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爹？
这姑娘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即便是叫爹，也给别人在前面加上一个老。不过这个老字也没什么毛病，邵城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配得上老这个字的人。
“呃……你说什么？”
曹牧云顺着张琳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邵城，有些怀疑的问道。
邵城这时候的表情的确很复杂，一方面，听张琳丹叫他老爹，他心里肯定是掺杂着激动和兴奋高兴的，但是眼下的事情，有关布达拉宫的这些东西还有那什么启文预言，却又让他有些疑惑不解。
不过张琳丹这一打岔，我和林皓都忽然反应过来，有关邵城这个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跟曹牧云说。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还是要尊重他本人的意愿才行。
我和林皓对视了一眼，就赶紧打断马上就要继续跟曹牧云解释的张琳丹说道：“邵科长，这事儿……你觉得……”
“连布达拉宫下面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们了，作为交换，这事儿跟他说也无所谓。不过信不信，就看他自己了。”邵城知道我的意思，只摆了摆手，意思是让我跟曹牧云解释一下。
既然连邵城自己都放口了，那这话肯定也轮不到我来说，张琳丹可早就等不及了。
果然，邵城话音刚落，张琳丹就很是得意的对曹牧云说：“你们那什么启文预言，是说贯穿历史长河的人，对吧？”
“确切的说，是见证历史变迁的人。”曹牧云仍旧一脸疑惑。他这样子也让我之前的某些猜测不攻自破，这个人应该不认识邵城，对我们的认知应该也很有限。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不管是贯穿还是见证，那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这个人得活得足够久才行，对不对？”张琳丹继续问。
“对……”这时候，曹牧云大概已经想到了什么，目光又转向了邵城。
“就是你看的这个人，他差不多可以说是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吧，秦朝到现在，两千年往上，具体多少年你自己算。”
要不怎么说张琳丹特别呢，自己父亲活了两千多年这种事情居然是她拿出来显摆的资本，这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在我看来，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活了两千多年的怪物的话，至少会有一段时间会处于震惊中无法恢复过来，但她……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本来我们都以为曹牧云会很惊讶，至少应该回又“真的吗”“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之类的疑问，可是曹牧云居然完全没有疑问，愣了几秒之后，竟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怎么？你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
曹牧云的这个反应让张琳丹也很是失望。
曹牧云看着张琳丹笑了笑，又看了邵城一眼，苦笑道：“怎么说呢……意料之中预料之外吧……其实这十几年来，核心圈里面也分为了两派，一派坚持认为启文预言说的是松赞干布转世，另外一派……”
“难道另一派已经看出了玄机知道有这么一个长生不死的人会来西藏？”陆泠皱着眉头，接着曹牧云的话问道。
“不，不是，另一派认为，预言所说的人并不是松赞干布转世，而是活佛转世，所以最近这些年出现的活佛很多也是因为藏传佛教整个教派都在搜罗活佛，以前出现带有前世记忆的人其实也不少，只不过没有被公开出来而已。却没想到，原来……预言所说的，是另有其人。”
曹牧云摇了摇头，语气显得十分无奈。
“那这也不至于说是意料之中预料之外吧？”我却仍旧有些疑惑，按曹牧云的说法，还不至于用意料之中这个词来形容。
“恩，还不至于。但情况也不止是这样。其实在这十二年里面，每年启文预言都会透露一些消息，而且这其中的线索也越来越清晰，五年前，我们就已经锁定了老周和这位邵科长。”
“老周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对他却非常了解，可能我们对他的了解还胜过公安局里的档案。但是各位别误会，我们对于老周的调查，完全没有恶意，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他的信息。只是因为每一次启文预言的大规模爆发都事关重大，我们想搞清楚这一次到底是为什么，将会发生什么事……”
“在多年的调查之中，我们也得知了灵探局的存在，但是……”
说到这里，他又深深的看了邵城一眼，接着才继续说道：“但是对于邵科长的调查，却一直停滞不前。因为不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没有太多关于他的信息，他好像是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完全没有过去。我们一度认为他可能是灵探局十分核心重要的成员，所以官方有意抹掉了他的信息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曹牧云这一番话说完，我们也大概知道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前因，但后果……
“好，既然之前的事情说清楚了，那现在呢，你现在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你们那什么启文预言那么厉害，就没预言到老周这次会出事儿吗？为什么不早点儿来阻止老周？啊？”林皓听完之后，忽然就激动了起来。
这也不怪他，按曹牧云的说法，他们对老周几乎可以说是了若指掌的，自然有可能知道老周在这段时间内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虽然启文预言会给我们透露信息，但是针对具体的某个人我们是没办法干涉的，这都是宿命，一开始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说过，这可能都是宿命……多年前，我也曾试图干预过某个人的命运，可是最后非但没能成功，还让自己也尝到了恶果……”
说到这，曹牧云低头把裤腿给撩了起来……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居然是一条假腿，一条金属质地的假腿。
如果老周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对他的这一番话深表赞同。
林皓看到这条腿之后，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他也知道，老周常说的命运和宿命，一定是存在的。
“既然无法干预，那你现在来找我们的意图是什么呢？”坐下来之后一直没有直接跟曹牧云对话的邵城终于也开口问了他一个问题。
听他这么问，曹牧云的表情也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放下裤腿坐直了身体，似乎这一瞬间就变得紧张了起来，甚至舔了几下嘴唇咽了一下唾沫。
在心理学上，这种小动作就是某人紧张的直接表现。
“这一次，情况略有不同。一方面，启文预言并未针对某个人给出信息，另一方面，我之前也说了，我……是来报恩的。”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邵城。
这下不光是我，连超子几人都纳闷了，一说到报恩他就下意识的看邵城，但他跟邵城又没什么关系，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没等我们问，曹牧云已经看出了我们的疑惑，接着道：“半年前，启文预言再次爆发，大概的信息就是见证历史变迁的人近期会出现在西藏，而且跟镇魔寺有关。所以当我们发现老周和邵科长来了西藏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找人跟着你们……”
“什么？找人跟着我们？”我立即就想到了在机场外宾馆里遇到的那几个人。
“对，这个过程里面我们的人发现还有另外的人跟踪你们，一共四个人，顺便就帮你们解决了这些人……各位别误会，我说的解决只是把他们给打晕并且关了几个小时让他们跟不上你们而已。”曹牧云立即给我解释，明显是怕我们误会。
“好，那你再说说，报恩是怎么回事儿？”
这话是邵城自己问的，他不认识这个人，当然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人三番五次提到报恩就下意识的看他。
“这个，还是跟我这条腿有关。当年若不是那个陌生人出手相救，我失去的就不止是这一条腿，而是整条命。”曹牧云摇了摇头，这一次他没再把目光从邵城身上移开。“救命之恩我当然是要报答的，但那个人只告诉我，如果要报的话，让我以后帮忙照顾一个叫邵城的人，关键时候给他一点帮助……”
“什么？难道……”
此言一出，邵城也更加好奇。
但没等他问完，曹牧云就打断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对，救我一命的这个人，他叫钱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