“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心理医生罢了，我给你面子才让你坐在这里，有些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我也参与了剧本的创作，之所以坚持，是因为我在对剧本负责。”丁潜不卑不亢地回答。
“哼。”黄玉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你知道我们每年电影电视剧要拍多少吗，我只要随便打一个电话，就可以把最好的编剧和导演全叫到这儿来，一个月之内就能赶出一部比这个破剧本更好的故事。我照样用安琪小姐做主角，照样和沈强合作，完全不成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说，你被开除了，你可以走了。”
黄玉大放厥词，把丁潜像条狗一样往外踢。
这种时候，没一人再敢多嘴。
黄山闭目养神似的坐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的活佛一样，也不搭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丁潜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黄玉骂的人不是他似的。
“怎么，难道你还要我叫保安把你请出去？”黄玉用碾死蚂蚁的眼神看着他。
“我出去容易，但这样的话你这部片子也就彻底宣告失败了，因为你拍出来的影片无论如何也不会达到你们预先在广告中所做的承诺，而我会和其他人合作。”
“你确信有人会看上你那脑残的点子？”黄玉冷笑。
“你是可以请到最好的编剧，制作很多狗血情节，但拍出来的顶多就是一部不伦不类的商业片。原因很简单，再好的编剧也只能靠凭空想象，他并没有亲历过这种血淋淋的真实案件，也没见过真正的连环杀人犯，所以不可能拍出震撼人心的效果。何况他还缺少专业知识，没有我的帮助，他用的心理知识肯定幼稚可笑。但这些还不是你最大的麻烦，你真正的麻烦是，我会与别人合作，譬如说你的竞争对手，我们可以对照你的电影拍出一个风格相似，但故事更精彩的电影出来。还要做个必要的炒作，把你诋毁我的事情说出来，借着打压你来抬高新片的知名度，相信一定会大获成功的。”
“呵，呵呵呵呵……”黄玉被气得笑起来，“你这无耻的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前提是你得能找到相信你那套胡诌八扯的投资人。”
“你不相信的东西不代表就不存在，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只能说是你过时了，黄公子。世界上第一台电脑是1946年发明的，占地一百七十平方米，重达三十吨，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运算，而那个时代的人也不会相信七十年后，电脑已经轻便到能随身携带，成为人们日常办公娱乐的普及品。所以，作为一个企业家最好不要轻易说‘不可能’三个字。”
黄玉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丁潜居然嘲笑他过时，这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他真想马上叫来保安把这家伙从摩天大楼上扔出去。
这时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黄山开口了，他问黄玉：“你们争论的问题是什么？”
黄玉压着火说：“这是一部悬疑侦破的电影，丁潜设计的凶手通过催眠来控制人杀人，这听着太离谱，让我给否决了。”
黄山不置可否，微微欠开眼角瞅了一眼坐在远处的丁潜，声音不疾不徐地说：“且不论你这个点子是不是真的离谱，我想问，你怎么才能让观众们不觉得离谱？”
“这个好办。”丁潜说，“我在剧本里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催眠不是巫术，是一门严谨的科学，它专门研究人的意识功能，从而施加外界的影响，来控制这个人的想法。简单的催眠术可以让人处于意识恍惚的状态，系统的催眠术就能控制人的行为，当然，即便是催眠师，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也寥寥无几，而且这个领域比较敏感，通常的媒体刊物上从来不会报道，所以普通人就会感觉难以置信，但是这部影片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我会把专业的催眠术技巧经过艺术化处理融入故事情节中，让人们感受这个神秘领域的巨大魅力。”
“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你就是一位催眠师，而且自认为技艺高超……”
丁潜微微牵动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黄玉突然插话，“董事长，别听他信口开河。上次开会时我就戳穿过他，我让他随便催眠一个人试试，可是他根本不敢回应。”
黄山没接话，半睁半闭的眼睛看向丁潜。
丁潜从容不迫地回答：“催眠不是游戏，不可以随便拿来试验。就像黄董事长身边的两位保镖，肯定也不会为了证明自己武艺高强，随便跟什么人动手吧？”
黄山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个比方倒是很有意思。但还是欠缺说服力，毕竟你没有实践证明催眠到底能达到什么效果。”
“您说的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想证明也不难。我已经让李编剧在影片里穿插了一个真实的催眠犯罪事件，只是黄玉先生在审剧本时，并没有留意。”
黄玉面现尴尬，狡辩道：“我仔细看过剧本，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催眠犯罪。这个事件是你刚刚添加的吧？”
丁潜一笑置之，没有争论，接着说：“这个案子叫海德堡事件，发生在1934年的德国海德堡市。案件内容十分离奇，但确实是真实发生的。我简单讲述一下案子的经过，有一位叫贝尔根的心理医生趁着对一位女患者催眠时，与她发生了性关系。不仅如此，贝尔根更是利用催眠术操控这位女患者去卖淫为他赚钱，并且还从她的存款中拿出很多钱给自己，最后，为了能更好地控制这个女人，贝尔根医生下指令要她谋杀自己的丈夫，好在女患者残存的意志出现了抗拒，几次尝试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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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贝尔根担心暴露自己，又下指令让这位女患者自杀，差一点儿就得手了，是女患者的丈夫发觉妻子出现了异常就报了警，警方虽然怀疑贝尔根，但却始终都找不到证据，而且这位女患者自己也对曾经做过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最后费了好大一番周折警察才给这位心理医生定了罪。别忘了，我讲的可是发生在1934年的事情，距今已经过去八十年了，一切科学技术都发生了巨大进步，催眠术也不例外。试想一下，如果贝尔根医生生活在现在，那么他的催眠作案是否会成功呢？”
丁潜说到这里，偌大的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过了好半天，黄玉才故作不屑地说道：“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自己故意编造的故事。”
“是不是故事你们可以去查，以黄经理的实力，相信应该不难办到。但即使不考虑这一点，从商人的角度来说，黄经理也不该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这种小众口味的片子能赚大钱吧？”
“我当然不懂经商投资，放在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可不敢说这种话，不过现在你们赶上好时候了。”
“怎么讲？”
丁潜把一直压在手下叠了几折的报纸往前一推，报纸稳稳地滑到黄玉面前。
黄玉拿起来展开一看，是《蓝京时报》法制版，头版头条就是几个醒目大字——“江陵区惊现拉杆箱连环碎尸案”。
看时间是前天的报纸，案发时间是在大前天晚上。
丁潜故作惊讶地说道：“怎么，黄公子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吗？这件事都传遍蓝京的大街小巷了。我记得黄公子应该来蓝京不少天了吧，前几天还在高尔夫球场碰见过你呢，你应该抽空多看看新闻。”
黄玉被挤兑得很难堪，甚至能感觉到父亲那双严厉的目光刺在他身上，他连头都不敢回。
丁潜接着说：“我想在座或许有些人已经看过这个新闻了，有什么意义应该不用我多讲，你们都是行家，比我清楚。”
一直不动声色的黄山忽然问沈强：“沈老板，你觉得呢？”
沈强谦卑地笑笑，说：“虽说发生这么恐怖的案子不是好事，我们应该为死者默哀，盼着警方早日破案。但是客观地讲，这对我们确实是一个机会。凑巧的是，我们准备开拍的新片里恰好也是碎尸案，凶手也是用拉杆箱装的尸体，这些巧合之处可以引起人们的共鸣，不用我们去特意炒作就能引起广泛关注。我们这个影片属于低成本投资，选景和拍摄难度都不大，只要在技巧上要求高一些就行了。有个好导演，估计两个月就能拍完，而且后期剪辑用不了一个月，再加上天海传媒强大的运作能力，可以很快通过审核并且公映，算一算总共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半年。加上即便蓝京警方能够快速破案，这种重案的影响力还是会持续一段时间，我们的新片正好能够借上这个势头。”
黄山略微点头，说道：“沈老板真是个精明严谨的人，我儿子能跟你合作我很放心，希望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合作。”
能让黄山称赞的人不多，看来他对沈强相当满意，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剧本通过了。
黄玉那边却憋着一肚子气，当着父亲的面又不敢发作，只好借机提醒：“有些东西剧本上看着还行，但毕竟演员没有学过心理学，也不懂催眠术，就怕实际拍摄时达不到预期效果……”
“放心吧。”丁潜接过话，“到时候我会跟在演员身边，手把手实际指导，保证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那我倒要大开眼界，看看丁专家是如何控制人杀人的。”
“放心吧，我会让你看得一清二楚。”
“……”
这次会议就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黄山有事先行离开，剩下的人也都自然而然地松了一口气。
丁潜一反常态，主动过来询问蒋雨馨下午有没有时间，看上去是要约会的姿态。
蒋雨馨认识丁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梦想着能嫁给他，只是丁潜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明，身边又总不乏美女出没，这让蒋雨馨的信心也不是很足。突然间丁潜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真让她没有心理准备，但是丁潜既然开口了，她又怎么会拒绝！
“我……”她刚想说“有时间，好啊”，结果一只手把她从丁潜面前拽开，蒋雨馨一看是黄玉，心中暗自叫苦。
黄玉摆出一副护小鸡的架势把蒋雨馨挡在身后，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丁潜，尽管他个头没有丁潜高，但天生的贵气倒也不输对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