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和老赵联系上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而且他的状态很不好。
“老赵，你喝醉了？”蓝小情看着屏幕那头的老赵，也许是光线阴暗，看上去很憔悴，目光朦胧，不是没睡醒就是喝醉了。只不过，老赵一般没睡醒的时候不会发来视频要商量事，主动找他视频都不接。这次是他自己发来的，不知要说什么？
“唔？”老赵刻意瞪了下眼睛，挑眉，还凑近了视频，一个大特写，有点视觉冲击，“我没醉啊。”
蓝小情看了看挂钟，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老赵，你现在在哪儿？”
“还在重庆，重庆的乡下，一个小镇……应该是个农村吧。”老赵说，“唉，我手机时间好象不准了，你们那边几点了啊？”
老赵的情况很让人无语，也担心。迷迷糊糊的，不是喝醉，也不是没睡醒？那是
“老赵，你还好吧？”
“怎么了？”老赵动摸摸，西碰碰的，不像是要说正事。
蓝小情小心翼翼地看他，“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你生病了？”
“嗯？”老赵一反常态，怎么都慢半拍的样子，“我什么事都没有呀，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现在看上去很迷糊。”蓝小情实话实说，直言。
“唔！”老赵这太恍然大悟，嘴角微弯，轻笑，“放心吧，我在被雇佣期间，是不可能喝醉的。不过，呵呵，昨天老汤喝醉了，我现在……”老赵边说边抬胳膊，自己嗅着身上的味儿，“哈哈，我现在真的挺像喝醉了的。”
“还是喝酒了啊？”蓝小情放心了些，“老汤是谁？”
“就是妈妈带着她搬的第二个地方，那里的老邻居。”老赵说，“我打听到了，小学毕业，她妈妈带着她从市区搬出去。她妈妈在吃了一阵时间的药，又莫名其妙和护士大姐绝交了之后，可能还是想过要好好生活下去的，毕竟她也想好好养的，就在乡下一个地方找了份工作，是在一间幼儿园当英语老师。”
“工作还可以啊，不过”蓝小情咂舌，“妈妈有抑郁症，真的适合当老师吗？”
“那个年代，乡下的幼儿园能请得起英语老师，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调查精神病史呢。”老赵叹了口气，“小学毕业，成绩也不好，若是去读市区的中学，要交一定的赞助费，是那个年代特有的教育风格。妈妈当然是交不起，她也不肯为了拿出那笔钱来。所以，她把就直接带去了乡下，在那里找了间很普通的学校，而且是住校的。”
“住校的啊？”蓝小情皱眉，“这些说来，至少有三年的时间，她和她妈妈根本没什么太多的时间接触。”
“没有错。”老赵点点头，“不是从小被很多邻居朋友带大么？那是小学的六年，等她上了中学，就住校了。至少解决了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日子。乡下的寄宿学校虽然简陋，但至少稳定，身边也有朋友了。”
朋友？蓝小情想起和鲁佳见面，听她说过的那些事，她怀疑在中学时就没交下朋友。或者也可以说，是她自己拒绝了所有人的。
想来，她的这个举动，应该和小时候被妈妈送来送去有关吧？
唉，蓝小情不无感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能靠着肚子里的孩子逼男人结婚了，却连结婚证印好出来的时间都不等，就匆匆离开。而她还毫无怨言，把孩子都抛下，到处去寻找？是多大的魅力？甚至，蓝小情几乎笃定，的存在并不是时爱的延续，爱的结晶，而是妈妈想和一个人纠缠的更深一些的“工具”。
何止是“工具”，简直是“杯具”！
蓝小情脑海中浮现了的样貌，想起她们在历氏总部下的员工餐厅聊天。热情地答应她的请求，还特意说了很多，叮嘱她，关心她。又想起，最后一通电话，很兴奋，说终于找到了金双鱼和季丽见面的证据了。
她想象不到一个女孩，自小到大遭遇到了这么多的不公平对待，却还是可以热心地待人。无论鲁佳说的是真是假，她纵然相信，但也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体会到的。是个热情的人，她还是很希望能帮助人的。
只可惜……
“喂，蓝小情你想什么呢？”老赵在屏幕前打了个响指，“你听了吗？”
“啊？”蓝小情回神儿，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走神儿了。”似乎是刻意应景，她不自觉真的打了个哈欠。
“你困了，明天再说？”
“不不不，我今天就想知道，你打听出什么来了？老田在妈妈年轻时见过她？”蓝小情问，她很紧张，不知怎地，越是接近真相，就越害怕见到真相。
“有价值的不多，不过这个老汤还真有可能见过田佑基。”
“啊？”蓝小情瞬间就精神了，“说，说！”
“别那么兴奋，其实八卦更多。”老赵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续道，“这个老汤……不，应该是夫妻俩，老汤和他老婆。妈妈就职的幼儿园，没有职工宿舍，但有富余的住处，其实就是还没用到的大教室。学校为了节省职工宿舍，就把大教室用活动板房隔开，隔成好几个屋子里，教职员工也不多，只要是应聘上了，就可以入住，房间多，人少，虽然挑。老汤夫妻俩不是老实，老汤是教务处的，汤婶在食堂。他们和妈妈一起入住，就各自选了对角的两个屋子，离得远，相对的也有隐私。”
“活动板房？”蓝小情皱眉，“很不安全吧？”想来，幸亏是住校。
“哦，虽然是活动板房，但是有门有锁，财务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再加上，那个大教室虽然在角落里，但靠近公共卫生间，人来人往的，说安全也安全，说不安全也不安全。反正至少妈妈在那住的期间，什么事都没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