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没有什么信物？”蓝小情又想到了电影情节。
“没有，什么都没有。”老赵说，“甚至连包裹她的襁褓，看上去都是匆匆忙忙临时找的。并不像是一直在用的，好在婴儿身上干净，并没有受什么苦。”
“任何资料都查不到吗？那些什么机构的，也没有报案，去查到底是什么人放的孩子？”蓝小情问。
“那家是慈善机构，虽然也有社会资助，但还是很穷。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路边的摄像头监控之类的，报了案，什么也查不到。更何况，当时哪里顾得上查一个孤儿，排华事件刚结束，还在做收尾工作。”老赵说。
“后来呢？”蓝小情问，“小婴儿就在孤儿院养到了一岁多？”
“还不到一岁，就被她的养父母收养走了。”
“这么顺利？”蓝小情记得，现在国内的收养手续，很难办，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审查，家庭条件差的都不让领养。
“那个时候，这种事还是挺好办的。再加上，那家慈善机构是教会办的，国外的教会可不像咱们的寺庙，什么钱也不收，奉献的钱全凭自愿，所以那家机构很穷，义工都是打工贴钱的。他们按照一定的标准要求，只要符合过了水平线的，一般都会把孩子领养出去。我去调查过，可以说算是我调查过的机构和接触过的人里面，最有善念，也最可亲的了。他们说，这一切都是神在保守着，他们送出去的孤儿，没有一个生活的不幸福。”
蓝小情挑眉，“他们都有追踪调查？领养出去的，都有联系？”
“有的。只是羊羊的情况特殊，她的养父母并不允许这家机构的回访人员接触羊羊，平时只提供了照片和视频。回访人员想看看羊羊，以确保没有被骗，他们也是让他们远远地去看。当然，那些回访人员不是一般人，既尊重了羊羊养父母的情绪，因为有很多父母并没有告诉孩子自己是领养的，而是当作亲生的在抚养。所以他们也尊重他们的选择，但并不会百分之百相信他们的话。那些回访人员会去羊羊的学校，甚至扮作课外兴趣班的老师，接触羊羊，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自己究竟幸福与否，才是真正可信的。”
“那结果如何？”蓝小情好奇极了。
“当然没有问题，羊羊很活泼，健谈，人也开朗，善良，一接触就知道是在幸福和谐的家庭长大的孩子。”老赵说，“那些回访人员分别在十年间，这么调查过六次。这还不算平时的照片和视频，以及偷偷对养父母的经济状况的调查。几乎可以确定，羊羊虽然是孤儿，但她并没有被抛弃的记忆。然后，她的原生态家庭，也就是说她的养父母，并没有给她的性格造成什么负面的影响。”
“那她是个好女孩喽？”
“这倒不一定。”老赵甚至调皮地发了个表情包，表达这事真的挺不可思议的，“凭她对历总所做的一切，都能判定，她至少在十八岁以后，或者说是和历总交往了之后的两年间，她的性格或者说仅仅是爱情观，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变坏了？”
“算是吧。”
“为什么呢？黑化点在哪里？”蓝小情哭笑不得，想象着一个女人在发生什么的情况下，才会变成蛇蝎美人？她想着自己，真的没有这个可能吗？或许，她自己也有这个“潜力”？
“不知道。”老赵开始说语音了，声音比之刚刚视频里显得柔和了许多，声音也压低了。
蓝小情听到他吐气的声音，应该是在抽烟，不方便打字，“她养父母那个但，真的无从查找吗？”
“她养父母只是普通人，是青梅竹马，在一个小镇上长大。后来，她们双双到伦敦来求学，就自然而然地谈恋爱，结婚了。他们找了工作，都是做医疗行业的。他们结婚了三年，应该是一直都没能怀孕。我没有找到他们的检查报告，怎么都找不到。但他们没有生自己的小孩是事实，他们在结婚第四个年头，就开始有到孤儿院寻找适合领养的孩子的记录。他们也没找几家，就发生了排华事件，羊羊的养母还有一份兼职是医疗义工，大概是学过护理，当时的事件闹的挺大，街头有人受伤，就由志愿者上前救治，伤势不严重的，包扎好了，连医院都不用去了。然后呢，在那之后，事件风头过去了，他们就来到了那间教会的慈善机构孤儿院，很顺理成章地就收养了羊羊。”
蓝小情皱眉，“他们为什么不收养个英国的小孩？为什么专门要了羊羊？”
“这你就不知道了，在那个年代，很多外国人都想收养中国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那个年代的外国人都认为，中国的孤儿是因为家里穷，养不起才被送去孤儿院的。而欧美的很多孩子则不然，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有艾滋病才会被父母抛弃，或者有些是单亲妈妈。所以，至少在英国，领养夫妻里，都希望能收养中国，或者是东南亚的小孩，尤其是中国韩国日本的。当然，相对于英国的小孩，东方人是稀少了点，但也真的并不罕见。”
蓝小情听着老赵的语音，思忖着，“其实，也有一部分可能，他们之前寻访了很多孤儿院，是没有遇到他们想收养的东方小孩，所以在一直没收养。而这一次，发生了排华事件，他们可能会认为，有中国的孩子在这次事件中父母遇到危险，把孩子送到了孤儿院，所以他们就去试试看，没想到真的有中国婴儿，就收养了？”
“你猜的不错。”
“那他们应该是如愿以偿了，会好好抚养羊羊也是肯定的。不过”蓝小情打字打累了，也开始说语音了，“他们那年，应该年纪也不大吧？为什么自己不尝试再继续生小孩呢？一定要领养吗？”
“这个真的不得而知，起来据相关的资料显示，养父母两个人年龄确实不大，身体也都很好，不然不可能工作闲暇之余，还去做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