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烽火丽影 >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鬼魅为奸
    吴韵丹这时候突然对邵文学和殷罡书记说:“我有进入昌平新张家大院的机会的,前段时间为了调查里面残害我被捕女同志的情况,一直以我记者的身份申请进入采访,始终被陈祖鑫推辞,但是最近我联系他后,他说也许我的申请会被胡雄批准,到时候我就能名正言顺的进入那里了,并且按照规定最短的采访时间也要一周,这样我就有充足的时间待在那里了解情况了。”

    她刚一说完,殷罡同志马上来火了,说:“不行,我不批准你进新张家大院,那太冒险和委屈你了,我们不能看着自己的同志往火坑里跳的。你上次拿给我看的那个大院的采访规矩简直就是一纸卖身契一般的东西,身为我们的同志,我有责任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尤其是现在吴将军重病,我们就更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的了。再说,你要配合我争取杜子睿将军,那里还能再去那里那,就算盛德龙同志因故不能完成任务,我也会考虑再派别人去执行的,你是不能去的。”

    吴韵丹听了组织上对自己的关心,真是又感动又惭愧,说:“我……我可以两件事情都不耽误的……,这……。”

    邵文学马上制止道:“韵丹同志啊,我还是支持殷罡同志的决定,你暂时要放弃进昌平新张家大院的念头,这个任务还是先由德龙同志去探路后再说吧,你的任务更为重要,做好了杜子睿将军的工作,我们将会减少成千上万同志的牺牲,你说这个任务还轻吗?”

    见特派员也发话了,吴韵丹这才感激的说:“那好吧,我感谢组织上对我的关心,那我就先做好我自己的事儿吧。新张家大院我暂时不去采访了,以后需要时再说。”

    金大牙对胡雄的忠诚程度要远大于对谢长林的忠诚度,这个极端残忍狡诈的家伙早就用他那敏锐的眼光看出了胡雄的政治前景要比谢长林好一大截子了。

    胡雄今年才三十九岁,就做了大区的站长,而他的老师谢长林都五十一了,不过是北平军政委员会的副主席,虽说在级别上比胡雄的高,还兼任着军统华北站的总督导,但在实权上还不如胡雄的大那。至少华北的九个军统行动大队的一千八百多人都归胡雄统一指挥调度,谢长林要调动这些人也得先和他的学生胡雄说才行。当然胡雄在一般的情况下都会给他老师面子的,但假如到了关键的时刻他就是不听谢长林的了,谢长林也拿他没办法的,毕竟胡雄是现任军统局长毛人凤的得意心腹,比不得当年戴笠戴老板的时候对谢长林的那种信任了。

    这些不但是他金大牙看到很清楚,连新任的平津警备总司令周炳义也

    看的清楚,所以他到北平后对胡雄也是另眼看待的,对他甚至比对自己的老弟兄谢长林还要显得热情了许多。

    金大牙的精明来源于对最高层的一些分析,就比如说在北平的军调处里毛人凤的直线联系人物,也就是那个代号“红桃S”的人按理毛人凤应该交给级别更高的谢长林才对,但毛局长却没这么做,而是交给了胡雄。这次南京那边不知在那里钓到了一条“大鱼”,毛人凤第一个想到的又是胡雄而不是谢长林,这就证明了胡雄是和毛人凤这个军统的新老板死死捆在一起的了,这点上谢长林要瓤了许多。

    再说金大牙自己,当年也是胡雄的提携才有了他的今天,否则以他在日本人那里干下的坏事儿早被当成大汉奸给枪毙了那。因为有了胡雄的荫护才有了他金大牙的今天,因此金大牙从心里发誓要效忠胡雄。他曾和自己又作对又合作的难兄难弟陈祖鑫谈及过此事,陈祖鑫也是和他一个看法,都决定誓死跟定了胡雄,而不是那表面上比胡雄更风光的谢长林。

    这次金大牙再到昌平,和胡雄说道了一件尴尬之事,就是和谢长林有关的,那就是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现在的中央社华北分社的中尉女记者江跃萍和谢长林认下了干女儿,这本是件不大的事儿,但却使得金大牙和陈祖鑫等很是难受。因为当年他们曾把在上海被捕的江跃萍带回到北平进行了祸害,现在事情起了这么大变化,金大牙担心江跃萍会利用干爹谢长林的势力报复他们,这可不是件什么愉快的事儿。

    对此,陈祖鑫有些闷闷不乐,说:“人真是没他妈的前后眼啊,谁知道这江跃萍摇身一变又成了中央社的人了那。难怪那段时间里老谢总是让我们和江跃萍改变关系,要找机会对她赔礼道歉的那,看来他是有想法的啊。”

    金大牙说:“老陈,这他妈都怪你,当初我们搞江大个子的时候,她都已经昏过去了,大不了也是个**罢了,可你小子倒好,第二天人家清醒的时候又被你拖进地牢里去给奸了,那江大个子还不恨死我们了啊。后来我从雄哥那里才知道谢长林读高中的时候,他的物理老师就是江跃萍的父亲江同顺。以后江同顺才不教书去了铁路研究所工作的,现在江同顺给他的学生谢长林从云南那边打了招呼,谢长林当然是要给老师这个面子的。这万一江跃萍还为那年的事儿记恨我们,一定会在老谢的面前说我们的坏话的,那对我们真是件很倒霉的事儿了,要说这责任你老陈要负一大半那。”

    陈祖鑫一听急了,说:“大哥,说这话就不厚道了吧?我记得当初是你老人家先上的江

    跃萍啊,那时你直喊快活的吃不消了那。现在人家得势了,你就把责任推到我和保录身上来了,这太不够意思了吧?再说,老谢他不会为了个中校老师的女儿把我们这些得力的干将都给怎么样了吧,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金大牙两手一摊道:“我那里有推卸责任啊,我说的都是事实嘛。不过你提醒的也对,老谢他未必为了个江跃萍就把我们打进冷宫里去的。再说,现在的昌平这边多重要啊,不但有对党国战略至关重要的化武所在,马上周总司令那边的设计处也要搬来了,我们哥几个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了,一旦出问题,就是雄哥也救不了我们的。”

    金大牙也是四十六七的人了,但出于对胡雄的敬畏之心,他始终把小了自己差不多快二十岁的胡雄称为雄哥。

    这次他领命视察昌平的这片方圆差不多二十平方公里的军事禁区,感到陈祖鑫在这方面还行,把这里建设的是密不透风,在军事禁区的外面挖有深沟,还埋设了大量的地雷,并且暗堡暗道也是鳞次栉比,除了前面上山的那条道儿外,凡是可能接近禁区的山上小路和灌木等都进行了处理,还布设了岗哨和巡逻队。并且禁区里的火力点都有人值班,二十多挺轻重机枪和八门迫击炮一旦开火,可把周边四百米外的区域打的寸草不生的。

    晚上喝酒的时候,陈祖鑫还把现在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力助手的胡胖子和老乞丐刘阿古,加上那个已经彻底堕落了的邵文忠都喊来新张家大院的小餐厅来作陪了。

    刘阿古还穿着那身脏兮兮的乞丐服,让金大牙直皱眉头感到了很是不舒服。这个家伙虽说拿了军统给的每月的俸禄,却不是军统的正式编制,因为此事儿毛人凤没有批准,认为一个六十岁的人了再入军职实在让军统丢人,会被当成笑料来说的。所以最后是胡雄自己从华北站的经费里拿出钱来给刘阿古养着他,而他却不能正式入了军统的编制。

    这么一来,他的军装和武器自然都是不能配发的了,不过;老乞丐倒也逍遥,他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只要每天能有酒喝有肉吃,偶尔还有女人玩就十分的满足了。再说,现在这个;老乞丐还兼任着感化所的副所长那,这个名头也是胡雄赠送的,实际上他在整个昌平新张家大院里是没有他的名字的。这次金大牙来此检查工作,陈祖鑫也是看在胡雄的份上才拉他一道过来喝酒的。

    席间陈祖鑫告诉金大牙说:“大哥,我这里目前缺乏劳力,很多暗堡和壕沟的链接还不够畅通,本来是吴学义的工兵营一直在这里干活,现在因为要准备和共

    军开战的事儿被调走了,就征用了二百多当地的民工干活,但这些家伙都不肯出全力,被我枪毙了几个还是这德行。上次还让共军曲全友的侦查员差点儿给混进来了,幸好老子精明,只要不是当地人我抓住就当奸细枪毙,否则这里早被杨四给得手了那。不过这里是山区,青壮的民工有限,用外面的吧又怕混进了共军的奸细来,所以你看能有个什么办法给我弄点儿人来才行,否则整个的防御工事我到明年底也无法完成啊。”

    金大牙听了笑笑说:“来,咱哥俩先喝一杯。我来之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了,你上次向雄哥汇报这个问题时我就跟雄哥说了,干活的人手不是问题,干脆咱们把共军的人给请进昌平新张家大院干活,咱们怕的是暗来的共军,却不怕明来的这些,再说这些家伙现在都是我们的俘虏,要是不好好的干活你就给我枪毙了完了,敢不出力的都不行!”

    “噢,我的上帝啊,我明白了!”

    陈祖鑫兴奋的一拍脑袋说:“我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那,大哥说的是我们在国共摩擦时抓的那些俘虏给弄到新张家大院来啊,还有那些抓到的地下党里的青壮年,这个好主意啊!用这些人干活不用求着他们,只要鞭子和枪托刺刀就成,还省吃的那,每天给点儿棒子面糊糊和老咸菜就可以了。大哥就是大哥,一下就能想到这点子上来了。”

    接着陈祖鑫问:“大哥,这些人什么时候能给我送这儿来啊?”

    金大牙道:“明天,明天就给你送辆卡车六十个共党分子俘虏来了,后天还会有五十个,加上你抓的那些当地民工就差不多够用的了,以后还会有新人给你添加的。另外,雄哥又给你增派了一个小队四十个的我们的行动队员,专门用来看管这些共党的囚犯,你要准备好房子的哦,这人一下子增加不少,接着周总的设计处要过来,够你忙的了。”

    陈祖鑫道:“人多我不怕,幸亏我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大盖房子,所以这会儿是有房子给设计处的人住的,不过是住在化武所那边,那边都是像模像样的房子,咱们的弟兄来了之后就住感化所这边来,至于那些共党的囚犯那就只能住简易的工棚里了,这样对他们已经够仁慈的了。”

    金大牙笑了:“看来你小子早有安排了啊,这我就放心了。那这里的事儿就交给你老陈和诸位弟兄了。文忠老弟,现在左丽萍相处的还好吧?”

    因为一开始提到了江跃萍,而江跃萍又是邵文忠前妻周家丽的同学,要不是因为当初这个龌蹉的哥几个打的周家丽的主意,还引不出江跃萍后来的那些悲剧来的那。

    所以金大牙也是出于像本能一样的和邵文忠搭了这句讪,也想缓和一下邵文忠还憋在心里的那团苦闷那。

    而邵文忠此时已经心理变态,想到的是就是吃喝玩乐甚至杀人,都已经成为了一个机器或者说是一条狗了,因此对金大牙的话连连表示说:“站座,现在我和左丽萍处的还可以,她就要求好好的过日子了,我……我……”。

    “哦,文忠老弟这么吞吞吐吐的莫非有什么事儿吗?”

    金大牙问道。

    邵文忠这才说:“我想问金大哥,不,是站座,您和陈处长不会是又对我太太左丽萍要干什么那吧?”

    看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金大牙听出了邵文忠话里的意思,马上起来端着酒杯站到了他的面前说:“来,文忠老弟我敬你一杯,我代表我和你们陈处长表个态,我们绝对拿你当自己的弟兄,怎么可能对你的左丽萍做什么那,你想多了,这是要不得的。当年周家丽那事儿都是我们受到马抗日那个王八蛋的挑唆才引起的吗,其实当时我和陈处长都是反对的,但马抗日不行啊,他非说周家丽如何如何的对他傲慢才闹的这事儿,真是我们一时糊涂啊。现在我们俩就给你赔罪了,当时也是因为你一时糊涂投了**了嘛,以后这仇你要记到马抗日的头上,这家伙才真不是个东西那,他撺掇我们搞了周家丽,结果他脚底板上抹油跑回到共党那边去了,还揽住了共军的大美人儿杨芳,什么好事儿都让他给得了,这事儿不能算完,将来我们抓住他一定把他给千刀万剐了才解恨那,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文忠老弟?”

    陈祖鑫见势也端着酒杯上来了:“文忠老弟啊,大哥说的对啊,都是一时糊涂上了马抗日的当了,咱们哥几个谁对谁啊,来,干了这杯,以后咱们可就杯酒释恩仇了,能给我和金大哥这个面子吗?”

    “哪儿的话啊!”

    邵文忠此刻被这俩闹的心里舒服极了,没想到人家金站长和陈处长还这么的关心自己那,虽说当初他们对周家丽那样的无理和残暴,但还真是马抗日那家伙给挑的,因此邵文忠马上举起酒杯说:“我邵文忠发誓从此跟定了二位大哥,一定找马抗日报仇雪恨,**里还有这样的人,我看他们也就没什么希望了,今后抓住马抗日我一定会要他死的很难看。”

    三只就酒杯就这么的碰在了一起,邵文学也就彻底的被忽悠进了一个罪恶之极的圈子里去了。

    等再坐下来的时候,彼此已经没了先前那种拘束和心里的疙瘩了。

    而陈祖鑫也很为自己从日伪时

    期就发明设计的这个张家大院和大院里的内容而洋洋自得,毕竟连毛局长对此都十分欣赏,说将来攻破女共党分子的突破口就在张家大院的这样模式了。

    几个人从张家大院也就自然是要说到了女人的身上去了,而最让邵文忠年年不忘的还是自己前妻的老同学江跃萍了。不过现在江跃萍受到了**和宣传部门的信任,还认了军统大佬谢长林做干爹,此刻再多谈论她显然不合适。于是邵文忠提起了才被释放没多久的两个张家大院前当家的花旦张芝华和郑芸的身上去了,说是新张家大院里没了这样漂亮的女人是一大损失。

    金大牙拍拍他的肩膀说:“文忠老弟这个你甭担心,马上就要有好货色进来了,保证你看的要眼花了那,等我这次回了北平,就要去天津弄个上等货过来,肯定连老陈都要看了心痒的那。”

    老乞丐刘阿古虽说有点儿匪夷所思的能耐,但确实没什么文化,这时候一听这几个正统军统的人说到了女人,不识时务的插话说:“哎呀,长官厉害啊,是不是那个人高马大的大美人儿啊,就是姓吴的那个?那娘们儿简直把我给迷死了那,我偷了一辈子东西,看了一辈子的女人,就没见过这么俊的大美人儿那。那美人儿的大腿又长肉有多,肉还细的不行,一把捏上去就像是捏在了一块高级软玉上似的,真是让人舒服,太舒服了。”

    陈祖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老叫花子,那儿都有你说话的份儿啊! 我大哥的话没说完那,你插个鸟嘴啊。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要不是雄哥护着你,你捏了平津警备总司令的女儿的大腿,你还有命了吗?把你的嘴给老子闭上,好好的听我大哥说话,再插嘴我把你那条好腿叫人给打断了,看你瘸着两条腿还能行走如飞了不能!”

    “噢,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该死,冒犯了长官了。”

    刘阿古说着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子,打自己的耳光对于这个靠着坑蒙拐骗带要饭的家伙来说真是家常便饭了。

    金大牙也撇了他一眼说:“此人是个小学老师,巧的是正好和我们放出不久的郑芸是同一所小学的,郑芸回了天津老家后已经在这家小学里找到了一个国文老师的工作了。而这个人老叫花子也看见了,正是吴学义的女儿吴韵丹的同学,这次一起相邀去十三陵游春的,肯定有共党的嫌疑,所以我受雄哥之命要把她先弄进新张家大院来。这个女人虽说比不得吴韵丹、杨芳和江跃萍、林若梅她们,但是比起张芝华和郑芸来却是要高档了许多那。”

    老乞丐刘阿古一听说到了吴韵丹,又兴奋了起来

    ,刚要说什么,一想起刚才被训斥的事儿便又住嘴了。

    这时候,金大牙笑了,对老乞丐说:“刘阿古啊,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是话已经说完了,这时候你是可以发表意见的,别该他妈说的时候不敢说,不该说的时候胡说懂吗。”

    “我懂,这个我懂的。”

    刘阿古见金大牙还拿自己当个人看,又来了精神,道:“金长官说的肯定是那个穿白皮鞋的大美人儿了,这个美人儿没那大个子长的俊,但是也是个骚脚美人儿那,那白皮鞋穿在她脚上真是像两只美丽的白蝴蝶在路上飞那,好看死了,要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才行。金长官要是需要,阿古愿意去天津帮你找到她的。”

    “哈哈,军统抓个人还需要你老叫花子侦察吗?”

    胡胖子伸手给了刘阿古一个头皮说:“一个小学老师还能跑出军统的手心,那军统的人岂不都成了酒囊饭袋了吗。你就好好的给老子在昌平呆着,少不了你的好处的,金大哥要是有需要我们都比你有用的,还用不着你干这事儿去的。”

    陈祖鑫则说:“真是不错啊,这里看来今后要来的共党美人儿会越来越多,男人也越来越多了。现在我这里的医务所很缺合适的人手那,大哥看能不能给咱这儿也闹俩有经验的军医来,男的女的都行那。”

    金大牙点点头:“嗯,这事儿我回去向雄哥说一声,看他咋给安排吧。现在天不早了,咱也酒足饭饱了,老陈啊,你把《万象周报》的那个薛玲给我叫到房里来吧,今晚上她陪我了,完了可以放她出去了,我看这个小美人儿也被你们‘感化’的差不多了,我再‘感化’她一夜肯定就能脱胎换骨了那哈哈……。”

    “哈哈……”。

    一帮鬼魅们也和金大牙一起发出了会心的大笑,在夜幕下显得很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