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妮沉默片刻，道，“凌风，你的工作这么快就见到成效了，办这种事，你真是越来越老练了。
这点，肖锋也不及你。
他一定想不到他在兴科的时候，兴科暗中有人盯着他。
到了日升，他还是躲不开。”
凌风还未答话，楚云道，“这和凌风没关系，是我安排他做的，我这样做是为你好，也是为凯越好。”
林丹妮一笑，“楚云，任何不堪的事到了你嘴里都有正当的理由。
这是不是就叫道貌岸然？
道貌岸然和流氓混混有区别吗？
有，一个背后龌龊。
一个当面龌龊。”
话音一落，楚云大变，重重一拍桌，“林丹妮，我不许你这么胡说。”
林丹妮表情未变，依旧淡笑道，“急了，这也是道貌岸然的一个特点，只能自己做，不能别人说。
别人说出来，就急眼。”
楚云气得呼呼直喘。
凌风刚要打圆场，林丹妮一指他，“现在和你没关系，你什么都不要说。”
楚云也捂着心口摆摆手，“凌风，你不要说话。”
凌风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
楚云努力稳稳心神，“丹妮，我不管你怎么说我，我依然认为我做得没有错，事实也是如此。
你也不要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回答我的话，看到手机上的内容你怎么想？”
楚云一指手机。
“你想让我怎么想？”林丹妮反问。
“我在问你。”楚云声音提高了八度，又剧烈咳嗽几声，凌风忙给楚云倒杯水。
楚云喝口水，看着林丹妮喝道，“说。”
林丹妮也看着她道，“凌风的理解我虽然能认同，但我认为他没有看到本质。”
“本质？”楚云和凌风互看眼，楚云催道，“接着说。”
林丹妮轻嗯声，看向凌风，“凌风，生意场上是有逢场作戏，可是沙老五为什么不来凯越和你我逢场作戏啊？
对，他来过。
一次是在我父亲生前，一次是在我父亲生后。
可两次他都没有得到林家的热情接待。
第二次，楚云甚至和他说了鱼死网破的狠话。
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与楚云刚才问凌风的问题几乎相同。
凌风顿顿，“刚才云姐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林丹妮点点头，“那你把楚云的解释再向我说一遍。”
凌风讲了一遍。
林丹妮笑了，“解释得好，这也是我想解释给你的。”
楚云两人顿楞。
楚云讷讷问，“丹妮，你真是这么想的？”
林丹妮冷哼声，“我说道貌岸然你认为我说得不对，说了与你相同的想法，难道也不对？”
楚云忙摇头，“不，你能想到本质，我很高兴，我只是有点。”
“意外？”林丹妮接过话。
楚云应声是。
林丹妮道，“楚云，感到意外只能说明作为小姨，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
你天天提醒我是林家女儿，做一切事情都要从林家的角度考虑。
我刚才就是以林家女儿角度看手机里的内容，所以我才看到了本质。
我和肖锋不是一类人。”
林丹妮特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
屋内静了几秒。
楚云笑了，重重点点头，“丹妮，进办公室之前，我还在想怎么劝说你。
结果是我想多了。
在一些事情上，我确实太主观了，今天听了你的话，以后我会注意。
你能看到内容后的本质，我为你高兴，也为林家高兴。”
林丹妮也笑应，“楚云，我刚才有些话说重了，对不起。”
楚云摇摇头，“没关系，只要你能明白你和肖锋不是一类人，其它无所谓。
咱们是一家人，可以谅解。”
两人相视一笑。
楚云又看向凌风，“凌风，现在你知道作为公司掌门人和其他员工的思维差别在哪了吧？”
凌风立刻点头道，“知道了，我只看到内容的表面，而云姐和林总却是看到内容的本质。
今天两位老总给我上了一课，让我受益匪浅。”
楚云满意笑笑，“其实你做得很不错了，没有看到本质也不怨你，因为位置决定视野。
你的位置就决定你的视野只能看到表面。”
凌风又谦恭地说谢谢云姐。
楚云把目光转向林丹妮，“丹妮，既然你看到了本质，还会和肖锋来往吗？”
“我们已经不来往了。”林丹妮回应。
楚云似信非信。
林丹妮拿起自己手机，对向楚云，“你刚才进门不是问我在和谁通电话吗？
这个号码你应该熟悉。”
楚云看眼号码，“这是飞达公司信总的电话。”
林丹妮点点头，“我刚才就是和他通话，信总也做电子产品销售，而且和海远公司陈浩有往来。
我想通过陈浩获得海远的代理权，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和陈浩联系，肯定不合适，就需要一个中间人。
信总是最合适的中间人。”
楚云立刻眉开眼笑，“原来是这样，丹妮，小姨又误会你了，对不起。”
林丹妮淡淡道，“没关系，你经常误会我，我已经习惯了。”
楚云面露尴尬，一时无语。
凌风立刻道，“林总，海远的事可是大事，马虎不得，需要我和云姐帮你做什么吗？”
凌风话像抛给楚云一颗救命稻草，楚云立刻抓住，顺坡下驴，“对，丹妮，在海远的事上，你需要我和凌风怎么帮你，你尽管说，我俩一定全力支持你。”
“真的？”林丹妮问。
楚云很认真点点头，“真的。”
办公室内静了几秒，林丹妮终于吐出两个字，“自由。”
“自由？”楚云顿愣。
林丹妮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对，我要的是就是自由，我不喜欢一天二十四小时，身边总有双眼睛盯着我。
无论我去哪里，见谁，事先都要向她汇报，得到她的允许。
我不答应就要以死相逼。
我是凯越总经理，不是三岁小女孩，更不是囚徒，我要属于总经理的自由。
让生活回归原样。”
林丹妮的话像针扎进楚云心里，楚云刚要开口。
林丹妮一摆手，“不要再说为我好，给我我想要的才是真的为我好。
如果我连总经理的自由都得不到，你和凯越想要的也将得不到。
我会放弃海远代理权的争取。”
林丹妮拿起手机就要删掉信总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