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听墙角
“为了自己的命，为了不被万民唾弃，也为了自己所谓的官名，亲手将自己的一对儿女送上了黄泉。”
“魏栩施主，小僧说的可对？”
“人人都在歌颂魏大人的官品，为了泾水万民，甘愿牺牲自己的儿女，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位惜命，惜名，惜面的侩子手撒下的弥天大谎而已。”
沉默······
火盆中火焰燃烧，魏栩低垂着头，一双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火焰，五年前的一幕在脑海中闪烁浮现，这是郁积在他心中的怨。
火焰上仿佛闪过两道稚嫩的俏脸，瞬间泣不成声。
痛苦的泣哭声在通幽的黑暗中传出极远。
半刻钟后，魏栩抬起了头。
浑浊的目光中似乎有了一丝亮光。
“小师傅说的不错，五年前确实如小师傅所说，是老朽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一儿一女，这段隐秘整整积压在老朽的心底五年时间，这五年之中，老朽虽然还活着，却活得痛不欲生，每每听到有人谈论起当年的事，这心中便犹如刀割一般，如今被小师傅说出来，反而好受多了。”
两人闻言，面色大变。
徐子肃看着眼前一幕，暗叹一口气。
徐子肃皱眉看向眼前的老者，他竟然知道？
“呵呵，小师傅很惊讶吗？”
未过几息，一道敲门声响起。
“明日便是祭祀之日，一切都赶不上了，若是小师傅明日大闹祈雨祭祀，想想县令是信老朽还是信你呢？还有这泾水县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你拦不住。”
日头升起，一阵热闹非凡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
“现如今向州府求援是赶不及了，不知小师傅可有良策？”
“两位施主若是听够了墙根，可以进来了。”
徐子肃陡然一笑。
“这便不是施主该担忧的事儿了。”
两人相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惊骇。
“五年，足足过去了五年时间，也足够老夫想明白很多事情了。”
两人目光扫过魏栩满是冷峻。
徐子肃从庙宇之中睁开双眼，
“呵呵！”
他们？
魏栩似乎知道自己完了，任由衙役将其带上的枷锁铁镣。
徐子肃上前打开了门。
“与其如此，不如也让他们尝尝失去儿女的痛苦。”
“魏施主难道就不怕小僧前去县衙告发你吗？”徐子肃看着魏栩笑问道。
在路过徐子肃跟前时，脚步不由一顿：“倘若明日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恼羞成怒，后果或许比现在更糟糕。”
“只是没想到，它贼心不死，竟然妄图再次活祭。”
倘若这泾水之中真有妖，那后果恐怕不敢想象。
世间有一种人，名为修士，夺天地之灵气造化，修道（佛）长生，
未曾想这位曾经的泾水贤名县官，竟然是一位如此恶徒。
“哈哈哈，有泾水万民相伴，老朽黄泉路上不孤单喽。”
张敦谦听闻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难怪，原来竟然是佛修。
面对徐子肃的质问，魏栩依旧面色平静，脸上的笑容仿佛挂在了脸上。
徐子肃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丝毫悔改，枉自为人。
此人已经入魔，换成前世的话说，这他妈的就是个疯子，你自己的儿女是你自己葬送的，还想让人家的儿女也陪葬，这是什么道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话真不假。
魏栩笑容一滞，面色微变。
魏栩脸上同样闪过一抹笑意。
张敦谦疑惑的看向徐子肃：“小师傅，这恶徒口中的话又是何意？”
“未曾想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小师傅此话当真？这泾水之内真的有妖？”
“小师傅，魏祭祀可在？”
“自然知晓！”
“既然知道，难不成施主就没有一丝悔恨改过之意吗？”
来人见到是个小和尚，不由的迟疑了一声。
而且，大晋朝，每年死于妖怪之手的人族数不胜数，
“无妨，贫僧来此，便是为了除妖救人。”
“魏施主可知当初的心疾，究竟是怎么来的吗？”
“不错。”
只见庙门被推开，张敦谦和向子詹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带刀的衙役。
“将这贼子带走，关押监牢。”向子詹面色铁青，冷声道。
念起今日在县衙的话，脸上就不由的一阵发烫，枉他这么相信这位前县令，没想到竟然都是装出来的，真是人心难测啊。
“悔恨？改过？”
他们手段非人，有飞天遁地之能，亦有降妖除魔之力，更有甚者能长生久视，坐观俗世王朝兴衰更替。
魏栩先是看了一眼徐子肃，而后再次看向向子詹，至于他身旁的人虽然不识，但想来必是朝廷上官，否则也不会让县官作陪，而后凄惨一笑。
“老朽的一双儿女已经沦入妖腹，即便是悔恨又能如何？改过能更改事实吗？”
“人的贪欲是无穷的，老朽相信，只要开了这个先例，泾水县日后每逢大旱必然会活祭祈雨。”
泾水万民危矣！
“小师傅觉得呢？”
徐子肃看着眼前这张再度露出笑脸的苍老面容，不由的摇了摇头。
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恶笑。
没错，昨日他并没有离去。
徐子肃将目光看向眼前的硕大雕像：“这泾水中有一头妖兽，昔年便是它托梦让魏栩举办了活祭，魏栩身上的心疾，也是那妖物做出的小手段而已。”
“呵呵，一妖而已，将其斩杀便可解决。”
两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泾水县的百姓。
“是啊，人心本恶。”
“不错，若是开了这个先例，以人性来说，日后每逢大旱，确会如此。”
有这般能力，拒绝他做官也在情理之中。
“呵呵，小僧从不打诳语。”
妖，到了他们这种地位，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见识，甚至在京城，有些达官贵人门下还会眷养妖怪。
张敦谦迟疑的看向徐子肃问道：“小师傅乃是佛修？”
“那明日便麻烦小师傅了。”
而后被衙役带着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师傅慈悲。”
——
翌日，
“施主，魏祭祀有要事前去处理，已将祭祀一事全权交给了小僧。”
来人见状，明显不信，眸中不由的闪过了一抹怀疑，正要开口询问，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此事本官可以作证，魏祭祀确实将祭祀一事交给了这位小师傅，并言，小师傅比他更适合求雨。”
“本官相信，只要能求来降雨，想必诸位应该不会在乎祭祀之人是谁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