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夜间，秦亦梵听刚刚调到慈顺园的一品堂人汇报，她派人送给老夫人处的一本古书被偷偷调换成了廉价的檀木珠串，不由得冷笑出声。
大年初二，秦亦梵吃过早饭，可馨挑帘子进来，笑着道：“小姐要的东西吕先生送来了。”
慈顺园里，鲁氏坐在罗汉床上，看着手中的珠串，若有所思。
窦嬷嬷皱眉道：“难道是五小姐在暗示老祖宗，她银钱短缺吗？”
鲁氏微微叹气，到底是个庶出，上不得台面。
此时大丫鬟柳新进来道：“老祖宗，五小姐来了。”
秦亦梵一身朱砂色的软罗裙子，外面套着亮白色绣着梅花的云锦斗篷施施然进来，笑意盈盈施礼：“老祖宗年初二好啊。”
鲁氏唇边带了笑意：“初一就拜过年了，怎么又来？”从前她可从来不会觉得秦亦梵来的勤快。
秦亦梵身后跟着的白薇和可馨上前两步，每人手里抓着一个金丝笼子，里面是一对全身雪白的大鸟。
秦亦梵道：“老祖宗可别嫌我烦啊，我这可是来送礼的呢。”之后指着那白鸟，笑着道：“古书有云，南有泽国，终日瘴气不得入，唯长寿仙子往来无碍。又有云，长寿仙子者，鸟矣，长者，可达三百岁。说的正是这长寿鸟，老祖宗瞧瞧，可喜欢？”
鲁氏一呆：“长寿鸟一直存在于传说中，抓到之人甚少，你哪里来的？”
秦亦梵道：“孙女在庄子上时，曾听说一猎户抓到两只通体雪白的大鸟，却不知何名，便让人将他带来，仔细瞧过之后，才确定，这便是传说中的长寿鸟。”
鲁氏站了起来，走过几步，仔细瞧那鸟，片刻后，不住点头：“毛白，喙蓝，眼红，正是与古书一致。”
秦亦梵有些不好意思道：“孙女回来后，也没来得及给老祖宗带些见面礼，如今趁着年节，便只当是年礼孝敬老祖宗吧。本是昨日就要送来一本古书的，不知怎么找不到了，又想起了这鸟儿，便只好麻烦纪管家从庄子上连夜给我送来，如此才晚了。”
鲁氏与窦嬷嬷对视一眼，这个是年礼？那之前的珠串……？
秦亦梵看鲁氏面色有变，有些不解道：“老祖宗是不喜欢这长寿鸟？如果觉得它会吵，便挂到离寝殿远一些罢了，难得的是这鸟儿的好意头啊。”
鲁氏随即抓着秦亦梵的手笑道：“我不过是在考虑让谁给我看管好，你别多心才是。”
秦亦梵扑哧一笑：“长寿鸟连瘴气林子都不怕，哪里就那么金贵需要专人去养活了，老祖宗放心便是。”说着便又陪着鲁氏聊了一会儿，才借口有其他年礼要送，退了出去。
鲁氏坐下来，慢慢品茶，看了一眼窦嬷嬷，问：“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窦嬷嬷想了想，沉吟道：“按理说送珠串的，是素人苑刚刚分到藤萝院的小白，应该不会是谁的人才是。可今日看五小姐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我有些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