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爷爷和栗奶奶会灵媒哦，而且栗奶奶的娘家是以此为生的。栗爷爷也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想必，当年两个人认识，也是因为共同爱好吧？”
“啊？”蓝小情这回诧异，转念一想，听说过这么多回这对老夫妻，的确也没听谁说起过他们从事什么职业的，“栗奶奶……是会看卦的？”
“咦，你怎么知道？”田婶反而也感到诧异，惊奇，“年轻人很少有知道这个的哎！”
“这样的呀？”蓝小情顿时想起了王奶奶，心中一阵钝痛。只是，她并不是不清醒的人，同样是会看卦的老奶奶，但不一定同样是善良的人。就从他们老夫妻收养小孩子的目的上，就可以看出了。
“我听说啊，栗爷爷和栗奶奶两个人在那个年代，曾经也有过一段时间，是以此谋生的。其实，我也猜，他们之所以生活这么宽裕，可能也是从这上面赚了不少钱了。”田婶都是猜测的口气，但听上去，由她讲出来，就是令人信服，毕竟她是当事人，是接触过的。从某种角度上讲，他们是同一阵线上的人。
“他们也住在我们的镇上，如果说那孩子能接触到的玄学的东西，灵媒之类的，最早说不定还是从他们家里知道的呢。”田婶说。
“从他们家？”蓝小情诧异，“他们不是不喜欢田佑基，不想收养他么？”
“是这样，可那是之后，一开始，他们不了解这个孩子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的，虽然他们一心想收养一个女孩，但那孩子……可能你们不了解，他真的很讨人喜欢，又聪明，又很会说话。”田婶说，甚至回忆起过往的时候，还是很沉迷的样子。
蓝小情也记得田佑基的外表和他的谈吐，举止，行为。也从侧面了解到到过关于他的种种。的确是个有风度的男人，若是从少年起就是这样，还是可以联想到是同一个人的。蓝小情不自觉地看向历天秤，他也很帅，只是脸上斯文远远不如田佑基。他很有活力，但给人的感觉玩世不恭。田佑基，则是斯文，儒雅，又有幽默感，很是靠谱的感觉。
“栗爷爷和栗奶奶呢，当然也喜欢他。但他们更喜欢那个女孩子，听说他们还是好朋友，甚至都萌生了想一起领养的念头，但是规定上不允许，领养两个。”田婶说，“那时候，他们也很大的抉择，那孩子想跟他们，他们也喜欢，但时间久了，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甚至还叮嘱过我们，这样的孩子，我们是掌控不了的，以后备不住要忘恩负义。我们那段时间和栗爷爷栗奶奶来往挺密切，每到家庭日，都会见个面，一起去福利院，看孩子们，偶尔也挑一两个孩子带回家。我们两家，联系挺密切，甚至有的时候，会一起分享，带回来了孩子，住了几天，都吃了什么，玩了什么，他们都和我们说了什么，我们又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做决定。甚至是喜欢哪一个，不喜欢哪一个。喜欢是因为什么，不喜欢又是因为什么。所以，久而久之，我们谈话的内容也变得私秘了起来。所以，到后来不会太避讳一些内容，栗爷爷才说，他发现那孩子，身上有挺不好的品质。当然，每一个孩子的背景，我们提前也是知道的，相结合在一块儿，我们两家都挺不看好那孩子的。但想到那孩子的优点，又都舍不得，这么矛盾来矛盾去，我们两家谁都没有做最后的决定。”
田婶顿了顿，似乎是思绪了一下，才继道，“其实，有的事太隐私了，我本不该这么告诉你们。若是真想说，其实也应该是让栗爷爷和栗奶奶亲口告诉你们。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栗奶奶身体不太舒服，不然还可以带你们去见见他们的。”
“这样啊。”蓝小情其实还是很想见见那对老夫妻，“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买了东西，看望一下老人。”
田婶闻言笑了，笑里也藏着些许暧昧不明，似乎是能看透蓝小情的心。再厚道的人，人老成精，很多事是看的明白的，“有机会，当然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我要征得栗爷爷和栗奶奶的同意。”
“嗯，好。”蓝小情耸耸肩，也不会抱太大的希望，“那他们后来为什么突然完全不想要田佑基了？”
蓝小情清楚地记得，贾阿姨描述的故事里，妈妈曾给她讲过很长一段。说那对老夫妻，完全不想收养田佑基，就是因为看透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太过功利钻营，也知道是相互利用，但利用人的人，似乎都不喜欢也被人利用，哪怕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相互利用，也不开心吧？总是提防着别人，多累呀？更何况，这个农夫与蛇的关系，发生在哪里，也不应该发生在家里。然而，这是种较量吧？想利用人的人，更喜欢利用的人，是那些本来想利用自己的人，但被自己反利用了。或许栗爷爷和栗奶奶若是算计钻营的人，在遇到同样的人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两种选择转身逃开，或是相互较量。
或许，蓝小情猜测。或许，栗爷爷和栗奶奶在最初，还是很有自信的，很希望能将田佑基这样的人收在麾下吧？毕竟，他们在这世上生存了几十年，若是输给一个小娃娃，面子往哪里摆？
“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蓝小情好奇地问。
“可能是有些怕了吧。”田婶目光像是在望向遥远的虚无，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有的时候，时间有像是这样，过的挺快，却是一眨眼，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间也没有流逝，但日子就这么过来了。浑浑噩噩的，人就老了。但也有的时候，时间好象只过了不多时，但人想了很多，做了很多，经历了很多，却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再回忆，仿佛上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