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春从吴思菱家出来,就有些不自在。看林大娘的意思,不会是以为自己与思菱在一起了吧?
朱大春想了想又摇摇头,不会,谁家愿意把自己女儿推进火坑啊。
朱大春看着手里的医术,暗自叹了口气,不知还能不能把这医理重新拾起?
“大春,帮我把土茯苓拿过来。”晏大夫朝屋内喊着。
“大春那么小,他能分的清药材吗?”病人并不放心。
“大春很聪明的,药草只要教过一遍就会记住。再说,拿错了不还有我呢吗?你慌什么?放心吧。”晏大夫不以为意,继续手中的事情。
“拿好了,一日一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午餐前吃。”晏大夫把药递给病人,嘱咐道。
晏大夫见没有人看诊,便询问大春,“大春,你想不想学医理?”
自己年纪也大了,村里也需要个郎中,他看大春天赋不错,想收他为徒,教他学医。
“好啊。可是我没钱交学费……”朱大春情绪有些低落。
朱大春虽然欣喜宴大夫教他学医,但他看那些上学的孩子都要交给夫子钱财,可自己家里并没有,爹娘也不会允许。
“傻孩子,那如果我不收你学费,你学不学?”晏大夫摸着大春的头,轻声询问。
“真的吗?”大春一脸欣喜,“可是,你教我医术,我却不给你交学费,会不会有些不好啊?”
傅彦曾和自己说过不可占人便宜,那自己这算不算是占了晏大夫的便宜?可自己现在又想学跟着晏大夫学医术,又没有钱交学费,这可怎么办?朱大春很是纠结。
“没关系,你……”晏大夫看他一脸纠结,本想跟他说,只要他好好学就可以了,但没想到被大春给打断了。
“晏叔,我可不可以先跟着你学医,将来我能看诊挣钱了,我再把学费补上行不行?”朱大春满含期待地看着晏大夫。
晏大夫看着朱大春一脸的纯真、期待,把自己嘴边的话咽下,转口说,“好,那大春要好好学,不然,将来可是没机会看诊的。”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不会给晏叔丢脸!”朱大春信誓旦旦的对晏大夫承诺。
看着大春开心的笑着,晏大夫十分感慨。这孩子很少有笑容,总是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少了几分童真,现在这么看来,才像个小孩子。
真不知道朱家两口子是怎么教孩子的,好好一个孩子硬生生被他们教成了一个暮年的老头子。大春这么乖巧,他们怎么就不会心疼呢?
“大春,你来。”晏大夫向朱大春招手,示意他到里屋。
“晏叔,这是什么?”看着晏大夫放在自己手里的书,朱大春有些奇怪。
“这书名曰《药草录》,学医要先认得药材,识得药性,如此,才能开得药方。”晏大夫把手搭在朱大春的肩上,认真告诫道。
“那是不是我把这《药草录》看完了,就能和晏叔一样,开得了药方?”
朱大春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就能早一点看诊,好还晏叔学费。
“非也非也,此乃为第一步。大春啊,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一蹴而就的,要慢慢来。晏叔知道你是想快些看诊好还学费,但是学医切忌求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你还小,不急!”晏大夫耐心的解释道。
“哦!”朱大春有些失落,不过他一定会好好学的。
“乖!去看吧,有什么不懂的,你再来问我。”
晏大夫也看出大春的失落,但也没说什么。大春这孩子性情温和,不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自那日起,大春一有空就来晏大夫家学习医理,有时碰着病人了,晏大夫还让他在旁边学着如何看诊。
朱大春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与以往不同,虽然每日除了干农活,还要抽时间来学习医理,但他觉得没有之前那样难熬,日子好像也有了盼头。
晏大夫把大春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真心的为他高兴。现在的大春笑容更多了,虽然大春并没有说,但他能感受到大春身上没有之前那种老气横秋的感觉,更活泼了些。
学习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朱大春每天早起晚睡,无比充实。
“晏叔,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再跟你学医了。”朱大春情绪低落,眼睛通红。若是细看,他的腿还在打颤。
“大春,怎么了?你娘不想让你学医吗?”晏大夫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被汪春发现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没见这孩子,这段时间明显比以往有朝气的多吗?再说学医也是件好事,以后也算是个谋生技能,干嘛非得拦着啊?
“我娘她不仅拦着不让我学,还把你送我的那本《药草录》给……烧了。”朱大春红着眼看着晏大夫。
本来他娘是把那本书给撕了,大春偷偷用浆糊在木板上重新糊好了,但是又被她娘发现,拿去给烧了。
朱大春觉得他的世界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中,不见光明。他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做一个乖巧的好孩子,不被爹娘丢掉,但是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好像都达不到他们的要求。
自己学习医术也是想为了给爹娘看病。他爹娘因为干农活的关系,腰腿总是疼痛。他要是学会了的话,既能给他们挣钱,也能缓解他们的疼痛。可是,他娘好像并不喜欢。而且现在,晏叔的书也没了。
“那咱就偷偷的学,不告诉她,好不好?”晏大夫的神态活像拐卖幼童的人贩,“那本书大春看完了吗?”
“看完了,可是,我怕又被我娘发现了。”朱大春有些担忧。
“不怕,以后就到晏叔家来学。既然大春看完了,那就把那本书默下来吧。”
看大春有些犹豫,晏大夫又加说,“能默多少默多少。晏叔已经把它背下来了,如果你记错了的话,晏叔还可以帮你改一下。”
“好!”大春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