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的笑了起来,含着几分对他的轻蔑与讥讽,在二人足够近的距离里,用最恶狠狠的语调刺痛他,“我大错特错,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

    她的眼睛不会骗人。像湖泊般清澈冷凝,每一丝恨意都像脉络般清晰可见,池君寒想骗自己,都骗不过。

    他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甚至为她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切齿道,“宋若词,你真是很有骨气。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既然不要,那就别怪我不放过你。”

    “想激怒我,嗯?”他捏住她的脸,俯下身子,眉峰因怒意而上扬着,“你成功了,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宋若词的脸被他捏的生疼。

    她心中其实怕极了。可骨子里的倔强令她紧咬牙关,一声求饶都不肯说出口。

    她执拗的与池君寒对视着,暗夜里黑到看不清对方的病房里,她却能看清他眼底汹涌的恨潮,好像再也化不开了。

    “不用给我机会,也不用抱有奢望。”宋若词被他控住下颌。舌头艰难的划动着吐字,“从一开始你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就错了,想让我低头,休想——”

    池君寒有那么一刹那,眼底的火光要窜出来。

    他恨意难掩的掐着她,像一头失控的雄狮。凶狠的要把她掐碎。

    宋若词差点喘不上气,眼睛上翻,露出浅浅的白,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本能的求生欲泛起,双手拼命拍打着他坚固的臂膀。

    就在宋若词快昏迷前,池君寒松开了手。

    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涌入肺部,宋若词咳的凶猛,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碎一样。

    她佝偻在床边,池君寒立在暗影里。猩红的眼里愤怒未消,只是理智占了上风。

    “从今天起。你可以开始享受我的报复了,我想通了。等你生下孩子太久,我等不及,就现在好了,免得让你过的太舒服,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配不配。”

    池君寒冷淡无情的拉开门,走廊里的冷光灯泄进来,衬的他鼻梁挺俊。散发着高岭难近的气息,“明天起饿着她,除了水,什么也不许喂。”

    贺进听愣住了。“这……断几天?”

    “先断个三天试试,看看她了肯不肯服软,不肯就继续饿着。”池君寒面无表情道。

    贺进忍不住出声,“她是孕妇。”

    “我知道,就让她肚子里的孩子跟她一起饿着,一个孽种而已,死不足惜!”

    字字铮铮,就算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贺进,听见这么严苛的话都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池君寒不是会对女人和小孩动手的人,生气到这个份上,不知道里面那一位,又干了什么触怒他的事。

    这项特殊关照,被贺进专门叮嘱给了医院。

    医院虽然不忍,也只能按命令做事,至多给她平日挂的药液里掺些营养剂,毕竟真弄出人命来,可不好收场。

    从次日一早,宋若词果然没有再吃到饭。

    有人按时按点给她送水,有时是牛奶、果汁,但喝下去也就是软饱,肚子没一会就饿了,她是孕妇,消耗的比常人快,一天撑不到,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的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