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焕海和老林意淫了一下两人结为亲家的事，然后，林焕海又说，“老仲啊，既然你答应帮这个忙，另外一个忙也得帮啊。”
仲玉华警惕起来，“老林，你可不能得寸进尺啊。你要知道，申请超算，那我也得是去找领导申请的，只有领导发话了，才有得搞。其它的事，休得多提。”
林焕海说，“看，你又小气了不是，其实这个事还是7吨卡的事。”
“你先说说看，是啥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呢，现在这个坎就是绕不过。”林焕海就把发动机的难处跟仲玉华讲了一遍。
“这个事还真不好办啊”，仲玉华叹了口气，“鲁柴那边也未必肯卖军方这个面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这里能给他们承诺生产量，但是这个是没有办法的，现在，都不能肯定把这个订单交给你们！”
“老仲，你这个话说得就有侮辱人了，咱们西汽，绝对不会输掉这次的！”林焕海斩钉截铁地说，“无论如何，一年内，我们都会拿出合格质量的新型重卡出来。”
“光吹牛可是不行的。”仲玉华说。
“不是吹牛，不妨告诉你，”林焕海非常诚恳地说，“老仲，我本来是没有多大把握，但是我看到我儿子林超涵这一段时间的折腾，每次折腾都能改变很多事情，我本来只有五成的把握现在已经提升到七成了，如果小超这次cae能够折腾成功的话，我的信心将能够再提升两成，如果，如果你能帮我把鲁柴的事搞定，那我的信心就再能够再提升一成了。”
仲玉华听完也是一阵沉默，虽然林焕海说得仍然有些夸张，但是那种自信的语气却是装不出来的，想了想，他哈哈一笑地说“老林，你这么有信心看来还是有点底气的，听说上次小超还从北京引进了一个计算机奇才过去是么？”
“对对。”林焕海回答，“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这样子，你把那个奇才借给我们用一阵子，我就尝试去说服一下鲁柴如何？”仲玉华说。
“啊？你打的什么主意？”林焕海十分奇怪。
“部队里也缺这种人才啊。”仲玉华说，“海湾战争后，我们突然发现，我们原以为牢固的国防体系其实处处就是筛子，我们连机械化都没有完成，人家已经实现信息化了，计算机将来必然是未来的重要战争工具，部队里也紧缺这种人才，最近部队里正在网罗这种人才，建立我们自己的信息化队伍，像王士妹这种人才，我们以前是没有发现，现在打听到了，肯定要吸收进来，我们查过她的背景，除了她哥哥在社会上比较有特点外，其它的历史都很干净，而且她放在你们那里，还是太屈才了，只有进了部队，才能够让她纵情发挥。”
这话说得林焕海也是一阵沉默，王士妹，虽然有些爷们汉子，不通人情世故，但是自从她进了西汽，贡献很大，林焕海也认识到她将来也许可以给西汽带来革命，但是被部队盯上的人才，西汽肯定是留不住了。
于是两人就在电话里达成了交易，交易内容主要有三点，一是首先得王士妹自愿，她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双方给她一个选择好了，说不定她哪都不愿意去呢？二是王士妹就算是离开了西汽去了军队，西汽只要有相关的计算机项目，都可以参与帮忙，仲玉华表示这一点恐怕不容易，但尽量争取；三是给王士妹充裕的时间考虑。军方尝试帮西汽说服鲁柴，而西汽能做的是，万一王士妹愿意去军队，那就放行。
林焕海最后感慨地跟仲玉华说，“你这个军队的后勤部门，怎么管起这个来了？再说，我没看出来啊，你比我更会做生意了。”
仲玉华无奈地说，“你当我愿意管这摊子事啊，自从你上次让我托人搞那个数控机床，现在好了，那个部门的人没事就来找我帮忙。不是我会做生意，我本来就琢磨着怎么开口跟你要人来着，是你自己先主动送上门的。”
“好你个老仲！”林焕海被气到吐血，自己原来是送上门挨宰的，早知道等仲玉华先打电话过来，再谈几个条件就好了。
仲玉华见好就收，连忙安慰了林焕海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的林焕海，在那里愣了半天，其实林焕海是当真不想做这个交易，但是他知道，军方看中王士妹，对她来说，是更好的前途选择。
只是可怜凌霄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一点消息，他悲惨的人生终于开始了，他想过有一天会劳燕双飞，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林焕海唤来了林超涵，见他一脸凝重，林超涵以为超算事办砸了，安慰他道，“爹，大不了重头再来，人生豪迈，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死磕他们去。”
林焕海给了林超涵一个爆栗，“哪来这么多废话，你爹是办不成事的人吗？”
林超涵被打得眼泪汪汪的，“简直是不识好人心啊。啊？你办成啦？恭喜爹，贺喜爹，人生再次迈上辉煌的新台阶。”
林焕海，“你个臭小子，整天除了给你爹找麻烦，就不能分忧吗？”
林超涵，“这个六月天是不是该下雪啊？我给您老人家分的忧还少吗？”
“没你找的麻烦多！”林焕海气咻咻地说，“你说你，闲的没事，整什么超算，这不是添乱吗？”
“这个恕小的实在不能赞同。”林超涵抗议说，“在下做的哪件事情不是给你分忧呢？”
林焕海暴怒，“小的，在下，你小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说着，爆栗直接敲了下来。
林超涵大叫，“杀人啦！”
正闹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郭志寅进来一看，乐坏了，“你们父子俩这是反目成仇了么？”
林焕海拍着脑袋说，“被这逆子快气死了，差点都忘记正事了，正好你过来了，大家一块说下。”
“跟部队方面沟通的怎么样了？”郭志寅比较关心。
“还行，老仲还是非常有能力的。”林焕海说，掉头对林超涵说，“还愣站在那里干啥，还不给郭叔泡点茶。”
林超涵连忙忙碌起来，倒水泡茶，伺候起两位大爷来。
“超算运行的事，他答应会帮我们去协调，发动机的事，他也答应帮我们跟鲁柴那边沟通施压。”林焕海说。
“那不是很好吗？”郭志寅兴奋地说，“部队做事就是这么爽利。那我们等着好消息就好了，你这么愁眉苦脸干什么，搞到我以为这事没戏了。”
林焕海说，“部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呢？”郭志寅倒是很放松，部队无非就是增加一些设计难度，提高性能什么的，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是关于到一个人的去留问题。”林焕海看了看林超涵。
郭志寅被惊到了，“什么？他们要小超去部队吗？这个绝对不能答应。我们好不容易来一个大学生人才，怎么能就这么被挖走。”
“不是小超。”林焕海摇了摇头，“早先他还真开口来着。”
“那能是谁呢？”郭志寅奇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他们要看中早弄走了，等得到今天么。”
林超涵一个激灵，他有不祥的预感，他隐约猜到是谁了。
“王士妹。他们要王士妹。”林焕海说完，就低头喝着茶，这件事，他的确有点愧疚感。
“不行！”郭志寅和林超涵异口同声地说。
林焕海抬头看向两人，“为啥不行呢？王士妹是我们厂的正式职工吗？她要走我们能留得住吗？军队看中的人才我们能不给吗？”
“但是，王士妹这种性格的人能入伍吗？”林超涵抗议说。
“她什么性格？是杀人如麻了还是心如毒蝎了？”林焕海反问。
“这个，她整个一爷们。”
“部队不全都是爷们吗？她去那里更如鱼得水呢。”
“她喜欢惹祸，在西汽惹祸，顶多离开，但是在部队惹祸，谁能替她兜着？”
“她要是真惹祸，谁也兜不了，哪里也离不开，再说了，在部队，自然有相关部门替她兜着。”林焕海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会去那个部门。”
说着他和郭志寅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在部队，什么部门需要这样计算机人才呢？还不能说出名字，想必只有一个了。
林超涵从他们的表情里也猜了出来，这个部门神通广大，自然不会等闲视之。他也是有所了解的，如果是这个部门要人，的确无人能够阻挡。
林焕海把跟仲玉华谈的条件大概提了一下，林超涵听到林焕海争取到的条件后也蔫了，选择权全在王士妹，他也不能说些什么了。
但是让他就这么放弃一个奇才，他说什么也不甘心，他试着最后努力一下，“那个，你知道的，小强特别喜欢这个王士妹，上次他们还去华山游玩。”
林焕海对这个不了解，但是郭志寅是喜欢观察年轻人动向的，“那个，你知道王士妹适应凌霄强什么了么？同意结婚了还是同意恋爱了？”
“这个，好像都没有。”林超涵这回是彻底蔫了，这个王士妹太过大大咧咧，据他观察，两人就算是华山归来，也没有说确定关系，王士妹依然把凌霄强当成哥们相处。
这下子三人都沉默了。