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的马路上,路灯一晃而过的是欧洲古老的街景,车速很慢,很平稳。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厉景渊转头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小女人,歪着头,睡得香甜。
精心做好的头发有些散乱,额边的碎发柔软搭在白皙前额,纤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睑,鼻子小巧挺翘,唇瓣红润。
厉景渊就这么看着她,她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因为怀孕而变样,甚至比之前更好看了。
怎么看都看不够。
口袋里的电话微微振动,他轻轻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嘴角微弯。
低头再次看向她,对上了一双乌黑圆溜溜的大眼睛。
顾曦的眼底还带着困意,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向车窗外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转头看着厉景渊,“我们到家了?”
厉景渊嗯了一声,余光瞥见车窗外,几个人从公寓前的圆形拱门悄悄离开。
顾曦抬手想要揉眼睛,忽然想起今天画了眼妆,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蹭掉眼尾的泪珠,又捂着嘴巴小幅度打了个哈欠,这才清醒了点。
“走吧,我们回家。”
厉景渊话落,司机立刻下车去开门。
顾曦看到了前面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十一点半了……
率先下车的男人已经把手伸了进来,她咬着唇,伸出手握紧,走下了车。
明明都说过只有小孩子才过生日,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上楼的时候,顾曦手机响了,一条新的转账提醒。
她点开微信,看到了顾采薇很土豪的给她转了88888.88。
紧跟着是一条一秒的语音。
“上楼的时候别玩手机。”厉景渊在前面叮嘱一声。
说话间,两人已经站到了房门口。
厉景渊松开她的手去开门,顾曦指尖不经意的碰到了那条语音。
“生日快乐”
顾曦:……
这四个字,宛若平地惊雷,炸的顾曦脚趾抠地,尴尬至极。
原本她是打算回去再听的,没想到就这么播放了出来,而且还是扬声器模式。
空荡的楼梯间,生日快乐四个字似乎还带着回响,久久不散。
中间差了七个小时的时差,顾采薇那边还是下午,好像是在办公室,隐约还能听到传真机的声音。
厉景渊开门的手顿了一下,捏着门把手,低头看着顾曦,轻声笑问:“你今天生日?”
顾曦低着头,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又很作。
“二十四岁了?”他打开门,“本命年呐,好重要的。”
“其实我……”话没说完,厉景渊就已经抓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到了屋内。
屋内的感应灯自动亮了起来,客厅明亮的大灯将地上铺着的玫瑰花瓣映出了极致的艳红。
玫瑰花瓣是爱心的形状,正中间放着一个六寸的蛋糕,上面插着两个巧克力做的小人,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单膝跪地,手里捧着钻戒;女人穿着白色的婚纱,长发披肩,轻轻抬起一只胳膊。
顾曦一张脸填满了讶异,眼底映出或明或暗的每一帧画面。
棚顶是梦幻少女般的粉白色气球,密密的挤在一起,下面坠着彩色的丝带,爱心玫瑰花瓣的一旁铺着软毛地毯,直通阳台,看样子,在阳台似乎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她。
厉景渊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二十四岁的的顾小曦,生日快乐。厉景渊的太太,生日快乐。厉小宝的妈妈,生日快乐。”
顾曦眼底氤氲,感动的吸了吸鼻子,轻轻捶打厉景渊的手臂,喃喃一声,“厉小宝?好土的名字哦。”
厉景渊牵着她的手,踩着柔软的白毛地毯来到阳台边。
夏日的微风正好,窗外景色空旷迷人。
他垂眸,鼻尖贴着她的,唇瓣一张一合,带着沁人心脾的柔情蜜意,“厉小宝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妈。”
他的唇轻轻贴过去,“我最爱的女人。”
拥吻的瞬间,只听不远处砰的一声,空中爆起一片绚烂的烟火。
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近的仿若触手可及。
顾曦听隐约听到了周围邻居开窗的声音,人们在窃窃私语,在惊呼,还有人在璀璨的烟花中默默许愿。
顾曦闭着眼睛感受厉景渊的深情,在心底同样默默许了愿。
愿你一生好运,
愿你一生被爱。
愿你无论何时永远都是心里想要成为的那个厉景渊。
他将她牢牢禁锢自己的胸怀之间,愈吻愈深。
顾曦因为感动到落泪,此刻鼻子堵塞无法呼吸。
她挥手推着他的胸膛,却反被他抓住,微微撤回原本的侵略,喘息着看她。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轻轻咬着她的鼻头,唇角笑意明显,“这么感动啊。”
“别咬。”顾曦缩了缩肩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像只小白兔,“都是鼻涕。”
厉景渊抖着肩膀憋笑,最后索性伏在她的肩头,笑到不能自己。
默默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霹雳啪啪争先恐后升空爆炸的烟花,顾曦忽然觉得是自己破坏了这唯美浪漫的暮色。
“对不起,今晚让你受委屈了。”厉景渊抱着她,睫毛微敛。
“没关系,我又没吃亏,打了妮娜三个耳光,还挺爽的。”顾曦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这边的课程就要结束了,你也快点回美国去吧。等过几天毕业典礼结束,我会直接回华夏,就一直住在厉园,乖乖的,不让你担心。”
顾曦:“我和厉小宝会一直等你,等你彻底解决了美国那边的事,平安回来,再也不与我们分开。”
厉景渊盯着她看,心脏像是泡在了温水里,是最舒服的39度。
“不是说厉小宝名字很土?”
顾曦学着他的语气,拖腔不疾不徐的说:“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要平安,知道吗?”
今天听妮娜说话的感觉好像厉景渊正在谋划着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要扳倒厉氏帝国集团吗?
就凭厉景渊?
厉爷爷当年亲手打下的江山,建造的商业帝国,哪能这么轻易被摧毁。
况且厉弘骞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对于这种事业排在亲情前面的狠人,一旦厉景渊与他宣战,什么父子之情恐怕是完全不存在的。
她收紧抱着他的手臂,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好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世间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彼此,相爱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