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烽火丽影 > 正文 第二百六二章:来去两条线
    中条信见自己躲不过去了,便说:“我赞成藤井君和水元君的看法,除此你们这几个的说法都太冲动了。你们看人家上海,美女比我们北平这里多得多,但你们谁听说有什么四大五大美人这样的说法那?这就是中国北方文化和南方的差异,举个例子说吧,都说上海的那几个电影女明星和社会名媛漂亮,其实那是因为她们和上层人物接触的多,久而久之所获得的学识和知识就转化为她们身上的气质了,你能说谁比谁更美吗?其实被称之为美人儿的女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谁也不能凭着单一的有点去和其他的人比的,所以我也不赞成什么四大五大之说的,说她们更漂亮一点倒是可以的,因为她们的美丽并不是因为长的比别的女人更好,而是她们身上的气质要胜过其他的女人,所以不必给美人儿定出框框来,看到她感到可爱,感到自己有一种占有对方的**,那这个对方一定就是个美人儿了。”

    中条信一说完,在场的都鼓起了掌来,纷纷赞誉中条信老师的言简意赅的分析意见。

    藤井对大家宣布说:“中条老师受上海华东派遣军特高课土肥原将军的邀请,将于近期赶赴上海帮助侦破一起令上海方面头疼的连环绑架强奸的疑难案件。这起连环案已经持续了有半年多的时间了,现在上海竟有人指控是我们日本方面培植起来的76号特工总部所为,甚至有的报纸竟然直接说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人干的,弄得土肥原将军十分恼怒。所以为了尽快破案,他给我来电希望中条老师能去帮助上海方面勘验侦破,免得这件事情被国民党和**方面所利用宣扬,所以今天的家宴实际上是为就要相继出发的老师和石川君而设的,我们大家一起举杯为两位帝国的精英干了!”

    干完了杯北后,水元副官说:“将军阁下,我们大日本皇军的不会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的,一定是中国人自己干的然后栽赃在我们皇军的头上。石川君,你的妹妹石川云子小姐不是负责监控76号丁默村和吴四宝他们的一切活动的吗,要真是这帮人干的,云子小姐那么精明的人是不会不知道的。所以我看干这样的事儿的一定另有其人。”

    宪兵队长左田大佐冷冷的插话说:“上海方面的人实在是太无能了,连这种黑道上的人干的事情就找不出来,但是这样的事情是需要查清楚的,否则我们皇军的人也难逃脱干系的。北平和上海都是中国的大城市,在这样的地方还是不能放肆的,弄不好就是皇军中的某些不能自己约束的人做的。”

    藤井机关长说:“好了,大家都不要瞎议论了。等中条老师去了就会真相大白了,现

    在军部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很不好,因为那里的外国人多,已经将这样的案子发回到他们的国家去报道了,搞的皇军十分被动。左田,你要加强在北平的巡逻警戒,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在北平再上演。”

    “请机关长放心,北平不是上海。我们北平有昌平慰安所,有东郊的黄家口慰安所,所以可以确保我们皇军的人是不会再去干这样的事儿了。而上海……?”

    左田很有把握的正说着,被水元少佐给打断了。

    水元说:“上海也有青浦慰安所和杨家浜慰安所,但还是照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坚持认为这事不是皇军干的,而是支那人自己干的。等中条老师出马侦破了此案,就真相大白了。”

    中条信笑道:“你们几个的想法都很有建设性,不过逻辑上还是有问题的。夜上海号称东方的小巴黎,那里高档的有夜总会,中档的有青楼妓院,抵挡的还有站街的暗娼,那么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连环强奸案那?我初步分析,这样连土肥原将军和云子小姐都头疼的事情一定不是一般的小流氓能干得出来的,这个人或者说是这伙人的智商非常之高,身份和档次还都不低,他们一定是厌倦了那些风尘女子,把眼光盯上了良家妇女和大户人家有教养的小姐和太太,所以才敢于铤而走险做这样的事情,以满足他们的一种特别的占有欲。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是不是我判断的这样,所以这次我去上海任务还是很重的。”

    藤井连说:“精辟啊。在座的各位对这样的分析能理解了吧?你们想想,我们日本人在北平这里有两座慰安所了,但在座的谁又有兴趣去那里那?我看除了石川君去了两次外,其余的都没去过那。不是在座的不愿意去,而是不想去,因为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绅士,不想去沾那些身体已经不干净了的女人。但假如把类似杨芳、梁雨琴和林若梅这些良家妇女放在诸位的面前,恐怕你们早就一个个的心猿意马了吧。那是因为她们几个这样的人有档次,身体特别的干净,但有个问题是她们根本不会伺候诸位的,所以一旦各位的情绪失控,和上海的那作案的色魔一样,那么就会出现类似上海连环案这样的事情了。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啊,将军讲的太对了,真是精辟啊!”

    几个人一听藤井这样的分析,才明白了刚才的中条信老师的话是在情理之中的了。只有石川脸红了,因为刚才机关长的话等于狠狠的讽刺了他一番。

    中条信又接过话说:“这只是我和机关长阁下的个人分析,实际上安情是不是这样的发展思路,还要我到了上海才能

    捋清楚了。所以,这次我去上海不仅带着我的助手小野,还要带上邵局长的安全局安插在《北平晚报》的卧底陈祖鑫副总编,这样破案的几率会很大的。”

    金大牙疑惑的说:“中条老师,这个陈祖鑫自己就是个玩女人的高手,他报社里有姿色的女人那个没被他骚扰过啊,那个杨芳幸好是一年前跑了,要是没跑的话我想这时候早被他搞到床上去了,他怎么会有破案的本事那?”

    中条信笑了,说:“来,金桑,我们俩干一个。你说的很好,正是陈祖鑫熟悉这样人的心理,所以带上他就能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对犯罪人做出心理上分析,将他们从人群归类里拎出来,从中找出他们作案的轨迹,这个是很关键的事情。”

    藤井不由的直点头,说:“老师说的真好,那明天早上就通知陈祖鑫准备一下,找个借口跟报社请个假,然后搭乘后天一早的火车去上海,到时候我给老师送行。”

    就在中条信和陈祖鑫在火车的软卧包厢里喝着清酒,吃着烧鸡的时候,杨芳也终于和弟弟杨育生赶到了密州,这个时候已经是他们的父母来到密州根据地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离着四一年的春节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杨崇德老师夫妇已经接到了大区敌工部宋恩德部长的通知,利用春节人流量大,日伪警戒放松的时机,和其他集中到密州的民主爱国人士一道出发,护送他们去延安了。

    因此,这次杨芳再见到父母也是在华北这个地方的最后一次了,她打算和弟弟在密州多陪父母一天,等到后天的早上再和来接她的马抗日一行一起回榆木根据地去。

    其实,马抗日和冯贵等人是在密州的西郊接到的杨芳一行,见密州的自己人来接了,护送杨芳姐弟的那个警卫员便连夜回了蠡县。

    快到密州正洪街父母的住所的时候,杨芳看了看手表,对跟屁虫般跟着自己的马抗日说:“才十二点,你先回你的密州招待所休息休息去,我和我弟要和我爸妈单独说说话,晚上你来我们家吃晚饭吧,这里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马抗日对杨芳的话虽说有些失落,但此刻的他也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因此他无需再跟着做杨芳父母的什么工作了,只等着后天的到来,那对他来说才是最关键的时刻那。

    想到这个,马抗日对杨芳姐弟俩笑着说:“对,对,看我这没文化的,你们都好久没见面了,那我就不打搅了。晚上我准来家里吃饭,对了杨芳,晚上的菜我一早就到集市上预备下来了,我就喜欢吃伯母烧的菜,那水平比北平丰泽园的大厨差不到

    哪儿去那。”

    杨育生因为这中间和首长来过一次密州,所以对父母的驻地很熟悉,他带着姐姐径直来到了父母住的那个小院,一敲开门,杨芳就兴奋的和妈妈拥抱在了一起。

    “还没吃午饭那吧,我早给你们俩预备齐了,来来,快先坐下。哎,抗日那?他不是去西郊接你们去了吗,人那?”

    杨妈妈伸头朝门外看了看,没见着马抗日的影子。

    杨芳说:“妈,他还能跑了啊。是我让他先回招待所去,晚上再过来吃饭,咱们一家这么长时间没团聚了,他来凑热闹算怎么回事儿啊。”

    听到妈妈已经不叫马抗日为马主任了,直接叫抗日,杨芳的心里感觉很不自在,心想这个家伙够精的了,把自己的父母的工作,甚至还有首长那边的,可说是做的炉火纯青了。

    就连杨崇德老师都对女儿说:“芳儿,马抗日这人不错,一个后勤部主任能对你一个当小记者的这么好,你不能总是拿人家不当回事儿啊。这一见面我就得说你一句了,古话里说良禽择木而栖,有这样的人做你的伴侣也该知足了。”

    杨芳则岔开了话题,道:“爸,你看我才回来,我们一家子多不容易聚在一起啊,老说他干嘛啊。”

    “好,好,那我先不说他了,你和育生赶紧先吃饭吧。有你喜欢吃的红焖大虾那,这个季节能捕到这样的虾真是不容易啊,这还是马抗日昨天花了大钱请密州老乡到滹沱河的苇子丛里捕来的,他对你可真是用心用到了家了啊。”

    杨崇德老师说的很是感慨。

    杨芳却撅起了嘴来,说:“爸,刚说了不说马抗日了,你怎么又提他啊,烦不烦人啊。他追的是我又不是你们,我还没拿定主意那,你们倒先接受了他,那好,以后我过我的,他和你们过好了。”

    见女儿不高兴,杨妈妈赶紧说:“这老头子,芳儿和育生这一路又冻又饿的,你唠叨个没完干嘛啊。先让俩孩子把饭了再说话吧,一会儿饭菜都又该凉了。”

    杨芳和弟弟育生这才拿起了碗筷,大口的吃起了饭来。

    杨妈妈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这才说“芳儿啊,听说你这次去北平执行上级的任务去了?有没有抽空去你原来的婆家看一看啊?”

    杨芳吃着饭回答道:“没去,时间紧任务急,那里有空去他家啊。再说北平是敌占区,为了组织安全,我们是不能随意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不过,我倒是偶然的见着了以前我报社的副总编陈祖鑫了,这个家伙现在正式的当上汉奸了。”

    杨崇德

    老师一听陈祖鑫这个名字,连忙关心的问:“那他认出你来了,没把你怎么样吧?这个人听说品行上有问题啊。”

    “当然认出来了。”

    杨芳说:“还抓了我,已经都把我给铐起来了,幸亏我急中生智让他给一个准备参加我们反战同盟的日本朋友打了电话,证实我是为日本人做事的,这才侥幸脱了险,不然的话这会儿我正蹲在日本人的大牢里那。”

    “真悬啊。”

    杨崇德都不禁的为女儿的北平执行捏了一把冷汗说:“还是和你们上级说说,今后这样危险的事儿别让姑娘家去干了,就是男人落到鬼子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甭说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姑娘了。”

    杨芳笑道:“爸,那可不行。要是有了危险大家都去回避的话,小日本那天才能被赶出中国去啊。不过那,我今后一定会多加小心就是了,你和我妈不必为我担心的,我搞过两年的地下工作,自己会当心应变的。”

    杨妈妈也是惊魂未定的说::“是啊芳儿,你爸说的有道理。我看你还是抓紧和抗日把婚结了吧,这一结婚一生孩子的,你们领导就不会再拍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儿了吧?”

    杨芳撒娇道:“妈啊,人家还是个老党员那。怎么能对工作挑肥拣瘦的那?我不都跟你和爸说了吗,我要等待抗战胜利了才能结婚,不然的话带着孩子还怎么行军打仗那?”

    “哎呦,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杨妈妈有些着急的说:“我和你爸都觉得抗日这人不错,对你的那真心是没话可说的。他比你大十四岁是不假,但岁数大的男人会疼人啊,你说是不是啊。再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难道你还想着那个陈团长那?”

    杨芳说:“妈,您能别说了吗?我自己是事儿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和陈团长只是战友加朋友,没你和我爸想的那么复杂。我估计再有那么两三年的工夫小日本就该被赶出中国去了,但时候再结婚也来得及啊。再说,现在要和我马抗日结婚,我觉得还不是时候,对他我还得再考察考察。”

    杨妈妈叹了口气:“哎,这说一千道一万的,其实妈还是懂你的心思的。你这丫头不就是觉着自己嫁给马抗日太委屈了吗?我说就别那么挑拣了,人家大小也是个团级干部了,听说后面追他的姑娘也是一大帮子那,人家就看中了你,这就是缘分啊,他能对你那么好,这样的男人哪儿去找啊,怎么就委屈你了那?”

    看起来,家里对马抗日的问题是一对一了,因为杨育生还说坚决的站在姐姐一边的,不过,他觉得看着马抗日总是

    不顺眼,还很忌讳他曾经的那段不光彩的经历。何况作为年轻人他更是知道姐姐的心思,她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因此对爱情更谨慎,所以想找一个真正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现在这个人其实姐姐是有的,但不是这个马抗日,而是她心里一直装着的陈浩成团长,而杨育生自己也更愿意让陈浩成成为自己的姐夫。

    因此,杨育生对姐姐杨芳答应了马抗日谈恋爱的事情让杨育生还是很生气的,他知道姐姐的为人太善良了,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才对马抗日做出的那样的承诺,但这个承诺会害了姐姐自己的。

    他干脆和爸妈说了自己的意见:“爸妈,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再逼我姐了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不知道怎么处理好自己的个人问题啊,姐说的有道理,这万一结婚生了孩子,她怎么带着孩子到前线采访报道啊?她是部队的记者,整天都是不着家在外的,现在的战斗形势更紧张了,我们司令员说了鬼子很快就会要有大的战略行动了,这一来她就更照顾不了家了。所以,我赞成姐姐的意见,等抗战胜利再成家。”

    见一时三刻也说服不了这姐弟俩,杨崇德夫妇只能是苦笑着和他们谈起了别的事情来了。

    下午时分,阴了几天的天空上终于忽忽悠悠的开始飘下了雪花,这是一九四一年的第一场雪,在这个时候落下正是时节,雪下了一个多小时后,房顶和田野上开始白了起来。

    马抗日和杨芳姐弟分手后,也并没回到县招待所休息。他这样的身份来到冀中后,当地的领导自然是要接待的很好的,中午杨芳姐弟在家吃着杨妈妈烧的饭菜的时候,马抗日也和冀中军区后勤部一位驻密州的副主任在一起喝着小酒那,在座的自然和少不了冯贵和人家密州几位陪同的同志了。

    那位叫张景龙的副主任和马抗日敬着酒说:“马主任,你看这人不留人天留人,你难得来我们冀中,那就再多住几天吧,过两天我们贺主任要到密州来检查工作,他让我一定要留住你那,说是要多向您取经那。”

    马抗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不行啊老张,这越是下雪越得早点往回赶,迟了大学把路封了就麻烦了。我们冀西南军区大大小小的也四五千口子人那,都等着我下拨粮食和过冬的被服那,我哪儿敢在这儿多呆啊。明儿还有一天,后天一早我一准要走,你和贺主任说我马抗日感谢他的好意,等得空的时候我再来看他。”

    张景龙说:“明白了,马主任这次主要是来接爱人杨记者的,所以时间上紧了点,那就下次吧,下次再来可不许就呆这么几

    天啊,一定要多呆些日子,不然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集中的同志慢待了兄弟部队的领导同志了那。”

    “没那么严重。”

    马抗日道:“都是老朋友了,没你那一说的。我这回去后,还要去趟济南那,越冬的被服现在还成问题那,得去搞点棉衣和被子来。”

    “呵呵,还是你马主任厉害,早就听说了马主任去济南就跟回自己家似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想怎么走就怎么走那,现在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张副主任伸出大拇指佩服的说道。

    “晚上,咱们接着喝酒?”

    张副主任说:“晚上把您爱人杨记者也喊上,我拖县里的秦县长他们过来作陪如何?”

    马抗日连连摆手:“不,不,我看今儿晚上还是就算了,我老婆和我说好了,晚上到她家吃饭。你那顿先欠着,明天中午吧。”

    马抗日放下了酒杯,今天这场合他不想多喝,否则晚上去杨芳家时带着一身酒气,这是杨芳最讨厌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