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的?”

    他的声音冷的仿佛下一刻便能化作锋刃割开人的耳。

    女佣急忙摇了摇头,声泪俱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偷的,大少,这是少奶奶给我的!”

    这件事又扯到了宋若词,池君寒绝不相信宋若词会偷尹婉莹的一只耳钉。怒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贺进。叫老丁过来,带她去领家法!”

    女佣一下抱住了他的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慌慌张张的求饶道。“大少爷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尹小姐让我做的,我不是存心要瞒着,可我不敢说,倘若我说了,我这辈子都完了!”

    她情绪崩溃,已然语无伦次了起来,话中提到的许多都令贺进与池君寒陌生而怀疑。

    池君寒厌恶的踢开她,贺进蹲身按住她的肩,追问道,“尹小姐让你干什么了。你瞒着大少什么,这些事,都与少奶奶有关吗?”

    女佣抱着头喃喃有声,又哭又叫,心理防线已经接近崩塌。

    贺进略一顿,放低了声音。柔缓的拍了两下她的背,哄诱道,“我保证,只要你实话告诉我,大少就会保你的平安,尹小姐也休想伤你分毫。就看你怎么选了。”

    女佣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灼灼的盯着池君寒,痛苦的央求道,“大少救我。救救我,少奶奶总是来找我,说要我偿命,不是我干的,她那天非要把耳钉塞进我手里,让我给你。还要我告诉你,三月十五日晚上在酒吧的人是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尹小姐骗了你……可我根本不敢告诉你。到处都是尹小姐的耳目,她听见了一定会来报复我。这个耳钉是我瞒着她留下保命用的,少奶奶说了,只要你看见这只耳钉,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池君寒如遭雷劈,细细看去,他的身子居然在轻微发颤,眼底缓缓渗出一抹惊哀的绝望。他死死盯着女佣半晌,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问道,“尹婉莹,让你瞒着我的?”

    女佣无助的点着头。只希冀落在自己身上的刑罚能轻一些。

    池君寒的心里像被什么刺穿了,温度和力气在流失,他试图捏紧手里的耳钉,竟然觉得指尖发沉,一下下的往下坠。

    “少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尹小姐带我们过去看她,她骗少奶奶你签了离婚协议书要和她离婚,等少奶奶签了字,看见她耳朵上的耳钉,一再追问,尹小姐才炫耀般的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少奶奶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哭着说耳钉不是她的,要她还回来,尹小姐为了夺回耳钉,还划伤了少奶奶的手,少奶奶流了很多血,尹小姐离开后,她哭了几个小时,不停的敲门想出去……”

    她口中的每个字,都是宋若词当日所经历的绝望。

    那时候,他在哪儿?他甚至不知道,耳、眼,像个傻子般被仇恨蒙蔽。

    池君寒无底深渊般的眼静静垂下,摩挲端详着掌心小的可怜的耳钉,上面的划痕,物质的年代感,是仿不出的,与他所见到的女人丢失在床头的那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