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瞬间明白了陆时许的顾虑。
只是，他很抱歉。
他道：“这些问题还没有答案。”
意料之中。
陆时许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私下里请人做鉴定！？这件事没必要藏着掖着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秦警官，这次的事情又和新型毒品有关，你不觉得奇怪吗？q最热衷于新型毒品的研制和贩卖，可他被你们公安机关关着，市面上竟还能出现全新的毒品。”
秦墨目光明显有一瞬的闪躲。
他道：“毒枭从来都不是只有q。”
“但木偶和q之前的新型毒品太像了，就像是升级版。”
从银霜到银霜二代迷魂烟，再到如今的木偶。
这些毒品之间肯定有联系。
陆时许道：“秦警官方便调查苏家和毒枭q的关系吗？如果不方便，我让我的人去查。”
“你怀疑苏氏和毒品有关系？”
“嗯。”
“陆先生，其实我也有此怀疑。苏氏矿业发展到这一代本是家道中落，苏时运本人早年因承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还吸毒进过戒毒所，他离开戒毒所后，不到一年的时间苏氏矿业又起来了，比之从前更为鼎盛。他本人接受采访时一直声称是他自己在戒毒所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如今想来这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苏时运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不把自己吸过毒、进过戒毒所的事情藏着，他大大方方地告诉大家，他的故事现在已经写入了戒毒所的教科书，是改头换面、奋斗新人生的正面典例。戒毒所每年甚至还会请他去授课。有此怀疑后，我排查了戒毒所近二十年来所有成功戒毒的人员，竟发现……”
两人密谈良久。
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
两人都无困意，只是神色越来越凝重了。
陆时许在白板上写写画画。
秦墨说到激动之处还起身开始比划。
直到唐林急匆匆在门外喊着：“陆总，警方来人了，要见秦墨。我看他们来者不善，我先跑来通知您了，他们大概五分钟后到。”
陆时许看向秦墨。
秦墨面上并无任何惊讶之色。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他理了理衣领，道：“没事，能在这之前把我的想法和查到的证据全都告诉你，我已经安心了。”
“什么意思？”
“你不用管。陆总，这案子就交给你了，只要案子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就有希望再见面。”
“你被查了？你做什么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总，有些话就不必挑明了。我暗中调查这么多事情，早就料到了会有出事的一天。没关系，只要能捣毁贩毒团伙，扼制新型毒品在华夏流通，我就觉得值。本想着我大概只能孤军奋战了，但现在有你能帮我，这已是我的意外之喜。只是，往后或许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再帮你和田小姐了，你们得靠自己。注意安全，把命留着看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
……
秦墨被带走了。
陆时许托人打听，他因涉嫌徇私包庇被停职调查。
同样被停职的小刘警官的情况比秦墨好一些。
他只是被停职，并未被限制人身自由。
刘英告诉陆时许他们被调查原因就是在那夜的小巷里，他为言小蹊做担保，后跟去医院又没能把人看住，造成凶杀案的头号嫌疑人逃窜在外，原本局里是要将他开除的。
秦墨作为刘英的师父，本就要追责，但秦墨态度强硬，一心要保住刘英，所以被关起来接受调查了。
刘英一瓶啤酒接着一瓶啤酒地灌，越想越觉得自己害了秦墨。
他说秦墨前途无量，是百姓喜欢、领导欣赏的明星侦探。
秦墨完全可以不管他的啊！
他庇护言小蹊是为了报恩，他要是被开除，那也是他求仁得仁，不怪任何人。
可如今，他连累秦墨至此，他良心难安啊！
陆时许派人将喝醉的刘英送回去。
他站在夜色中，勾唇冷笑。
这停职调查的理由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只是……
凶杀案的头号嫌疑人逃窜在外！？
谁特么敢说一一是凶杀案的头号嫌疑人！？
简直有毒。
简直该死！
他的姑娘不容任何人诟病。
……
北城。
言家老宅。
言小蹊坐在顶层的玻璃花房中。
她的对面正坐着一排帅哥。
住院养伤的言厉都被请了回来。
据言昭所言，除了二哥，没人能劝得住小妹。
于是，言厉裹着纱布、打着石膏，从医院回来。
他坐在兄弟们中间，分外扎眼。
因为病了，他瘦了不少。
本就立体的五官此刻显得愈发地轮廓分明。
他开口，声音低低地，道：“小妹，你安心待着。等事情了了，就准备做言家的小公主，做陆时许的新娘。这段时间你正好可以想想你喜欢什么样的宴会厅？喜欢什么菜式！？想邀请哪些宾客！？若还是觉得无聊，你可以给二哥做吃的，二哥都在医院吃厌了，格外想念小妹做的吃食。今天回来，弟弟们都说我瘦了。你仔细瞧瞧，二哥是不是真的瘦了！？”
言小蹊道：“二哥，你来干什么？你的伤很重很重，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你们一个两个的，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人只能活一次，死了就死了。”
言厉也不恼，道：“我知道你心疼哥哥，那你就听听哥哥的话，好不好？！别让哥哥养伤期间还要为你担心。”
“我不是个瓷娃娃！我从来都不是。我曾经离开你们十六年，我经历了很多你们无法想象的事情，可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生生地出现在你们面前了？那十六年，我没有哥哥，没有父母，没有爱人，我也扛过来了。没道理现在生活变好了，身边爱我的人变多了，我却变得脆弱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从我们相认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掏出心窝子地对我好，拼尽一切地去弥补我这十六年的空缺，可是我不仅仅是言小蹊，我当了十六年的田一一了，从时间和经历上来对比，田一一才是我生命的主旋律。那田一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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