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田野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思菱,你怎么了?”朱大春跟着哭声寻过来,看见吴思菱趴在地上哭。
“走开,不准你过来!”吴思菱挥动手臂想要赶走他。
“思菱,我是大春,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朱大春看这样子估计又是村里的皮孩子,欺负吴思菱是个没爹的孩子。
吴思霖是个瘦弱的女孩子,自小是母亲养大的,可能吃食上有些少,所以显得很瘦小。村里大一些的孩子看她瘦小就欺负她,说他是个没爹的穷孩子。
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就是喜欢以欺负人为乐,自己曾经也被那些人欺负过。
“大春哥哥,呜呜呜,他们都欺负我。”吴思菱看见朱大春就像看见了娘亲一样,委屈的不行。
看着怀里娇娇弱弱的小女孩,大春也不知如何安慰。因为自己之前都是自己给自己打气的,只能学着别家哄妹妹的架势哄她,拍拍她的后背,“不哭了,乖,不哭了,哥哥带你去看龙好不好?”
朱大春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晚霞朵朵。
“这世上哪里有龙,你骗人!”吴思菱奶凶奶凶的控诉。
“你不相信我吗?你不哭了,我就带你去看!”
吴思菱看朱大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就停住不哭了,但还是抽抽搭搭的。她拿小脏手去擦脸,结果把自己擦成了小花猫。
“笨蛋,不可以拿脏手去擦脸,越擦越脏,还不卫生。”
“你嫌弃我!”吴思菱小嘴一撇就要哭。
娘说脏孩子是不会有人喜欢的,大春哥哥是不是不会理我了?
“你答应我不哭的!”看着吴思菱又要哭,朱大春大声说道。
吴思菱被他吓着了,哭得更大声了。
“……”
朱大春不知道怎么办,索性就没管。拿出怀中的手绢,蘸水给她擦手。幸好之前自己身上习惯性的带着这些东西,不然,此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朱大春细细的给她擦洗伤口,边擦边吹气,让她不那么痛。
“大春哥哥。”吴思菱看朱大春因为没有嫌弃自己离开,反而给自己擦洗,也就没有哭了。
“还疼吗?”
“疼!”吴思菱委屈的说着。
“疼,你以后就别一个人出来了。明知道他们爱欺负你,干嘛还要出来?”
“我才不要整天待在家里,你别看我哭了,可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胳膊上都是我的指甲印。你看!”吴思菱伸出自己的手给朱大春看。
“你这个小丫头啊!”朱大春哭笑不得。
吴思菱的指甲留得有些长,估计是故意修剪成尖尖的形状,容易挠人。
“你仔细把自己给伤着了。你这样柳长指甲,饶人的时候自己不痛吗?”
“痛,但他们更痛。我怕他们家人找上门,多是在身上挠的,他们也不敢说。”吴思菱很得意的说道。
“一肚子坏水。”
“大春哥哥,我不哭了,你还带我去看龙吗?”吴思菱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他。
我娘说了,我的眼睛会说话。每次我这样看着我娘,她就不忍心拒绝我了。大春哥哥也会这样的吧?
看着她呆萌可爱的模样,朱大春也不忍心拒绝,“好吧,我带你去。你还能走吗?”
吴思菱伤到了膝盖,走起来应该会疼的吧。
“大春哥哥,背。”吴思菱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吴思菱年纪是小,但撒娇卖萌可是一把好手。这多要归功林大娘,把吴思菱宠的没边儿了。能撒娇得到的,就不用哭唧唧的。
朱大春蹲下来,背着吴思菱去了半山坡。
“大春哥哥,我们来这里干嘛呀?”不是说好了带她来看龙的吗?怎么来这里了?半山坡草深,虫子多,娘亲一般都不让她来。
“再等一等,说了让你看龙就会让你看到的。”
吴思菱乖乖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就看着朱大春。晚霞的光晕染着朱大春,让他有一圈淡金色的光圈,像个小仙童似的,好看极了。
“思菱你看,像不像龙?”朱大春指着天空中出现的晚霞,笑着看着她。
云彩在天空中千变万化,这会儿倒是长长的一条,盘在夕阳周围,好似巨龙在凌空腾飞。
“像!真好看!”吴思菱看着朱大春夸赞。也不知道是晚霞好看,还是眼前的人好看。
朱大春看着乐不思蜀的吴思菱说,“好了,我们该回家了!”
“大春哥哥以后还会带我来看龙吗?”吴思菱趴在朱大春的背上,开口询问。
“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哭了,大春哥哥以后常带你来看。”
“真的吗,你不许骗我!”
“不骗你!”
“拉勾!”
“可我现在背着你,一松手你就会掉下来的。”
“那我们回去再拉勾。”
“好。”
后来,为什么他没有再带自己去看晚霞了呢?
那天还没到家,朱大春就被他娘拉走了,边走边那路边的野蒿打他,说他不回家干活儿,只会偷懒。
其实,她想告诉汪春婶婶,是自己拉着大春哥哥去玩的,但汪春婶婶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给吃了似的,吓得自己不敢开口。
那天没有拉勾,自己也病了很长一段时间。
病好后我乖乖听话不再哭泣,每天坐在门槛上等你,可你再没有来找过我。再见,就不如之前亲昵,而我们也早就过了要拉勾承诺的年纪。
记忆中的晚霞是那么的美,以至于后来我见过的许多晚霞,总觉不如那晚绚烂多彩。
那时,我也曾自己去看过一次,可能一个人看总是孤单,没有人分享快乐,不如之前开心。也曾偷偷找过你,但怕被汪春婶婶发现,就远远的看着你,可你从没有看见过我。
再然后,我就没有去找过你,一个人慢慢长大。和那些大孩子打架没有再哭过,渐渐也再没有输过。因为我知道不会再有人想你一样细心温柔的给我擦拭伤口,也不会有人像你一样带我去看龙了。
大春哥哥,若汪春婶婶当初没有拦住你,你还会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