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说的话虽然难听，可说的都是事实。
齐晔若是废了，她这个世子夫人也当不成了。
秦氏忍气吞声点头应了，“都听母亲的安排。”
齐晔不喜欢她，难道她就喜欢他了？
罢罢罢，虽然嫡子最好，若是没有去母留子，留下的孩子养在她名下也罢，只好能保住尊荣就行。
这头说定，廖氏懒得再和秦氏多说，起身去看了眼齐晔。
宋御医给的止疼的汤药哪里扛得住这刀子在身上割肉？
齐晔早就晕了过去，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地躺在床上，仿佛死了一般。
廖氏心一惊，连忙走过去去摸齐晔的鼻息。
还好，还好，不过虚惊一场。
廖氏的心吓得噗通跳，心里又恨起了阿晦，他怎么就没死在齐壹手下？
齐贵这废物，连个中用的人都派不出去。
不行，光让阿晔赶紧生儿子没用。
还得防一手。
当夜，精心打扮过的音儿就出现在了齐真田的外书房里。
“侯爷，这是夫人亲手炖的鸽子天麻汤，对身子骨最好，奴婢给侯爷盛一盅出来。”
齐真田皱了皱眉毛，被音儿身上刺鼻的胭脂香粉给熏的鼻子发痒。
“你先停下，先说夫人，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音儿羞红了脸，“侯爷，夫人担心侯爷无人伺候，夫人就想把奴婢给了侯爷，让奴婢来伺候侯爷。”
齐真田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夫人费心了，我身边伺候的人手充足，你回去吧。”
音儿“噗通”就跪了下来，抹起了眼泪。
“侯爷，夫人说若是侯爷不收下奴婢，就要卖了奴婢。侯爷，求求您发发慈悲，可怜可怜奴婢吧。”
今天的音儿特意打扮过，就是身上穿着的衣裳都很特别，领口开的很低。
她这么一跪，齐真田俯视的时候大好春光尽收眼底。
音儿长相娇艳，但并不是最美的，只胜在皮子白。
俗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
这样的凝雪白皙，饶是齐真田经历丰富也忍不住微微凝住了眼神。
“起来吧，给我盛碗汤。”
音儿欢天喜地的从地上起来，给齐真田盛了碗汤递到了他手上。
“侯爷，喝汤。”
这一夜，外书房的灯火几乎亮到了天明。
乐戈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望着满天星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才肯歇。
“乐戈。”
有人在阴影里悄悄叫他。
乐戈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回头看看外书房的门，悄悄走了过去。
“大总管？”
齐贵站在阴影里指了指外书房，“怎么这么晚了侯爷还没睡呢？”
乐戈压低了声音悄悄道：“夫人把音儿姐姐送给了侯爷，这不……”
齐贵皱起了眉头，“夫人向来管着侯爷的后院，侯爷身边别说妾室了就连通房也没有两个，夫人这回怎么这样大方？”
乐戈抓抓脑袋，“这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嘛夫人做事想来没有那么简单。”
齐贵打量了乐戈几眼，“好小子！到底在侯爷跟前伺候了几年，说起话来也长进了不少嘛。”
乐戈嘿嘿笑了，笑了两声又连忙捂住了自个的嘴。
“这还不是托大总管的福？若不是大总管，这差事也轮不到小的身上。”
齐贵拍了拍乐戈的肩膀，“好小子，你去吧，侯爷那里小心伺候着。若是有什么事，赶紧过来和我说一声。”
乐戈点点头，又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外书房门外。
正好这时候外书房里有了动静，齐真田餍足后疲倦的声音响起：“乐戈，叫人送热水来。”
乐戈连忙应了，“是，小的立刻就让人送热水来。”
齐贵站在阴影处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乐戈说的很对，夫人从来不做没有缘由的事。
突然送了个美貌的丫环给侯爷，这里头没有缘故他都不信。
这个节点上，夫人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先不用去猜，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起因一定是因为大少爷回来了。
那么再去猜就很好猜了。
送丫环给侯爷，一是拉拢侯爷，二么。
走了几步的齐贵突然停下了脚步。
今天宋御医是他亲自去请的，宋御医今天来做什么齐贵也是清清楚楚地知道。
世子爷的腿是肯定治不好了，而大少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对于夫人和世子爷来说大少爷就是个威胁。
夫人这是想借音儿的肚子，再生个庶子养在名下，以防万一？
可世子爷只是废了腿，又没有废了那。
齐贵又重新往前走了起来，明天让人去世子爷那问一问也就知道了，看夫人是不是也要给世子爷送丫环。
看来夫人是坐不住了。
齐贵隐在暗色中的脸微微一笑，只可惜夫人永远不会知道世子爷荒淫无度早就废了。
至于侯爷这边，音儿从前跟世子爷暧昧不清，这是个把柄想来音儿不会不听话。
不过嘛，这种小手段只要夫人想，就会层出不穷。
如今眼前的还是要赶紧让大少爷当上世子爷，这才是最最要紧的。
名分只要定下，夫人就算再不死心也没用了。
阿晦并不知道廖氏已经在背后用起了手段，这一天他正打算出门，齐真田又派人来请。
“等我从宫里回来，我和你一块去五王爷府上拜会。”
今天三月的闭门思过到了头，齐真田还要去宫里叩谢官家。
阿晦心里一喜，面上却毫不动声色。
“我听父亲的安排。”
齐真田点点头，音儿连忙上前给齐真田换上朝服。
她这几天都在外书房里“伺候”，只是廖氏善妒，分明是她亲自给的人，却连个“通房”的名头都不给音儿。
音儿已经被齐真田收用了，却还只是个丫环。
齐真田去宫里耽搁的时间并不久，官家保养身子连国事都交给了五王爷，自个也不愿意多见外臣，齐真田就在官家的寝宫外磕了头。
等齐真田从宫里出来，父子俩一块骑马去了五王爷府。
今天小朝，五王爷下朝的早，见了齐真田的帖子就挑了挑眉毛。
没想到他只是给了那个武功侯府的庶长子两个护卫，倒真还把齐真田这尾大鱼给钓了上来。
也不知道赵璀这混账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