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恐怖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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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证据？”看柳菲如此泰然自若，顾宗泽更加疑惑。
“我有王悦的录音，他亲口承认了当年全部的作案经过。”
“身为警察你应该清楚，屈打成招，逼迫认罪是不能当作证据的。”
“我既没打他也没误导他，我只是让他把当年案件的实情讲出来，事情的经过全都是他自己讲的。除了他的录音，我还有江海涛和李肃陵的，他们三个人叙述的经过几乎完全一致，只是江海涛和李肃陵都异口同声地说，我父亲最后是被王悦带走的，不知道他的下落。也许他们早就猜到我父亲遇害了，只不过是在为自己开脱而已，把罪名全推给王悦，但这并不影响对整个案情的判断。或许我的录音并不能当作直接证据，但我还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个有力的办案方向，当年的涉案人还剩下三个，再加上我父亲还未找到的尸体。顾队长可以从很多地方入手……”
“不用你教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他们的录音现在在你身上吗？”顾宗泽问。
“不在。江海涛和李肃陵的录音，我快递给了丁潜，估计现在邮包应该已经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顾宗泽斜眼瞧了瞧丁潜，丁潜的脑门上划下三道黑线，心想不带这么玩儿的。
“王悦的录音就在他的病房里。”柳菲继续说，“我一开始把他制伏了，他假意配合我，如实交代了当年的案情，但我没想到他暗中挣脱了绑绳，反过来把我绑了。但他并不知道我带着录音笔，我趁他不注意时把录音笔扔在了病床底下。你派人去的话，应该能找到。”
顾宗泽沉着脸审视着柳菲，慢慢掏出手机给贺炎打电话：“老贺，你现在去协和医院王悦的病房里，看看床底下有没有录音笔，顺便找人去趟平江市人民医院心理咨询科，检查丁潜的邮件，如果有录音笔，给我带回来。”
他放下手机，对柳菲说：“你和王悦都挺有意思的，全都口口声声说自己被绑架了，还都能给我讲出一番道理，现在就让我辨辨真假吧，你可以带我去见王悦了吧。”
柳菲也没多话，转身走向树林，顾宗泽率领众人随后跟着。反正这么多人，倒也不怕柳菲耍什么样。
山坡倒是不算陡，不过林木茂盛，平时很少有人走，所以根本没有路。众人攀着树枝，踩着落叶，一口气几乎爬到了山顶。
柳菲走着走着，停下脚步不走了。
“为什么不走了？”顾宗泽问。
“应该就是这里……”柳菲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太确定。
顾宗泽四处看看，根本没有王悦的影子。
“王悦哪里去了，你不是说给他麻醉了吗？”
“是啊。”柳菲也十分困惑，“麻醉针的药效至少够他昏睡两小时的，不可能这么快苏醒。”
顾宗泽冷哼一声：“手机信号显示王悦就在这里，可是你领着我们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见。柳菲，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少跟我耍招吧。”
柳菲轻轻摇头，说：“我没必要骗你，王悦刚才确实就倒在这里，我眼看着他昏倒的，至于他……”柳菲说到这里忽然不说话了，低头注视着铺满腐烂落叶的地面。
丁潜提醒她：“如果你发现了什么，就告诉我们。”
“地面上好像有拖拽过的痕迹……”柳菲说，“痕迹沿着右侧方向……似乎是往山下去了……”
她原本就是刑侦界有名的法医，观察能力非常人能及，她做出的判断，一时也没有人敢质疑。
顾宗泽走到柳菲身边，顺着她观察的地方看了看：“柳法医该不是想说，王悦身体健壮，没有被完全麻醉，你离开后，他就挣扎着爬走了吧……”
“我现在不可能肯定，只能说有那种可能。”柳菲一边说着，一边沿着泥地上不甚明晰的痕迹摸索着往前走。
顾宗泽跟在她身后，夹枪带棒地敲打她：“你放心，我的人已经把这个地方包围了。如果王悦要跑，他肯定跑不掉……”
柳菲突然拔脚跑向前方。
顾宗泽一愣，下意识地把手枪拔了出来，丁潜急忙按住他。就在两个男人扭扯的工夫，柳菲突然喊道：“这里！”
两人循声望去，就见柳菲站在十几米外几棵树的后面，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们急忙跑过去，等赶到柳菲身边，一眼就看到了面前几米远的一棵树下坐靠着的那个人。
王悦。
此时的王悦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浑身血迹斑斑，像是被捅了很多刀。
王悦的表情相当恐怖，面部铁青，两个眼珠子都快鼓出了眼眶，由于毛细血管破裂，看着血红血红的很瘆人，他的嘴巴更是张大到了极限，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给人感觉他好像要吃人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只是把他麻醉了吗？”顾宗泽喝问柳菲。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我没有杀他，我只是用麻醉针刺中了他的手。”柳菲弯腰轻轻拿起王悦的左手，让他的掌心朝上，“针眼还在这里。”
“松手，不许你碰他！”顾宗泽断喝一声，“你现在还是嫌疑人，我怕你破坏现场证据。”
柳菲没说什么，沉着脸后退了几步。
顾宗泽招呼身后：“刑侦科的过来看看。”
一个男警官走出来。
顾宗泽指了指王悦的尸体，说：“谭法医没来，你先大致看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男警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蹲在尸体前，检查了一下死者身上的多处刺伤，对顾宗泽说：“这些伤看着跟江海涛和李肃陵身上的刺伤倒是很像，刀伤又浅又窄，挺像手术刀做的。不过我不敢肯定。”
“没关系，这就够了。死者的死因呢？”
“这个嘛……”男警察注意到了死者大张的嘴巴。他没带手电，只好皱着眉毛凑到死者脸前，努力地往他黑咕隆咚的嘴里看。
“王悦是窒息而死的。”柳菲冷冷地冒出一句。
顾宗泽没有接话，用询问似的目光看着那名男警官，男警官一脸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2
“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顾宗泽催促。
男警察嗫嚅着说：“看着倒是有点儿像窒息，可是我没找到致命伤在哪里……”
顾宗泽只好问柳菲：“你从哪里看出王悦是窒息死的？”
“窒息通常会导致颅压和眼压升高。王悦面部呈现青紫色，眼球突出，眼结膜毛细血管破裂，这些都是窒息而死的典型特征。”
“那致命伤在哪儿？脖子上没有看到勒痕，难不成是被捂死的？”
“致命伤在嘴里。”
“嘴里？”顾宗泽端详着王悦那张得很大的黑洞洞的嘴巴，看着倒是挺恐怖的。但为什么自己的人没看出什么，柳菲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看清楚了？”
“太黑，看不到，但我估计应该是冰块堵住了他的气管，把他活活憋死了。”
顾宗泽微微一怔：“你怎么会猜到是冰块？”
“怎么，你们到现在还不清楚凶手的杀人手段？”
柳菲的话让顾宗泽很难堪。
谭法医接连给江海涛和李肃陵做过尸检，凶手大致的杀人方式他也告诉过顾宗泽，但是从来没有提到过冰块。不过谭法医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难题，那就是凶手究竟是如何让被害人吞下上千枚钢针的。
顾宗泽也算是人精，稍一迟疑，马上就明白了柳菲的意思。假如凶手提前把钢针冻在冰块里，让被害人吞下去，等冰块在胃里融化后，钢针自然就把胃穿破了，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他不确定，柳菲是凭借自己敏锐的洞察力想到的，还是这原本就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杀人方式。
“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冰块把王悦憋死的，难道就不能是其他东西？”他问柳菲。
“冰块的可能性最大，如果不出意外，现场就能找到其他的冰块。”柳菲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面巾纸垫着手，从树叶和草丛里拎起一个保温杯。
照理说，顾宗泽这些刑警也都身经百战，早就应该发现这个异物，只不过大家刚才的注意力全都被王悦的尸体吸引住了。
柳菲把保温杯拿到众人面前，对那个戴手套的刑侦警员说：“你把盖子打开。”
当警员把杯盖打开之后，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保温杯里插满了一个个小冰棒。
警员抽出两个冰棒，只见透明的冰棒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缝衣服的小号钢针。
不用问，江海涛和李肃陵肯定就是被强迫着吞下一个个这样的“小冰棒”，才把胃活活吃成了“刺猬”。
这真是一个让人脑洞大开的杀人手段。
不少人在惊骇之余，偷眼望向柳菲，心里不免猜疑，这位清冷犹如仙子的女人难道真有如此狠毒的心肠吗？
柳菲却像根本没注意到那些异样的眼神一样，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凶手的本意是想继续按照之前的方式来杀人。他象征性地在王悦身上捅了好些刀，但都不是要害部位，他又切了王悦的右手小指，这些都与之前的两起作案吻合。如果他时间充足的话，他会把这些冰块都塞到王悦的嘴里。但是这次时间紧迫，他没来得及像之前那样折磨死被害人，所以，他直接把冰块塞进了王悦的气管，让他窒息而死。”
“说得有道理。”顾宗泽接过话，含沙射影地说，“这样凶手就有充分的时间逃走，还可以伪装成受害者与警方碰面……”
柳菲摇头：“如果我真要杀王悦，我会马上逃走，根本不可能与你们见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是啊，听上去确实有点儿像不打自招，不过越是这种反常的情况就越能说明问题。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凶手突然发现自己被警察包围了，根本没时间逃走，只好随机应变，临时想到了这个招数。”
顾宗泽的推测听着不无道理，柳菲一时间也没法反驳。
一旁凝视着王悦尸体，有些微微出神的丁潜忽然插嘴道：“但是有个问题我始终都想不明白，不知道谁能帮我解释一下？”
“什么问题？”顾宗泽看着丁潜，眼神中透着怀疑。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又想玩儿什么样。
“假设凶手真是柳菲的话，她明明都已经把王悦带进树林里了，直接杀完逃走不就完事儿了吗，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尸体拖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顾宗泽稍一迟疑，说：“也许凶手是想把王悦的尸体拖到山下，沉入湖中消尸灭迹。”
丁潜不以为然道：“凶手的作案风格并不在乎尸体是否被发现。前两个死者江海涛和李肃陵也都是死后不久就被人发现了。”
“难道你想到了原因？”
“我也只是猜测，我觉得除了柳菲之外，还有其他人跟来了。”
“你怎么会觉得有其他人？”
“因为这个人的作案手段我很熟悉，不，应该说是我们很熟悉。”
“这话怎讲？”
“前提是，我认为江海涛和李肃陵并不是柳菲杀害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十分狡猾，非常善于跟踪，前两次作案，他都是尾随柳菲去案发现场的，当柳菲审问完江海涛和李肃陵离开后，他就伺机偷偷进入现场，将他们虐杀致死，杀人的罪名自然而然就嫁祸给了柳菲。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唯一的问题就是环境变了。这片山林平时几乎没有人来，如果把王悦的尸体遗弃在这里，恐怕很难被人发现，那么，凶手嫁祸柳菲的目的就没办法实现了。基于这个原因，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王悦拖到靠近公路的地方，这样便于被过往的人发现。但是他没有想到，警察这时候会突然赶到。慌乱之下，凶手只好改变计划，把王悦立刻弄死。我甚至觉得，我们在山下遇到柳菲时，凶手正在山上杀人呢，趁着我们上山的时候，他偷偷跑下了山……”
丁潜这番惊人的言论让在场的警员们瞠目结舌。他心平气和，语调匀速，让人简直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亲眼所见了。
柳菲不禁侧目凝视他，星眸闪动，若有所思。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人会为了她宁愿与全世界为敌，此时眼前这个狡猾绝顶的男人居然就做了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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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宗泽默不作声地听丁潜说完，目光深邃地看着丁潜，那抹小胡子翘起一角：“真是让我没想到，丁医生的推理能力也如此出众。精彩归精彩，不过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是推测而已。你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你见过凶手，你甚至亲自向我保证凶手就是柳菲的父亲曲浩民。可现在呢，柳菲却说曲浩民二十年前就已经遇害了。你们的说法自相矛盾，现在你又毫无证据，凭空想象出一个凶手来，让我如何相信你？”
顾宗泽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了丁潜推理中的弱点。
的确，这起连环杀人案中最令人头痛的地方就在于杀人现场没有留下凶手任何的痕迹。
柳菲本身就是高级法医，这一点不难做到，警方给她定罪的证据也只是根据视频监控和目击者证词配合推导得出的。现在丁潜又凭空假设出了一个凶手，自然没有任何根据可言，顾宗泽不相信也自有他的道理。
可以说，目前的情况对柳菲最不利，即便能证明王悦假扮过曲浩民，甚至能证明曲浩民是被害死的，也还是无法给柳菲脱罪。
进一步说，顾宗泽是看出了丁潜的心思——他不希望柳菲被捕。一旦柳菲被捕了，她敏感的身份有可能引发社会关注，迫于外界压力，司法程序有可能走得非常快，到时候再想救柳菲就难上加难了。
眼下就是双方最后较力的地方。
丁潜默不作声地迎着顾宗泽犀利的目光，两个男人在沉默中对峙，谁也不肯让步。
就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隐约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
仔细听，那声音稚嫩、清脆，似乎是小孩子的声音。
丁潜和顾宗泽同时一愣，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这个声音。荒山野岭的，听到一个小孩子唱歌，还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顾宗泽回头问警员们：“上山的时候，你们有见过小孩儿吗？”
警员们满脸诧异，都说没见过。
柳菲忽然说：“这歌声我倒是听着有点儿耳熟。我勾引江海涛的那天晚上，在那个小区胡同外，见过有个穿红衣服的小男孩儿，他唱的歌谣好像就是这个。”
红衣小男孩儿！
柳菲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一激灵。
自从那个红衣小男孩儿从医院里失踪后，就再无音讯了，顾宗泽还专门派人去找过，也没有任何下落。
难道那个红衣小男孩儿又跑到了这里？
虽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顾宗泽还是不得不重视。他马上带着众人去寻那孩子的声音。
他们穿过树林，来到山坡下，突然看见了一辆白色的宝马。
正是王悦的车。
此时，男孩儿的歌声已经停了。
顾宗泽四处看看，没有看到男孩儿的影子，索性走到宝马车附近，隔着玻璃往里看了看，居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驾驶室里动来动去。
他一把拉开驾驶室车门，只见那个穿红衣服的小男孩儿正猫着腰在驾驶室里翻东西呢，身上穿的还是那套红衣服，看着脏兮兮的，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洗过。
“东东！”顾宗泽喊了一声。
小男孩儿一激灵坐起来，扭头看见顾宗泽，顿时就吓呆了，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个打开的手包，右手攥着一张银行卡、两张信用卡。
“你在偷东西吗？”当刑警队长的人眼睛一瞪都相当唬人。
男孩儿的小脸皱巴起来，像是要哭的架势。
“憋回去，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不然我把你抓走，听到没有！”
小男孩儿吓得直点头，嘴巴紧闭着，连气都不敢喘。
“我问你，是谁带你来的？”顾宗泽问。
小男孩儿吓得畏畏缩缩，只顾着一个劲儿点头，看样子都没听懂顾宗泽问了什么。
“是什么人带你来的？”顾宗泽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小男孩儿终于听懂了，蠕动着小嘴，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妈妈。”
顾宗泽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光：“你妈妈去哪儿了？”
“她跟着一个叔叔走了。”
“那个叔叔长什么样？”
“……”
“是不是像我这么大年纪，个子跟我差不多高，长得很白，下巴上光溜溜的没有胡子？”顾宗泽描述的人无疑就是王悦。
小男孩儿呆头呆脑地看顾宗泽比画了半天，似乎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顾宗泽回过身，看向人群中的柳菲。
事实上，柳菲已经走到了他们近前。刚才顾宗泽和小男孩儿的对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冷眼望着小男孩儿，就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小弟弟，你妈妈长什么样？”
柳菲这口气分明就是不承认小男孩儿和她的关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柳菲和小男孩儿身上。
小男孩儿扬起圆溜溜的小脸，定定地望着柳菲，表情似乎有些诧异。
忽然，他喊了一声：“妈妈——”然后就张开两个小胳膊作势要往柳菲怀里扑。
柳菲根本没想到男孩儿会这样，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躲开他：“别叫了，我不是你妈妈。你认错人了！”
东东愣愣地站在原地，张开的手还没有放下，小脸上写满了失望。
柳菲对顾宗泽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他为什么只管你叫妈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这次作案与前两起如出一辙，凶手先是把被害人带到指定的杀人地点，除了虐杀之外，还要劫财。凶手利用东东把被害人卡里的钱取出来，避免自己暴露在银行监控下。可以说，凶手为了隐蔽自己简直是不择手段。唯一让凶手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警方来得太快，让她猝不及防，破绽百出。”顾宗泽话里藏刀，又一次把矛头指向了柳菲。
“也许顾队长把凶手分析得很对，但这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杀人，也没有利用过这个小男孩儿。如果我真是你说的那样，刚才我也不会提醒你们。”
“那样的提醒也可以当成是一种掩饰。我们已经把这个地方封锁了，东东早晚会被我们发现的。”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派技术员去山上搜查罪犯的脚印，还可以对我和这个小男孩儿做dna配对。”
“不用你说，这些我都会做的。不过现在就得委屈一下你了。”顾宗泽吩咐身边的警员，“来个人把她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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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英掏出手铐，过来给柳菲铐上，柳菲反应很平静，丝毫没有反抗。
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柳菲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丁潜，丁潜也在看着她，两人相顾无言，目光中流动着欲言又止的东西。
那个傻傻的小男孩儿东东也一并被顾宗泽带上。这次他的收获不小，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救下王悦，好在凶手和重要证人都被找到了，同时也了解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老实说，顾宗泽并不排斥曲浩民已经遇害的这个可能。如果能证明这一点，那么就可以进一步确实柳菲的作案动机。
顾宗泽留下了四个人，两个人负责看守王悦的尸体，另外两个人负责沟通水库管理单位，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检查出曲浩民是否真的被沉入湖底了。
安排完了，顾宗泽带着警员们打道回府，可是还没走到停车处，就远远看见三个警员拦下了一辆红色小跑车。开车的是个女的，年纪大概二十岁出头，穿着齐臀露肩的火辣裙装，身材前凸后翘，两条大白腿踩着恨天高，脸蛋长得还挺不错，披着一头棕红色的大波浪，乍一看活像个充气娃娃。
此时，这个女人正叉着大长腿跟顾宗泽的属下吵架，叽叽喳喳地嗓门还挺高：“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警察了不起呀，凭什么呀？”
顾宗泽走过去问怎么了。
一个警员说：“这女的非要开车过去，我们跟她解释了也不听。”
女孩儿翻愣着那双化着烟熏妆的大眼睛瞅着顾宗泽，问道：“你是头儿吗？你给我说说，我凭什么不能过去？你们要抓逃犯就抓你们的，我开车走我的，咱们两不耽误啊。”
顾宗泽打量着这女孩儿，感觉像个没脑子的小妖精一样，解释也是白费口舌，便说：“小姑娘，你为什么非要从这条路过去，旁边不是还有其他路可以过吗？”
“我当然要从这里过啊，走其他路怎么撵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女孩儿长得很漂亮，可脑瓜似乎不太好使，她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头杵着下巴想了半天，忽然叫起来：“我开车在高速那儿堵了半小时，那个时候他就下高速过来了，现在我哪还能追上他，都怪你们拦着我！”
顾宗泽皱着眉问她：“你再好好想想，你确定你男朋友是半个小时前经过的这里？”
他这一问，又让她陷入了沉思：“我刚才开车过来就被你们的人截住了，还交涉了半天，妈呀！加上这个时间那不得快一小时了！他早跑没影了！”
“只要不超过一小时，你男朋友就跑不了。”顾宗泽说。
“你能确定？”
“这条路一小时前就让我们封锁了，除非你男朋友长了翅膀、会打洞，否则根本过不去。”
“这我就放心了，他开车来的……”
顾宗泽拿起对讲机，问封锁对面山坡的一队二队负责人，有没有截住一辆轿车。
得到的回答却是，没有发现任何轿车经过。
顾宗泽原本只是随便问问，听到这个消息，眼眉一下立了起来。
他眯着眼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儿，把女孩儿瞅得有点儿发瘆：“警察大，大叔，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男朋友开的什么车？”
“我只知道是一辆白色的轿车。”
“宝马？”
“是宝马？”女孩儿一双大眼睛烁烁发光，如同看见了心爱的小动物。
“我问你呢，你男朋友开的什么车？”
女孩儿扭捏地说：“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开这辆车。”
“你跟了他一路，也应该看出是什么牌子吧？”
“我是近视眼，不敢戴眼镜，怕眼睛变形了不好看。反正我就看着他开着一辆白壳子车，我就在后面跟着。”
“你男朋友叫什么？”
“白公子。”
“还有叫这名字的？”
“这是他网名，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得，白问了，还是网恋。
“那你见过你男朋友吗？”
“见过，白白净净的，挺帅的，跟我特般配。”
“好吧，你跟我来吧，看看这是不是你男朋友。”
“怎么，你们把他找到了？怎么不早告诉我，叔叔你真坏！”姑娘兴奋地张开怀抱，直接就往顾宗泽身上撞，顾宗泽慌忙闪躲，转身就走。
他把人带到宝马车那儿，让她看看是不是她男朋友开的车。
女孩儿绕着宝马车转了好几圈，忽然趴在“别摸我”的车标上喜极而泣：“没想到他还是个高富帅呢，我真是幸运死了。”
“你确实是幸运死了，跟我上山见你男朋友吧。”顾宗泽说。
女孩儿也没多想，兴冲冲地就跟着他往山上走，可没走多远，她就叫苦连天：“我不行了，脚快崴断了。要不你们把他带下来吧。”
“你就不能把高跟鞋脱了。”
“光脚更不行了，这里除了石头就是树皮，会把脚割破的。”
“那就让人背着你。对了，年警官，麻烦你过来一下。你是不是还没结婚呢？”
“没结呢，没结呢。”
五大三粗的像张飞一样的年小光马上就飞奔过来了。姑娘连连后退，“我……我觉得我还能坚持坚持。”
为了避免破坏现场足迹，顾宗泽兜了一个圈才带她来到发现王悦尸体的地方。
那里还有两名警员看守现场，王悦的尸体仍然坐靠在树下，保持着那个恐怖的表情。
顾宗泽招呼女孩儿过来，指了指树下说：“宝马车就是他的，你看看是不是你的白公子。”
这姑娘有点近视眼，开始还没看太清，等她走到王悦跟前仔细一看，直接吓得蹦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认识他吗？”
女孩儿呜呜哭起来，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真伤心，是伤心男朋友，还是伤心宝马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