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当然，只是猜，我真的不确定什么……唉，我们当年，对她关心的太少了。”王新则说完，不无感慨，也自责当年的自己。
“那时候你只是个中学生，能给她点安慰和鼓励支持已经很不错了。”姜澜作为一个现在朋友，在安慰着自己老朋友对当年的自责。
王新则沉重地点了点头，无声地长吁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已经凉了，但他还是一饮而尽，“你继续说，我没事。”
姜澜也是平复了一下情绪，续道，“其实，也没什么太有必要说的了，我们能讲的，也只有这一个片面。如果你想知道，关于瓷娃娃诅咒的事，我觉得，还是去找栗爷爷栗奶奶比较好。”
“你也认识栗爷爷栗奶奶？”
“我见个他们一面。”姜澜点点头，“无论别人怎么说他们，但是至少我见的那一次，他们和蔼可亲，很慈祥也很可爱。都是笑咪咪的，很喜欢和小孩子的聊天。但是更重要的，也更可贵的一点是，他们好象从来没有把小孩子真的当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待过。他们和我聊天的时候，就好象拿我当一个大人，很受到尊重的感觉。那感觉就像……像是国外的家长对孩子一样，很民主，很尊重。”
看来，姜澜仅凭一面之缘，对栗爷爷和栗奶奶的认识很是不错。
“关于玄学的事，可能无论是国娜娜还是田佑基，都是从他们启蒙的吧？”姜澜说，“哦，不知道他们还活着不。”
“活着。”蓝小情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我们前不久还见到了田叔和田婶。”
“田叔田婶？”姜澜挑眉，“你见过他们了？他们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你也认识？”蓝小情只问了一句，才想到是自己忘了，姜澜当时既然是田佑基的女朋友，应该是见过田叔田婶的。
“也只见过一次。”姜澜莞尔，“那也是对善良的人，可是，频频地遇到这样的人，却没能让他成为好人？”
“你说田佑基？”蓝小情疑惑地问。
姜澜踌躇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蓝小情皱眉，“你在什么时候，意识到他不是好人的？”
“打我。”
“什么？”不仅是王新则，蓝小情和余姐都诧异，看着姜澜，“你说田佑基打你？”
姜澜情绪的起伏，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尴尬和肃穆，过了半晌，她也端起了自己眼前半凉的茶，像王新则刚刚一样，一饮而尽。舒服多了，姜澜也似乎是终于敢面对过去的自己了，“他打过我，而且不止一次。”
“天啊，那时你还是个小孩……”
“他也还是个小孩。”姜澜说，“不过，十三岁，他的力量远远超出我。”
蓝小情皱眉，“他是为什么要打你呢？你们吵架了？”
“不知道。”姜澜摇摇头，“可能是他心情不好，而我刚好在他旁边吧？”
“啊？”蓝小情都吓了一跳，“怎么这样？”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姜澜耸耸肩，好象这没什么好稀奇的，“他做什么事，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他对我做任何事，也不会告诉我原因，之前，之后都不会告诉我。”
蓝小情不可思议，心情都不能平静，“可是，他打了你一次，你为什么不离开他？还要被打第二次？”她问的已经很不客气了。
“不知道。”姜澜目光中透着成熟沉稳，好象一切都已释怀了，“那时候小，什么事都不懂，被打了有些怕他，所以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打完我之后，也没有哄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送我回了家。第二天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继续和我一路放学回家，有时候还是会在路口等我。在学校的小卖店里，他也一如既往中午给我买个零食。就真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王新则既疑惑又愤慨的表情，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你也被他打了呀。”姜澜没有任何嘲笑的表现，但听上去还是很滑稽，“他打我，是你打了他之后发生的。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报复，后来发现也和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会不会是吃醋，妒嫉？”蓝小情问。
“我感觉不是。”姜澜摇摇头，“他好象就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我在旁边。不过，打我可能是因为我把他对我不太好的事告诉了王新则，他生气了。但是，他第一次打我，不是因为这个事。唉，说起那个事呀。是怪我自己，我告诉了王新则，王新则就去打他了。那一回，我以为他生气，要和我分手了，我就去找他，说还是舍不得，还是喜欢他，不要分手。他听了，只是简单地一笑，什么得没有说，照样挽我的手，送我回家。我就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们也没有分手。或者说，是和好了。而且，那次之后，我也尽量不和王新则过多的接触了。但是，自始至终，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提他打了王新则这个事。一切都是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我们只是相互之间知道一些真相，谁都许多挑明了说出来。而且，其实，根本就像是误会一样嘛。”
姜澜有些语无伦次，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但是，蓝小情也听明白了，“才这么小，就是个渣了！”
“哈哈哈！”姜澜哈哈大笑，“说的对，姑娘，你说的对！”
蓝小情叹了口气，“那他打了你一次，你为什么给他机会再打第二次呢？”
“你刚刚问过这个问题了。”姜澜的脸上波澜不兴，“可能，我就是贱吧？”
“咦？”蓝小情有些感到自己刚刚问的不太好，“阿姨，我只是……”
“没有，我自己发泄发泄而已。”姜澜莞尔，“他打了我，但当时我还是觉得他很帅，很喜欢他。当然，他打我也不厉害，只是推了一把，第二次打了胳膊一下。只是不知为什么，我对他也是有种征服欲。”
“征服欲？”
“对呀。”姜澜笑着说，“你想，一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搞定的男孩子，这不是很自豪？”
“可是，你不算是搞定啊了呀？”蓝小情话没说出口，都动手打你了，你还喜欢他，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至少，表面上看上来，像是我说的这个样子。”姜澜说，“好象在他身旁，那感觉，就像是……你看过香港的那些电影，《古惑仔》看过没有？”
蓝小情茫然地点了点头，余姐都不自觉地也点了。
“大哥身边的女人，其实也像大哥一样吧？”姜澜笑着说，“不过，他不是什么大哥。我倒是听说，他读了高中以后，真的暗地里操控着一些人帮他做什么暗戳戳的事。”
“暗戳戳？”蓝小情一下子想到了田婶说的，她也皱眉，“你说，田佑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姜澜说，“他的种种作为，都让人不舒服。但那是和他接触的很深的，或者是密集接触过的人才也的感触。只是简单接触过的人，反而会认为他很好，那是因为装的。”
蓝小情和余姐会然一笑。
“至于栗爷爷和栗奶奶，还有关于玄学的事，这个我反而认为，田佑基被牵扯，影响的可能性要比国娜娜大。”
“怎么说？”
“就是说”姜澜叹了口气，“虽然国娜娜写了瓷娃娃想诅咒我，但我还是认为国娜娜是个心地纯朴善良的女孩子。倒是田佑基，表面上看上去什么都好，但他不是个好人。所以，若说玄学是中性的，但看用它的人是正是邪的话，那田佑基无非就是邪。他学了玄学，能在他身上发挥的作用，也一定是负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