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阙乔传:二嫁侯门 > 第374章 一方红纱
    一鄂,向缨寻思了一下才回过味来,“你是说……他可能一气之下劫花轿?”

    “哈哈哈!抢新娘呀。哈哈哈哈!”素优卿笑得花枝乱摇,“到时候我们守株待兔,再让京兆府、禁军协同。他们不动就算他们运气好。但不管怎么样,齐轩成是要气得吐血了。”

    想起陆淮叶昨晚的嚣张模样,向缨目光一狞,“好。陆淮叶肯定会帮忙的,他赶回来不就是为了他姐姐吗?”

    正谋划,子晖宇进来禀报九媚被撵出孟府。一哂,向缨就说:“陆淮叶知道得不少,但他那一出戏,谁看不出来?何龚或许不待见孟广德,乐得看热闹而已。算了,目的达到了。让九媚先歇着,待命。”

    “是。但刘月琴那边是否派人联络?”

    “查清那个轻燕的住处。”

    “明白。”

    这一晚戌时,容府的管事见到了刘月琴。正想着催促容家早点把孟瑾乔接走,刘月琴顿时笑开了花。看都没看时辰,一个劲地点头:“行,行。”倒是何春心细,拿起历书一看就说:“二奶奶,这个时辰有点怪。历来迎亲哪有酉时的?酉时末刻,迎娶加上喜宴,一拖就到亥时。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冲喜,什么时辰合适就是那个时辰了。就这么定了。”懒得想,刘月琴打断了何春。

    送走容家的人,她吩咐:“明儿你把喜帖送去浣花阁,告诉小贱人九月二十九酉时出门。还要订做喜服。”

    “是。那嫁妆呢?”

    “啰嗦!什么嫁妆不嫁妆的。她不是我生的,与我何干?”

    见她面目狰狞,何春斟酌了一下不再问。

    “还有,把大小姐出阁的时间传一传,让大家都高兴高兴。陪嫁的就是苏绣吧,给她也做一身衣服,便宜小蹄子了。”

    “是。”

    何春告退,刘月琴脸上笑开了花。孟瑾乔回府以来,她总是倒霉。一想到很快能拔掉眼中钉,再一想到昨晚卖掉了孟锦程,真是笑得合不拢嘴。

    半个时辰后,府里上下无不得知了大小姐出阁的时间。

    静雅阁里,一直被母亲摁在府里的孟瑾媛笑得直抖。笑了好久,她突然问:“死贱人要出阁,齐轩成呢?”

    “四小姐,奴婢不知道。”

    “他没来找她?”

    “没来。”

    “哈哈。太好了!哼哼,等死贱人被抬走,我就去找他。没了死贱人碍事,他肯定不会对我凶的。”孟瑾媛又发起了花痴。不知为何,齐轩成越是不理睬她,她就越是想嫁给他。一想到姐姐不可能跟自己争了,真是喜气洋洋。

    一夜过去了。

    孟瑾乔看了蚊子送来的消息,得知齐轩成依旧不见踪影,默然许久在纸条背面写了个字:等。但她是要等时机,还是等他回来,无人知晓。方竹影众人想不出什么办法,商议一番决定提前准备,实在无计可施就劫花轿。

    次日一大早,何春亲自提了食盒送来早饭,还送来了婚期的喜帖。

    “大小姐,巳时有人来量身订做喜服。若是大小姐不想量,可以把衣服尺寸告诉奴婢。”

    “量吧。”她盯着喜帖上的红字,面无表情。

    巳时,何春亲自带着一个裁缝前来量身。忙完了,裁缝拿出一方红纱递给孟瑾乔,“小姐,按照我们那儿的习俗,每个出阁的姑娘做喜服的时候都要送一方红纱,出阁的时候系在手腕上,讨吉利的意思。请小姐收下。”

    见她一脸笑容可掬,孟瑾乔还是接过看了看,接着,她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转念却说:“何管事,不如你拿去吧。”

    一看,那就是一方红纱,什么都没有。嫌恶地搁下,何春哼了一下就说:“大小姐出嫁,我拿怎么好呀。晦气。裁缝,你的心意到了就行了。我们这位小姐很难侍候的。走吧。”

    “是。”

    裁缝目不斜视地走了。

    苏绣鼓着嘴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地问:“大小姐,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摇头,“把门关了。”

    一愣,苏绣忙走过去关了门。

    拿起那方红纱,孟瑾乔走回房间反复端详,揉过来折过去,却丝毫看不出端倪。闻了闻,淡淡的香气似乎无形,她却十分熟悉。这是同心烛的香气。

    “在哪呢?是什么玄虚。”自言自语着,她继续研究那方红纱。

    天黑了,她还在烛下盯着红纱看。不知道她一整天盯着红纱是不是魔怔了,苏绣只得劝阻:“小姐,你看一天了。要不先沐浴吧。休息一下免得眼睛疼。”

    “眼睛疼?”

    “对啊。看着一整天,你的眼睛不花?”苏绣觉得很奇怪。

    “哦,我怎么没想到?”灵光一闪,她拿起那方红纱遮在眼前,对准了烛光。起初,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红,然后慢慢地浮现出一些复杂的线条。逐渐的,线条如同透明般漂浮在红色上方,变得清晰了些,再清晰了些。

    一方流水,一叶轻舟。水流尽头有七只雁。

    对着烛光看了很久,孟瑾乔扯下红纱,闭眼足足一刻才不再感觉眩晕,然后疲惫地睁开眼说:“绣绣,去沐浴吧。”

    “是。这纱?”

    “放着。”

    浴桶里,孟瑾乔闭着眼,心里有种莫名的压抑。她猜出了送信者的谜题,可想到不见踪迹的齐轩成,满心里便说不出的忧烦,夹杂着郁结与悲伤。

    江阙,你就这么不信我?

    我要害你,你死一万遍了。

    就这样翻来覆去想着他不顾而去的背影,她心里再次酸楚起来,无声地落泪。

    委屈吗?

    她很委屈。

    世间最委屈的莫过于被倾心交托的爱人误会,怀疑,质问,可她偏生遇见了!

    不知道在悲伤的心绪里缠绕了多久,她终于累了,疲惫地离开凉了的水,没精打采地闭上眼。

    累!很累!

    她只想睡一觉。可躺下后她又忍不住祈祷:明日一早他如果回来了,我就原谅他。要不,我就不再理睬他!我发誓!

    她睡着了。

    远方,齐轩成正披星戴月兼程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