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贵，不贵，二钱银子！”妇人欢喜的将虎头鞋递向方凝身边的思思。
思思接过，取了二钱银子给那妇人。
妇人当下便将碎银块凑到嘴边咬了一下，又讪笑着看向两人，恍若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这虎头鞋还配着一双绣着小老虎的鞋垫，若是穿起来大，可以将鞋垫放到里面，姑娘，跟我去拿一下吧。”
妇人看着思思指了一下街对面的一家成衣铺。
思思看向方凝，见她颔首，便跟着妇人进了成衣铺，片刻，拿着一双青底的绣着小老虎的鞋垫出来，给方凝看过之后，将鞋垫塞进了虎头鞋。
“走吧！”方凝微微颔首，与思思继续往国公府而去。
到国公府门口，沿台阶缓步而上，看向惊诧的门房小厮道，“劳烦通禀一声，元空求见颜王妃。”
“我家小姐俗家姓方，单名一个凝字。”思思补充道，“你告诉颜王妃，她就知道是谁了。”
“是！”
小厮应声而去，很快回来带方凝与思思到了花厅。
进了花厅，方凝凝眸望着主位上坐着的姚清霜，心中感慨万千。
唉！她幽幽叹了口气，将这万千的感慨压下，双手合十冲姚清霜行了一礼道，“元空见过颜王妃！”
姚清霜略略犹豫，抬手冲方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元空师傅请坐！”
元空师傅？
方凝微微怔了怔，心尖泛起一点苦涩。她在如萱宫，郑太妃坚持她是方凝，不是元空，而现在在姚清霜面前，她却是已顺着她的话唤她为元空师傅。
那她一会所求之事，她会不会帮忙？
一丝愁绪轻轻落在了方凝的眉梢。
她强颜欢笑的冲姚清霜颔首，坐下，转眸看向一旁的思思。
“奴婢见过颜王妃！”思思当即上前与姚清霜行礼，将手中捧着的虎头鞋递上。
“如今我家小姐已是方外之人，所以实在是没有什么合适送给王妃的，路上正巧看到有人卖这虎头鞋，想着以后王妃的孩子穿着一定好看，所以便买来送给王妃，礼物轻薄，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姚清霜转眸示意花影接过，之后才看向方凝，“元空师傅客气了，这虎头鞋很漂亮，本王妃十分喜欢。”
“王妃喜欢就好。”方凝心乱如麻，姚清霜根本就不问她今日为何要见她，这让她如何开口？
“小姐！”一旁思思轻唤了一声方凝，方凝有些为难的瞥了眼思思，眸光又垂了下去，这个口实在是太难开。
花厅一时陷入静默，姚清霜端起小几上的牛乳茶，小口小口戳着，也不看方凝，更不询问她的来意，只与花影道，“今日的牛乳茶不错，又香又甜。”
“奴婢一会吩咐下去，让他们以后就照今日的给小姐做。”花影当下道。
“王妃！”
又被思思催促了一回，方凝才鼓足勇气起身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事想要求王妃！”
“哦？”姚清霜略略诧异的转眸看向方凝。
“王妃！”方凝豁出去了，快步走到姚清霜近前跪下，“我知道，这般冒冒失失前来求王妃，有些不合规矩，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也绝不敢来叨扰王妃。”
姚清霜只凝眸看着方凝，却依旧不接她的话题。
方凝一时又僵住，思思看不下去，快步上前在方凝身后跪了下来，“还求王妃，帮帮我家小姐吧！就算不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也看在小公子的面子上。”
“小公子自出生那日……他亲生母亲司马静便过世，后来一直都是我家小姐在照顾他，我家小姐早就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听闻之前，王妃与司马静也是好友，还求王妃看在小公子，看在司马静的面子上，帮一帮我家小姐吧。不然小公子就真的没命了。”
这话一下刺激了方凝，她的眸子红了起来，抬眸哀哀看向姚清霜。
“王妃，我不求还俗回家，只求王妃能让我来抚养小公子，哪怕只抚养几年也好，待他再大一点，能自己保护自己了，再将他从我身边带走，王妃，求求你了。”
姚清霜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这是皇上的旨意，你求本王妃有何用？”
“王妃也即将为人母，怎么会忍心看着那么小的孩子与母亲分离？求王妃看在一个做母亲的心上，帮帮我吧！”
泪珠儿顺着方凝的眼角滚落，“求求你了！只要王妃帮我达成心愿，哪怕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求求王妃！”思思跟着方凝叩头道，“您就帮帮我家小姐吧！奴婢知道，只要您肯帮，您就一定有办法的。”
“王妃！”
就在此时，门房小厮又疾步进来回禀道，“方夫人与刘夫人来了。”
话音落，一胖一瘦两位妇人已疾步进来，体型丰腴的方夫人快步奔到方娘面前，一把将连连叩头的方凝拉住，心疼的抚上她红肿的额头，“凝儿，我的凝儿，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她倏然转眸看向姚清霜，“颜王妃，不知凝儿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待凝儿，刘夫人……”
她转眸看向随她一同而来的那位身形消瘦的妇人，“你回去之后，一定要让刘御史参颜王妃……”
“娘！”
方凝急急打断方夫人的话，“是我在求王妃，与王妃没有关系。”
“是的，夫人！”思思已停下叩头看向方夫人道，“小姐听说小公子前几日病重，差点丢了性命，心疼不已，所以来求颜王妃，请他帮忙将小公子交由小姐自己亲手抚养。”
方凝重重点头，证明思思所言属实。
方夫人缓缓松了口气，有些歉意的看向姚清霜，“方氏见过颜王妃，适才失礼之处，还请颜王妃见谅。”
“刘氏见过颜王妃！”刘夫人亦随之冲姚清霜行了一礼。
“两位夫人不必多礼，请坐。上茶，用苏公子喜欢的茶。”
方夫人转身欲走，思思忽的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道，“夫人，您也替小姐说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